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曾經也是少女特工,這點秋心文做夢沒有想到。


    這些年,沒聽過妻子提過一個字關於受過訓練的事情。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蔣玉萍見丈夫被自己的信息嚇著,把秋景文按壓到床上,溫柔地撫摸著丈夫胸膛。


    “景文,都下半夜了,這件事,我以後再跟你說吧,但我又感覺不夠真實,那是少女時代的事情,現在想來,簡直就是一場夢”。


    “玉萍,這麽大的事情,你不說,我怎麽睡的著?”。


    “秋景文,你曾經是少年特工的事情,你告訴過我嗎?我現在要睡覺了,以後會慢慢告訴你,也許,一切本身都是一場夢,你還記得我說過的影佐的事情嗎,哎呀,算了,許多東西我也想不出來了,等以後想起來,我再告訴你吧”。


    蔣玉萍覺得,用想不起來,是個最好借口,畢竟自己剛剛摔倒過,腦袋也可能被摔壞了,影響到記憶。


    說罷,她直接翻身過去,背朝秋景文,不再搭理。


    秋景文哪能睡得著,他在內心唏噓地感歎一聲。


    妻子懟的有理,自己特工身份,十五歲加入軍統特訓班,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一個字都沒跟妻子提起,現在有什麽資格,要求妻子說出真相?


    想到這些,他伸手關了台燈,然後輕輕地摟住妻子。


    他在想著一個問題,難怪妻子能把劉砶寒幹掉,難怪妻子心理素質如此強大,原來她少女時代就是個特工,跟自己一樣,大家都接受過特別訓練?


    第二天早上,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嚇的秋景文和妻子同時驚醒過來。


    昨晚上,他們倆直到後半夜,才勉強入睡。


    “爸,媽,這都幾點了,你們還在睡,你們都不打算上班了呀?”。


    秋月一邊敲門,一邊衝著裏麵叫。


    畢竟秋月大了,都已上班工作,她隻是站在門外,並沒有推門進來。


    經過上迴弟弟秋收所說父親隱私一事,這大夏天的,秋月自然不能沒經允許就進父母臥室,萬一父母都沒穿衣服,赤身裸體著,讓她的臉往哪兒擱?


    蔣玉萍大聲迴應女兒:


    “秋月,叫什麽叫呀,你都多大了,自己不能做早餐嗎?”。


    是的,蔣玉萍用了做早餐,而沒有做早飯。


    論起來,蔣玉萍也是知識分子,有時候叫早餐早餐,有時候叫早餐早飯。


    秋月一聽母親在埋怨她,便道:


    “媽,不是做早餐的事情,早餐我已經做好了,我有一件恐怖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一聽恐怖事情,蔣玉萍立馬坐了起來,秋景文也跟著蹭的坐了起來。


    他們的神經,自從劉砶寒出現,早就繃的很緊,內心早就充滿著恐懼,何況蔣玉萍殺死了劉砶寒。


    說實在的,剛剛的敲門聲,他們真的擔心是公安同誌找上門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作為醫生的蔣玉萍,畢竟殺了人,自然擔心公安人員隨時上門,把她銬起來帶走。


    秋景文和蔣玉萍都下了床,其中秋景文走過來,把門的插銷拉開,然後望著秋月。


    “秋月,你進來說話,聲音小一點,你弟弟妹妹都還在睡著吧”。


    秋收和收蟬鳴早就放暑假了,夏天的覺好睡,每天他們大人上班了還沒有起床。


    秋月嗯了一聲走了進來,秋景文又把臥室的門插銷插上


    當秋月望著自己父母臉色時,一臉驚訝,差點叫出來。


    自己的父母,一個英俊,一個漂亮,平時都是精神抖擻狀態。


    可是,此刻,他們看上去,一個個像被霜打的茄子,不但臉色憔悴,而且眼睛都紅紅的,好像都有哭過的痕跡。


    秋月雖然隻有十九歲,但她一眼就看出父母間的不對勁來。


    “爸媽,你們這是怎麽了?昨晚上沒睡好,還是吵架了?一個個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上迴父母親貌似吵架,秋月通過弟弟入門打探,多少心裏有數。


    隻是她不知道為何,而且之後一段時間,父母之間,好像再也沒有發生過掙紮和吵架的事情,最起碼她秋月不知情。


    蔣玉萍清楚,自己精神狀態和臉色,讓女兒看出了問題,便望著秋月。


    “秋月,不是廠裏發生了謀殺案嗎,我昨晚跟你爸討論了半宿,所以,沒睡好”。


    秋月不知情的是,母親說的都是真話,昨晚她和丈夫確實在討論謀殺案,不過,討論的中心,是他們彼此之間隱藏的秘密。


    秋月更不可能想到,自己父親是個特工,而自己母親,就是謀殺案兇手。


    秋月望著父母迴應:


    “爸媽,你們為這件事呀,可是,跟你們有什麽關係呀,你們犯得著,為那個臉上帶疤痕的老男人討論到半夜,討論的臉色憔悴,精神萎靡?”。


    一聽女兒口中提及帶疤痕的老男人,秋景文心裏一陣收緊。


    敏感而智商在線的他,立馬推斷,劉砶寒被自己妻子殺害之前,也一定與女兒有過照麵,或者像跟蹤接觸兒子秋收一樣,也跟蹤接觸過大女兒秋月,不然女兒也不會用這種口氣提及劉砶寒。


    於是,他望著秋月問道:


    “秋月,什麽臉上帶疤痕的老男人,你認識哪個人?”。


    秋月就告訴父母,昨天下午,廠區樹林裏發生了兇殺案事件傳到她車間裏,後來她聽說死者是個臉上帶疤痕的老男人,就跑去醫務室停屍間,才知道那個老男人她認識,一周之前,在她下中班騎車迴宿舍區時,她還被那個男人跟蹤過。


    “對,我想了起來,五天前那天中班迴來的路上”。


    秋月思考片刻,確定地說道。


    蔣玉萍聽罷,啊了一聲,然後望著女兒。


    “你說那個老男人晚上跟蹤過你?”。


    秋月點了點頭:


    “爸媽,我確定就是那個死老頭,好像不懷好意,路燈下那張臉我看的清清楚楚”。


    秋景文和蔣玉萍心裏都明白,劉砶寒這個老家夥,當時跟蹤女兒,有兩個目的,一方麵,這老家夥色心不死,想用秋景文特工身份來威脅秋月就犯,滿足身體上欲望,另一方麵,也有可能是劉砶寒通過跟蹤,想提醒秋景文,你的女兒秋月也在我的視線之內,如果你不聽指令,不把三千塊錢乖乖地籌齊,隨時都可能向他女兒下手。


    秋景文望著女兒,過了幾秒才說:


    “秋月,你當時迴家為何不告訴我們,我們也好向保衛科報案”。


    秋月搖頭笑道:


    “爸,媽,那個老頭就是跟蹤在我後麵,又沒做什麽事情,我怎麽報案啊,再說,當時一路上騎自行車迴宿舍區的又不是我一個人,他也不敢對我怎麽樣”。


    說到這兒,秋月轉臉望著母親。


    “媽,你可是一個偵探迷,整天抱著福爾摩斯探案集,還看了那麽多特工小說,最近廠裏又進了調查組,說是專門調查特務的事情,女兒還聽說,附近幾家軍工廠都有特務搞破壞,你這個偵探迷,給女兒分析分析,是誰會去殺死一個老頭呢,會不會那個老頭知道了敵特分子身份,是敵特分子幹掉了那個老頭,另外,那個老頭我感覺有些神秘,他又會是什麽樣的人,他可是穿著我們廠工作服,他是我們廠裏退休老職工嗎?”。


    秋月像把機關槍,嘴裏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


    麵對女兒一連串問題,蔣玉萍隻是靜靜地望著女兒。


    她沒法迴應,總不能告訴自己女兒:


    ”那個死老頭,他叫劉砶寒,他可不是普通老百姓,他是潛伏了二十多年的軍統老牌特務”。


    “那個死老頭,是你爸爸上線,他用揭發你爸爸特務身份,不但向你爸敲詐勒索我們家多年積蓄三千塊錢,還要挾你媽媽跟他發生性關係,滿足他身體上的欲望”。


    “你媽媽為了不讓那個老色鬼得逞,為了不讓他揭發你爸爸特工身份,為了保衛我們這個家和幸福美好的生活,使用了美人計,把那個死老頭給幹掉了,讓他永遠閉嘴”。


    這些,她能告訴女兒嗎,自然不能。


    過了好久,蔣玉萍才迴答女兒問題。


    “秋月,時間不早了,我和你爸還要上班呢,你的問題太多,我又不是公安同誌,我怎麽迴答你的問題,要相信公安同誌,一定能破案,到時候真相就會水落石出”。


    臨了,蔣玉萍又補充一句:


    “等案子破了,抓到了兇手,你們不要太吃驚就是”。


    蔣玉萍說完,自己都後悔了起來,不應該跟女兒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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