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尖匕首刀鋒帶有倒鉤,穆阿猛吃痛抬腳後退了兩步。邵北抓住機會忍痛起身,與大漢拉開距離,吐出一口帶著牙齒的血水,猙獰道:“臭女人,天天不知道想些什麽!也敢覬覦我?老子是王都最大鏢局日後的當家!她算個什麽東西!”


    聽完這話,穆阿猛眼中憤怒溢於言表,血色更是要翻湧出眼眶,雙拳握緊,牙關咬得吱呀作響:“邵北!我弄死你!”


    可一步踏出,無力感瞬間傳遍全身,近三百斤兩,身高八尺有餘的大漢穆阿猛就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般癱倒在地。


    邵北不屑地恥笑:“傻子姐還有個呆子弟,這叫百獸散,一滴就能毒暈獅虎。”


    “你不許說我姐……”穆阿猛聲音綿軟無力。


    這一切發生的不算快,可孟知行卻站在原地從未挪動腳步。


    邵北上前在穆阿猛的身邊蹲下:“對對對,你姐不是傻子,就是個蠢貨!我讓她去密室找證據,並非是想讓其送到統查府,我想自己捏著。統查府算什麽東西,我隻要找到喬龍陽身後的勢力,將證據給他們,我就能毫不費力的接替喬龍陽的所有,我還能不動絲毫取了喬龍陽性命。可蠢貨就是蠢話,都到這一步了,還想著讓我和喬龍陽重歸於好。”


    邵北戲耍般拍著穆阿猛因為急切又憤怒而顫抖的臉:“蠢貨啊蠢貨。就是我讓穆巧蘭做的這一切,我就是想讓他們都死,你們沒證據,能怎麽辦?”


    他卸下腳尖匕首,落在穆阿猛脖子上,對孟知行高喊:“阿行大人,給我找輛馬車,不然我弄死他。”


    可孟知行的迴複牛頭不對馬尾:“邵北,觸犯玄陽律法,挑唆她人行竊,拘捕,故意傷人。照玄陽律法,杖則三十,流放關西。”


    “你在放什麽狗屁?”邵北看傻子一樣看著孟知行,話還沒說完又是一愣。


    孟知行聳聳肩,身後走出一張陌生麵孔,莫約三十出頭,灰袍烏紗帽,麵色鄭重嚴肅:“多謝邵二當家傾囊相告。”


    看著邵北帶有疑問的眼神,那人展袖作一長揖:“在下刑部楊修明。”


    楊修明三字可謂是如雷貫耳,王都之中,有三位百姓戲稱的索命鬼,一位是統查府的屠子阿行,一位是大理寺笑麵虎杜正和,最後一位就是人稱君子閻羅的楊修明了。


    百姓口中,楊修明剛正不阿,審訊手段極其殘忍,凡進刑部被其審問者,無人能完好走出刑部大牢。


    邵北顫抖起身,手中匕首逐漸滑落,穆阿猛卻讓人意想不到的暴起,一拳正中邵北麵門,後者倒栽在地,眼神已經有些渙散的穆阿猛顫顫巍巍走到他身邊,手指伸進邵北嘴巴,隻聽一聲脆響,鮮血伴著牙齒脫落而溢出。穆阿猛笑得嚇人,輕聲道:“你喊我姐蠢貨,我掰斷你所有牙齒,和你大哥落得一個下場,也算是合理吧?”


    隨後淒慘叫聲剛剛響起,又被伸進嘴裏的手堵住,循環往複。


    楊修明咂舌搖頭,雙手在胸前環抱,看著前方慘狀抬抬下巴,道:“阿行大人,這個人,很對我胃口啊。”


    孟知行頷首:“可惜是我統查府的人。”


    說罷抬步往前走去,楊修明跟在身後低聲嘀咕:“要不是刑部沒人打得過你,不然我定要搶人的。”


    孟知行稍稍加快步伐:“隨時恭候。”


    或許聰明反被聰明誤吧,事已至此,邵北大可以尋個時機逃出王都遠走高飛。可他還是怕日後被發現,想要做個確定,所以才鋌而走險去了趟統查府。


    本就是罪不至死,如今流放,活下來的希望十不存一了。


    刑部的人馬帶走了邵北,下了莫約一刻鍾的細雨,衝走了地上的血跡,雨過天晴陽光照在大地,清風拂麵讓人暢爽。


    孟知行用內力逼出了穆阿猛體內的毒,緩過神的大漢唿出一口長氣,還有些虛弱道了聲謝。


    孟知行道:“一些內力而已,不必道謝。”


    “我不是說這個,”穆阿猛稍稍低頭,麵帶魁色,“我知曉你未一開始挑明我姐的筆錄,就是想讓他拘捕,包括後來沒有出手,都是為了讓我能有機會出口惡氣。”


    孟知行笑笑,收迴手掌,輕聲道:“你姐有沒有筆錄,你不知道嗎?”


    穆阿猛明顯一愣:“你在詐他?”


    “兵行險招而已,隻是他自己蠢。”


    穆阿猛笑了,連那句蠢貨都還迴去了。


    …………


    都城統查府呢,阿禮麵前擺滿了碎銀子,旁邊那在她這兒吃了不少虧的穀紹元此刻正老實的站在她身邊輕搖手中蒲扇。


    阿禮向後仰,靠在椅背上,張開雙手傲視群慫:“還有誰?”


    四周鴉雀無聲,廖河更是悄悄把頭低下去,躲避這位大小姐的視線。


    可是在大家都不動的時候越躲就越明顯,還正巧剛剛他跟著穀紹元上前的時候阿禮記住了名字,見這小子要跑,立馬抬手招唿:“廖河!躲什麽呢?”


    穀紹元像個牆頭草,立馬倒向宋知禮這邊,舉報道:“阿禮!這小子保證還有私藏!兄弟們!搜身!”


    話音剛落,四周原先的同僚就像猛虎撲食一般撲到廖河身上。


    兩刻鍾後,看著被宋知禮攬到自己麵前的碎銀,眼淚都要掉出來了。一玄甲衛很會挑時間,搖頭不可置信道:“這小子,居然攢了十多兩銀子,偷偷摸摸存錢,準備娶媳婦呢?”


    “誰知道呢,我隻知道現在是真的一分都沒了。”


    周圍人連連點頭。


    廖河低頭緩緩起身,猛的抬頭,一腳踩在石凳子上,對著穀紹元飛起就是一腳:“雜糧!我跟你拚了!”


    穀紹元見狀趕緊彎腰躲避,結果身後就是抓捕邵北歸來的孟知行和穆阿猛。


    廖河在半空無法停下動作,還不等他出聲提醒,穆阿猛向前一步,側身後直接將空中的廖河抱進懷裏。


    像被抱狗崽子一樣抱著的廖河這下是真的無地自容,掙脫後就逃跑了。


    阿禮贏錢贏嗨了,根本沒注意他什麽時候出的統查府,但是見他迴來就是會情不自禁地高興。起身迎上去:“你什麽時候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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