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汐看著現場點點頭:“蔣瑎之父乃是軍中將領,聽我爹說蔣伯父很早之前就想要讓自己的兒子接替自己的崗位,誰知蔣瑎出生後體弱多病,連健康生活都成了奢望更別提參軍了。可蔣伯父心願不滅,和二房又生了一個,”呂文汐抬抬下巴怒怒嘴指向蔣瑎身後那個大漢,繼續道,“就那個,蔣儲。蔣儲和蔣瑎截然相反,七歲時就能將所有兵器舞得漂亮,身材樣貌也與旁人大不相同。所以蔣伯父就將所有期望都放在了蔣儲身上。蔣瑎也把自己這個弟弟當成了打手,有他在在王都幾乎沒有人敢和蔣瑎叫板。”


    宋知禮恍然大悟般連連點頭:“怪不得這般跋扈。”


    突然的,蔣瑎將鄭鴻遠推倒在地:“鄭鴻遠你挺能躲啊,怎得?讓你送錢到賭場,送丟了?”


    鄭鴻遠踉蹌著手撐地想要起身,結果又被一腳踹倒,蔣瑎俯下身子一把揪住其衣領,手拍了拍鄭鴻遠沾上灰塵的臉:“你知不知道本公子那天對尷尬!事後找你好幾日,你還敢躲?知不知道什麽叫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說吧,揪著衣領把鄭鴻遠撇開,起身後倒退兩步,使喚道:“阿儲,廢了他!”


    蔣儲聞言,鼻子猛哼一聲,上前兩步就要動手。商禮院裏的那些個男子瞧見這一幕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眼看著蔣儲那沙包大的拳頭要落下,阿禮急得衝了出去,等呂文汐反應過來時她都已經到了幾人麵前。


    “幹什麽?無法無天了?”


    脆生生的聲音讓蔣儲一愣,手中動作也不自覺停下。蔣瑎瞧見來得是個女娘,不屑恥笑:“怎得?商禮院都是什麽貨色?還讓個女子做擋箭牌?”


    蔣瑎環視一圈,見無人敢與自己對視,不耐煩地擺擺手:“走開走開。”


    “走哪去走開。”阿禮毫不畏懼走上前,擋在鄭鴻遠麵前隔開了他和蔣儲,“有個好身手的弟弟就讓你這般囂張了,若是你弟弟不在身邊你可怎麽辦?”


    這話像是踩到了蔣瑎的尾巴,自記事起,父親在他耳邊抱怨自己不行的那些話就像針一般插入他血肉拔不出來,所以從小到大蔣瑎都聽不得別人把自己和蔣儲比較。


    所以阿禮這話還沒等落地,蔣瑎就舉起拳頭朝著宋知禮而去。


    阿禮似乎也沒想到他怎麽就這般發怒了,不等她反應拳頭已經快到麵前了。


    破空聲響起,下一瞬蔣瑎就麵目猙獰地捂著自己的手。突然飛來的棋子兒很精準地砸在他麻筋上讓他的右手失去了知覺。


    “誰啊!敢不敢站出來!”


    手還沒緩過來,暴怒的情緒讓他吼出了聲。


    軍營大帳被掀開,在裏麵開會的孟知行、沈盡淵、趙溫玉還有蕭陽羽等人先後走出來。


    抬眸望去,看見孟知行手中拿著幾枚黑棋把玩,阿禮便知道是他出的手。


    見是統查府之人,蔣瑎更加怒不可遏:“小小的察子,敢對本公子動手?”


    或許是聽得有些聒噪,孟知行又是抬手,黑棋如離弦之箭般激射而出正中麵門。蔣瑎悶哼一聲吃痛捂住臉,牙齒咬得發顫。


    看他不叫喚了,孟知行才緩緩走下木階:“你可知,你家父親前些日子專門跑了趟統查府,讓在下多多關照與你?”


    蔣瑎被這冰冷的眼神盯的下意識後退兩步撞在了弟弟身上,他可太清楚自己父親說的關照是什麽意思了。


    孟知行沒架子,手中棋子也丟不得,彎腰把兩枚黑棋撿迴來吹了吹上麵的灰塵:“若要是再被我瞧見,後果你應該知曉的,蔣公子。”


    “你給我等著……”


    吃了啞巴虧,蔣瑎也沒再找麻煩,畢竟這荒郊野外自己沒人手,四眼看去都是玄甲衛,落下句狠話之後就帶著蔣儲跑了。


    而事情雖然是太學院挑起來的,沈盡淵也沒有過多去糾結對錯,人散了之後也便離開了。


    趙溫玉快步上前去到宋知禮麵前問:“可有受傷?”


    阿禮搖搖頭,卻看著趙溫玉身後喜笑顏開,原是阿行到了。


    見她笑得沒心沒肺,孟知行沒什麽好臉色,責怪道:“莫要強出頭。”


    趙溫玉聞言有些不高興:“阿禮這是見義勇為,應當誇獎。”


    孟知行蹙眉看了他一眼:“世子殿下的身份無人敢對你動手,自然可以不計後果。”


    這話赤裸裸的嘲諷,卻也懟得趙溫玉無話可說。阿禮當起了和事佬,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注意。”


    呂文汐匆匆跑來,對著趙溫玉屈身行禮喚了句世子殿下和阿行大人後拉著宋知禮就跑了,在她看來這兩個都不是好惹的,就該躲著些。


    沙場中央此時就留下了孟知行和趙溫玉兩人。阿行大人剛準備轉身離開又被世子殿下叫住:“阿行大人,你好像對我敵意很重啊。”


    孟知行背對著他沒有迴頭,淡淡道:“隻是就事論事罷了。”


    說完後就離開了留下趙溫玉一人。


    這屠子……


    趙溫玉無奈搖搖頭,也轉身離開。


    第一日倒也沒什麽,安營紮寨整頓行李後便是夕陽西落之時了。


    玄甲衛在營地中央搭起灶台火爐,下午時一些會騎射的學子出去獵了些野味,正好烤著吃了。


    明日開始就要按照軍中各項實施,用完晚膳之後大家也都迴到各自營帳休息。


    夜越來越深。孟知行翻來覆去睡不著,便幹脆起身走到外麵透氣,卻在星光下瞧見河岸一棵倒下的枯樹上坐著的人。


    瞧背影就能看出來是阿禮。


    孟知行遲疑片刻,還是緩步上前,輕聲道:“為何不睡?”


    阿禮迴頭,看見是孟知行,一如既往地笑了:“你這不廢話嗎,睡得著就不出來了。”


    孟知行沒說話,在她旁邊坐下。阿禮繼續道:“可能是認床,突然換了個環境,睡不著了。”


    阿行點點頭,沒了話。


    兩人就這樣坐著,許久後孟知行才將今日之事搬出來,道:“下次再有這種事,要先保護好自己。”


    宋知禮知道今天是有些衝動了,若是孟知行沒有及時出現,那蔣瑎的拳頭就實打實落在自己身上了。


    “可是,瞧見自己同僚被這般欺負,卻沒有一人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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