江麵上的風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忽然就停止了!


    一層薄薄的霧靄由兩岸山岬而起,緩緩向江中彌漫而來。


    伴隨著霧靄的到來,空氣似乎漸漸變得有些粘稠起來……


    一股潮濕陰暗的氣息瞬息之間就席卷到了飛舟這裏!


    南磯江麵上,如意觀的飛舟這才開始緩緩轉舵,揚滿了帆正要離開這裏。


    異變也就也在同一時間發生了!


    隆隆隆……


    忽然間,劇烈的響聲震耳欲聾,一道道粗大的水柱咆哮著從江中噴湧而出,環繞在了剛剛轉過舵的飛舟四周好似一根根柱子堵住了飛舟的進退之路。


    “不好,中計了!”


    袁清月臉色一變,立刻意識到江水中已經被人布下了陣法,針對的就是他們。


    嘩啦啦……


    高高噴湧而出的巨大水柱在空中翻騰著,又灑了下來,形成了一道道遮蔽一切的水幕,完全將飛舟困在了其中!


    “咚咚咚……”


    與此同時,一陣密集的鼓聲忽然就從兩當山方向傳來,一團團散發著五色祥光的雲團也從兩當山主峰平台處緩緩升起,向著江中方向而來。


    瑞光閃閃的祥雲之中,一隻大纛也被豎了起來,伴隨著隆隆的鼓聲,在罡風中肆意飄揚。


    ……


    水幕中,如意觀弟子竭力操縱著飛舟,防止其不小心墜落。


    “大家集中精力,一起攻擊正前方!”


    劉八寶此時還算冷靜,一邊指揮著人穩住了飛舟,一邊又開始嚐試集中力量從正麵撕開一道口子突破。


    隨著劉八寶一冷靜,其他人也就不再慌了,連忙按照他的吩咐結成一隊,雙手掐訣對著眼前水幕發出了齊齊攻擊……


    “轟轟轟!”


    隨著一陣光波閃動,那水幕上隻是濺起了許多水花,整體卻是一副巍然不破的架勢。


    劉八寶不甘心,又一次集中力量做了轟擊,結果還是一模一樣。


    “劉師兄,咱們怕是遇到法陣了!”


    陸濤此時一臉凝重的開口說道。


    “法陣……怎麽可能……法陣需要提前布置的……你是說……”


    麻小草先是覺得不可能,而後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有神色也有些不可思議。


    “是了,咱們剛剛在這裏耽擱的太久了,人家也就是利用這個時間偷偷在水下這個區域布下了法陣,新鮮的,熱乎著呢!”


    袁清月頓時恍然大悟道。


    這種布置像是對如意觀的一切行動都了如指掌一般。


    那麽能出現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一、對方蓄謀已久。二、如意觀這邊出了內鬼!


    “清月,現在怎麽辦?”


    劉八寶作為領隊,眼看突破不了水幕的包圍,又聽了陸濤的分析,現在已經有些驚慌失措了。


    “怎麽辦?自然是涼拌了!”


    袁清月莫名的就想起巴有道的口頭禪,隨之就脫口而出道。


    “咱們被兩當山算計了!現在已經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隻能看人家要如何了……”


    袁清月看著著猶如屏障一般的水幕苦笑著說道。


    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冷靜,袁清月明白既然兩當山,正確來說應該是其背後的鎮南將軍府是蓄謀已久,那麽他們也必然有著自己的目的,這個目的現在還沒有到圖窮匕見的時候,所以他們這夥人暫時是安全的。


    “唉,我怎麽這麽倒黴呢!本想跟著出來混點津貼,現在好了弄不好命都搭上了……”


    也就在這時,有弟子聽了袁清月麽話,就開始沮喪起來。


    “是啊,誰知道觀裏居然會被這麽針對啊,真是的!我爹還說要給我娶南家的漂亮媳婦呢!”


    頹唐的言論漸漸就開始彌漫在了他們中間。


    “劉師兄,大家這是……”


    袁清月看著眼前的弟子們,一時間有些發懵。


    這才哪到哪啊,就死了一個李當雄,困住了一船人而已,怎麽搞得好像道心都崩了似的?


    “清月,南磯城是個繁華所在,這裏派來的弟子嘛,南堂的多一些……人家是蜜罐子裏長大的,修的也是外丹那一套,哪裏見過這種場麵……”


    劉八寶此時一臉苦笑的低聲解釋道。


    “哦……”


    袁清月明白了,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如意觀這麽大,自然就有了南堂北堂的分別,北堂嘛就和他一樣,大家都是泥腿子出身,爛命一條,靠的就是豁的出去敢玩命!


    而南堂嘛,則是觀裏為了為了照顧離火國的利益集團,特意為他們打造的,無非就是雙修爐鼎,采陰補陽那那一套,通過簡單的外丹術,這幫人一輩子結個丹凝個嬰也就可以了,反正是吃喝玩樂的,保障健康不早亡就行,哪裏懂什麽鬥法上陣的事。


    今天跟著李當雄過來,他們其實也是抱著既可以撈外快,又可以撈吹牛資本的心態的。


    現在好了,外快沒撈著,李當雄也死了,吹牛資本現在又變成了嚇人的法陣,他們能不沮喪害怕嘛!


    這也是這幫人搞了半天沒有攻破水幕陣的原因之一。


    既然指望不上這些公子哥,袁清月就得另想辦法了,總不能真的坐以待斃吧?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他還真做不到。


    “陸師兄,你能不能看出這是什麽陣法?”


    袁清月眼下能指望的就剩下自己身邊這幾個人了。


    憑他一身劍炁,隻要脫離了這裏,他還是有信心跑路成功的。


    是的,這種不知道對方深淺的情況下,他能做的就隻有帶著大家夥趕緊跑路了……


    至於脫身後想要來個迴手掏,那是想都不要想!命都未必能保住,還敢有這個念頭?


    “這是以水為陣盤的,無非就是坎上之陣,但這八根水柱卻好似八道大門,加上這遮天水幕……我判斷應該是奇門之陣,但是奇門中的哪一陣我實在吃不準。”


    陸濤這次確實讓袁清月刮目相看了,沒想到平常不聲不響的他居然在陣法上有著很深的造詣。


    “嗯,奇門之法,無非就是開、休、生、死、驚、傷、杜、景八門,知道了這個咱們就有了方向,最起碼可以嚐試破陣了,就是不知道對手給不給我們這個時間了!”


    袁清月拍了拍陸濤的肩膀老氣橫秋的說道。


    “是啊,奇門之術是咱們觀裏的必修,有了方向就有機會,我想清月剛剛說的應該沒錯,現在兩當山應該暫時不會把我們怎麽樣。”


    劉八寶是老牌築基了,聞言也讚同的點了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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