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沉寂鬧的挺兇,聽到“何家”兩個字突然就爆發了,左右手各抄一把椅子,舉著就往那口出狂言的狂徒頭上砸去。得虧狂徒的小弟舍身相救替他擋了一下,不然這會兒瓊樓肯定血流當場。到時官府一查封,多少人的夜生活要斷送在何沉寂手裏。


    那狂徒落魄跌倒,嚇得褲襠透濕,磕磕巴巴的抖著嘴唇還在掙紮:“你這個瘋子,要給我舅舅知道了非把你送進官府去。我表姐可是何家大少爺的夫人,到時候何家也饒不了你。”


    何沉寂酒醉不清,脾氣暴虐。這狂徒是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句句都往他心窩上紮。他扯過夏麟身上掛著的披帛,拽過那狂徒衣襟,將披帛往他脖子上一纏。他雙手拉著兩端,露出了嗜血的表情。


    那狂徒爆紅著一張臉,雙手死死拽著那條雪白的披帛將它拉開。


    夏乾見情況逐漸不受控,他又還不清楚何沉寂實力,萬一鬧到了得不償失。他疾跑到何沉寂身前分開他二人。


    何沉寂這會兒跟入了魔了似的,他迅猛的抓住夏乾推來的手腕扯去手肘外的方向,趁著夏乾手臂還未翻轉過來,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掌。


    夏乾猛退幾步,喉嚨處湧上一口腥甜。


    “夏乾!”夏麟提著累贅的裙子衝到夏乾身邊,查看他傷勢。


    眼下,場上一片混亂。高高興興來喝花酒的客人們也被這場打鬧吸引去了注意。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他們倒也坦然。


    那狂徒臉憋的青紫,眼珠爆瞪。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離死不遠了,何沉寂鬆了手,放了他一馬?不,他是轉移目標。


    他一雙迷蒙又尖銳的目光射上了夏麟身邊的夏乾。他抬起手,指著他們道:“你們!你們!你也要跟我搶?”


    夏乾那一口血真的差點吐出來,他將夏麟無情推開,瘋狂搖頭:“不不不,你誤會了。”但是已經晚了,何沉寂已經聽不進人話了。他舉著拳頭已經衝了過來,正對夏乾腦門。得虧夏乾躲得快,不然他的下場就和他身後的紅木柱一樣,灰飛渣揚,留下凹陷碎爛的傷疤。


    “我去,這拳頭也太硬了。”夏乾方感歎完,何沉寂的鐵拳又追著他來了。兩人上躥下跳,引得上上下下的客人姑娘驚叫唏噓。老鴇在下哭喊,心疼得不行。


    鐵拳所到之處沒有一處安然無恙,夏乾見前方夏瑜還在和那秀麗麵麵相覷,不置一詞。他跳上兩人之間的桌子,指著夏瑜對秀麗道:“他喜歡你!”


    夏瑜如夢方醒,滿麵倉皇。


    隨之而來的是何沉寂的重錘,隔在夏瑜和秀麗之間的桌子也不複存在了。夏乾順勢取過保存在夏瑜手中的龍騰劍,時隔多月他再一次拉開了龍騰劍鞘。龍騰劍不愧是名劍,獨是那獨特材質所做的劍身發出的光芒都那麽非同凡響。


    此時,瓊樓一隱蔽處,有一懷抱油紙傘的少女正泰然自若的看著這場貓捉老鼠。龍騰劍出鞘的一瞬她眼裏的光芒不可忽視。她微微一笑,眼下的杜若花又似開放了一些。“沒想到還有意外的收獲呢。”


    夏乾對著何沉寂揮去一道不輕不重的劍氣,何沉寂低頭躲過,身後的柱子遭了殃被攔腰砍斷。這根柱子連著房簷,這一根斷了,房頂立刻出現了塌陷。


    二樓的客人紛紛往下趕。夏瑜也帶著秀麗下樓,順勢牽到她的手,小臉還一紅。


    “大哥,輕點啊。你這也太狠了。”夏乾竟然還有空對一把劍說起教來。


    何沉寂絲毫不放鬆,見著他走神就發動攻擊。夏乾邊逃邊將龍騰劍收入鞘中,不敢再用。何沉寂久久抓不著夏乾,心中愈加憤恨,將這瓊樓中剩下的七根頂梁柱全部捶爛。夏乾迴神一看那東搖西擺的房頂,不禁感歎:“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他逃出瓊樓,一群人烏泱泱的也跟著出逃。這家燈火璀璨的可謂是不夜城扛把子的夜天堂在一瞬間真的成了,天堂。


    夏乾幹笑聲聲,“這下理由真的夠充足了。”夏麟繃著一張臉站在他旁邊,以及還在狀況外癡癡傻笑的戀愛少男夏瑜。


    何沉寂出了門吹了陣涼風,忽感頭暈目眩,氣血攻心,倒地不醒。


    夏乾趁人不注意將他背起,帶著夏麟和夏瑜正式將他送到何家。


    夏麟換下那身折磨他的女裝,卸了那禍水的妝容。要說今夜這場鬧劇起因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紅顏禍水了一把。夏乾問他為何還留著那身衣裳,夏麟咬牙切齒道:“留著火化。”


    輪班的修士司空見慣,將何沉寂帶了進去,小心警惕的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三個陌生男子,自然也將他們“請”進了何家。


    何沉寂被人抬迴寢屋,夏乾他們則被安排去了別處。三個來路不明的男子和何家高層混在一起,必有蹊蹺。


    夏乾坐在他們給安排好的房裏,這個地方比較外側,距離高層內院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夏麟一言不發的坐在他身旁。夏瑜雙眼無神,還在發癡。


    很快,門外來人了,禮貌的敲了三下門才開門進來。


    這人夏乾認識,正是何沉寂的父親何無悔。隻是夏乾兩次看見他,他都是劍拔弩張的樣子,此時麵容平和看著不過是個慈祥的父親。


    夏乾笑容站起,笑容沉靜的麵對他。何無悔俯首作揖,說道:“夏家主,初次見麵,禮數不周,還請見諒。”


    夏麟擔憂夏乾不懂這其中禮數,要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定會在何家麵前失儀,誰知夏乾起身隻彎腰作揖,且彎腰幅度剛好在何無悔之上,說話也文雅知禮:“哪裏哪裏,何長老說笑了,是我等貿然來臨,給您添了麻煩。”


    何無悔微笑之餘,瞄了眼桌上奉上的茶,掀蓋未喝。知曉主人未到先飲茶有反客為主之意,但一動不動又有嫌棄之疑,遂掀蓋表示敬意,不喝仍遵禮數。想不到這年少的家主,禮儀上倒做的周全。


    何無悔散去隨從,與夏乾他們關上門說話。他道:“夏家主低調登位,何家未能奉上賀禮實在可惜。若是昭告天下,我想各門各宗定會送上賀喜。”


    夏乾挺著一張笑臉和他打太極:“當時夏家正處水深火熱之中,我登位實屬意外也當真倉促。未能來得及通知各位宗主,實在是身不由己,情非得已啊。好在任家家主掛念,來夏家坐了次客,可惜走時沒能送上一份合適送行之禮。”他意指任家野心未能得逞。


    何無悔開蓋喝了一口茶,夏乾也隨之抿了一口。他道:“這事在下也有所耳聞,隻是後來任家傳出謠言,說夏家主您乃心智不熟的癡兒,可如今一看當真是謠言不可信啊。”


    夏乾曖昧說道:“這其中恐有誤會。”


    何無悔搖了搖頭,刮了刮杯口熱氣,忽然眼珠轉上,看著夏乾微笑道:“他定是未看出您是大智若愚。”


    夏乾嗬嗬笑道:“何長老謬讚了。”


    何無悔放下茶杯起身又一次俯身作揖,道:“此事尚未通知我們宗主,在下這就去稟告宗主,好早些準備為您接風洗塵。”


    夏乾敲含著恰如其分的笑意點了點頭,目送他離去。門一合上,他就卸下偽裝,癱坐在椅子上。


    “看什麽呢?”他發現夏麟目不轉睛的視線,不免問道。


    夏麟收迴目光,迴道:“沒什麽。我還以為你會繼續裝傻呢。誰知道你倒扮起精明來了。”


    夏乾噓聲道:“我們是來求合作的,自然要讓對方信任我們才行。裝傻那一套不過是解燃眉之急。”


    夏麟道:“你倒是把責任全都推到任家身上了。


    夏乾迴道:“你當任家那次來隻是為了自己?在他上頭還有安楊範何四家,他一中門派犯得著一馬當先做那出頭鳥嘛。我猜定是四海會派他來打探我們的情況。他出於某些目的或者是大門派的打壓才不得不同意。他之前散出了我是傻子的說辭,如今我在何家麵前曖昧迴答。你覺得何家會作何感想?”


    夏麟皺著眉搖了搖頭。


    夏乾笑道:“何家定會懷疑任家與我夏家暗地聯合,才會故意放出這樣的謠言來降低各宗門多夏家的戒備。這樣一來,任家在四海會的信任度也會大大地降低。”


    夏麟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夏乾得意的喝了茶,咂了咂嘴:“好茶,有錢人家喝的就是不一樣。”


    夏麟輕哼:“從前夏家哪裏不是最好的,輪得著來人家家裏喝什麽好茶。”


    夏乾瞄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以前。放下你高貴的身段吧,世家公子。你看夏瑜就虛心多了是吧。”他踢了一腳走神兒的夏瑜。夏瑜猛的醒神,迷茫的看著夏乾點了點頭:“額,嗯!”


    夏乾無奈仰天歎氣:“戀愛了,廢了。”


    話說這頭,何無悔來到何家宗主何無怨的辦公書房,與他細說了剛才的情況。


    何無怨推開眼前文書,揉了揉發酸的眼睛:“你怎麽看?”


    何無悔道:“在下認為這少年能成為一門宗主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何無怨略微頷首,捏著鼻梁,沉聲道:“明日你領他上山,探探他的實力,再做打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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