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周的人都十分詫異。


    占卜算不了結果,那隻能說明一種情況。


    聖子與求問者之間的關係十分密切,所以才會難以窺探天機。


    巫師們齊齊看向唐雲,再看向聖子,目光在兩人麵容之間來迴流轉。


    唐雲挑眉:“算不了……是因為你修煉還不夠嗎?”


    白虎擰眉,厲喝,“大膽!”


    白鶴雖然身上還有傷,但手已經摸向腰間的彎刀。


    雲庭之抬手,止住躁動的兩人。


    他合攏瓷瓶,認真思索片刻,緩緩說道:


    “她說得沒錯,我確實修煉還不夠,昨日那隱藏的詛咒我沒有提前發現,今日也出現了這樣的失誤。”


    白虎急忙辯駁道:“聖子,您萬萬不可妄自菲薄啊!


    您今年才二十一歲,幾乎已經能和其他部落的大巫平起平坐了。


    那些人就是恐慌於您的天賦,這才頻繁派人來刺殺於您。等您再成長下去,那些小道在您麵前都不值一提!”


    雲庭之看向唐雲:“我確實算不了,你請迴吧。”


    唐雲沒走,彬彬有禮詢問:“冒昧問一下,既然你算不了,可以請昆山大巫為我算一卦嗎?


    主要是我這個人說話沒什麽顧忌,離開貴部落後,也不知道無意中會不會說些不該說的話。”


    白虎瞪眼:“……你!”


    白鶴彎刀出鞘,徑直旋身斬向唐雲。


    唐雲單手握住刀鞘,用刀柄抵住刀刃,順勢往前一點,擊中白鶴雙臂。


    白鶴吃痛,手中彎刀滑落。


    在即將落地的瞬間,一把純黑的刀柄勾住了彎刀上的圓環。


    勾著彎刀在刀柄上旋轉,唐雲看也不看,微微側頭看向角落裏的巫師們。


    這些人一對上她的視線,紛紛看天看地,對眼前的爭執仿若未聞。


    唔,這些人對她的容忍度意外的很高啊。


    她如此挑釁,他們竟然也沒什麽反應。


    連昨日用來對付她的蟲子也沒想起要用。


    唐雲目光落在他們手中黑青色的壇子上。


    她身上有什麽東西,在吸引那些蟲子?


    雲庭之出聲:“白鶴,迴來。”


    白鶴抿唇,一言不發走迴雲庭之身後。


    雲庭之撫了撫手上的鐲子,語氣淡然:“我們大巫不見外客,至於你要在外麵說什麽話,請隨意。”


    “那真是太遺憾了。”


    唐雲微微點頭,手中秋水刀微斜,刀柄上的彎刀一旋,徑直飛向白鶴。


    速度太快,白鶴尚未來得及反應,彎刀已經繞到他身後,再旋轉迴身,穩穩插進他腰間刀鞘裏。


    唐雲看向阿金:“我夫郎身體還沒好全,我再叨擾幾日,再告辭。”


    看天看地的巫師們一聽,立馬看向阿金,目光灼灼。


    阿金鎮定點頭:“姑娘請便。”


    等唐雲離開後,一群人迅速將雲庭之圍住。


    白虎被擠出去,一頭霧水地摸了摸頭。


    巫師們看著自家聖潔俊美的聖子,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他們齊齊捅了捅阿金。


    阿金:怎麽又是我?


    其他人:你是首領夫郎,你最大!


    雲庭之眼睫微垂,雙手交握放在案幾上:“各位長輩,有話不妨直言。”


    阿金咽了咽口水,努力控製聲線的平穩:“聖子,你娘是不是還有血脈流落在外?剛剛那人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姐姐?”


    嗯,如果對方是巫師血脈,才會讓蟲子們不顧對方的性別產生想臣服的想法,也很合理。


    所有人都期待看向聖子,希冀能得到肯定的迴答,但他們失望了,聖子搖頭:“不是,我娘隻有我一個。”


    既然不是至親,那就是至近,才會無法卜算。


    一個女子和一個哥兒至近能是什麽關係?


    阿金艱澀開口:“那……那她是……”


    雲庭之手指敲在圓腹瓷瓶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她不是。”


    他篤定道:“你們別多想,是六爻蟲在跟我鬧脾氣。”


    圓腹瓷瓶晃動起來,似是在迴應他的話,也像是在抗議。


    阿金等人麵麵相覷。


    ……


    唐雲迴到客房,鍾佑正坐在床頭看書,神情專注。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抬起頭,彎著一雙星眸看過來,“你迴來了。”


    唐雲點點頭,在他身旁坐下,“在看什麽?”


    鍾佑毫不避諱地將書攤開放在她眼前,一幅栩栩如生的,彩色的人物圖躍然紙上。


    一女兩男三個人,正在玩一個非常私密的遊戲,你來我往,好不快活。


    唐雲:“……”


    竟然毫不意外。


    她握住鍾佑的手腕,內力往他身體裏探了一圈,“身體已經好了?”


    今天早上不是還嬌弱躺她懷裏,撒嬌要她喂粥嗎?


    鍾佑直勾勾看著唐雲的眼睛,拉著她的手往被褥裏探去,“你說呢?”


    唐雲手剛觸過去,對方立刻有了反應。


    這麽精神。


    她有些意外,恢複得這麽快,她還以為經過那幾天幾夜的教訓後,鍾佑會暫時失去對這事的興趣。


    實際上,鍾佑這幾天確實快沒有了那種世俗的欲望,但他中毒這一事,讓他知道自己還沒懷上,他便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唐雲抬眸,與鍾佑的目光交匯,對方紅唇欲動,眼波流轉。


    武者,比她想象中的更加耐造。


    上一次不該心軟的。


    鍾佑身體微微前傾,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


    “身體好了就好,不過你現在暫時還得先裝病一段時間。”


    唐雲徑直抽出手,幫他將被褥蓋好。


    鍾佑抬起的手微滯。


    他震驚道:“你不管我了嗎?”


    “你現在還是個病人。”


    唐雲捏了捏他的耳垂,軟軟的,“別讓人看出端倪了。”


    他們兩個是外來人,昆山部落自然是有派人守著兩人的。


    鍾佑握住唐雲的手,仰頭貼住她的唇,恨恨地在她嘴角咬了一口。


    唐雲扣著他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鍾佑從一開始的不滿到逐漸迷失,迷迷糊糊間,他感到自己手裏的書被抽走,一個厚厚的略有重量的東西被塞入他手裏。


    他睜眼看過去。


    是一本書。


    唐雲鬆開他,“看這個。”


    鍾佑平複了下唿吸,翻過來看書名。


    《雍律》。


    鍾佑:“……”


    他皺著眉頭,翻開一頁,隻瞄了一眼,立馬覺得眼冒金星,身體瞬間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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