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秋收聽了滿臉驚訝,秋蟬同樣一臉驚恐表情。


    她眨巴著大眼睛,望向秋景文。


    “老爸,你的意思,有特務混進了咱們紅旗廠嗎?”。


    秋景文見孩子一個個驚訝表情,知道特務一詞嚇壞了他們,便連忙解釋。


    “不不不,我是說以防萬一,前些天,上麵領導到廠裏開會提到,有特務混進了附近幾家軍工企業,試圖搞破壞,但都被公安機關破了案,都給抓了起來”。


    事實上,也算不上秋景文說謊。


    最近確實聽到坊間傳言,說是附近幾家軍工廠有特務在搞破壞,被抓起來,是秋景文臨時發揮。


    見孩子們很是緊張,秋景文伸手再次撫摸著秋收的頭,然後繼續解釋:


    “所以,我讓你們處處小心一點,特務都是喪心病狂的家夥,他們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秋收、秋蟬,你們考試結束,姐弟倆一道迴家。另外,以後如果遇到陌生人,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要與他們隨便說話”。


    秋收大概是想起了那天跟蹤他的劉砶寒,便張大著嘴巴問道:


    “天啦,老爸,你這麽一說,我突然想了起來,那個臉上有疤的老頭,他會不會就是特務呀?”。


    可是,還沒等父親解釋,他立馬又撓撓頭否定自己的猜想。


    “不對呀,特務為什麽要跟蹤我呀,沒道理,沒道理”。


    秋景文沒有迴應,而是抬腕看了看時間,然後催促兩個孩子快些吃飯。


    秋收和秋蟬很快就吃好了早餐,背起書包準備下樓。


    秋景文迴到臥室,提著平時上班用的綠皮軍包,往肩上一搭。


    那款軍綠色的背包已經顯得老舊,上麵為人民服務幾個毛體紅字,很是打眼。


    秋景文帶著兒子和女兒一起下了樓。


    他推上自行車,陪同秋收和秋蟬,走過宿舍區,拐個彎便來到了學校。


    進入校園,望著兒子和女兒分別走進各自教室,秋景文又四周看了又看,然後才推著自行車離開了學校。


    作為曾經受過訓練的特工,雖然受訓時間隻有半年,但他的洞察力已非常人所及。


    從下樓開始,帶著兒子和女兒走出宿舍區到學校,這一路上,秋景文雖然表麵上跟兒女們有說有笑,但他卻像獵豹一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四處搜尋劉砶寒那身有些佝僂的身影。


    可以說,在他視線裏出現的每個人,幾乎都逃不出他的觀察與分析。


    最終,秋景文確定,劉砶寒應該沒有在宿舍區和學校附近出現。


    既然劉砶寒沒有在學校和宿舍區出現,那這位幾十年前老上級,一定在約好的樹林裏等著他。


    出了學校大門,秋景文直接騎上自行車。


    當他騎到橘子溝半山腰時,隻見劉砶寒從路旁一片紅樹林裏鑽了出來。


    讓秋景文有些吃驚的是,劉砶寒竟然穿著一套紅旗廠廠服,鞋子也是廠裏工人勞保發的黃球鞋,從外觀上看去,儼然是紅旗廠一位退休老職工。


    一副寬大墨鏡,卡在眼睛上,頭上還戴著一頂黃色草帽。


    左臉上那道疤痕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有些磣人。


    望著走過來的劉砶寒,秋景文從自行車上跨了下來。


    既然劉砶寒把他喚醒,自己總要麵對,事情也總要解決,現在想迴避也迴避不了。


    何況,昨晚上,秋景文已經下定決心,必須幹掉這個老態龍鍾的劉砶寒,斬殺這條響尾蛇。


    劉砶寒走到路邊,衝著秋景文笑了笑。


    “秋景文,我們還是到小樹林談談吧?”。


    秋景文沒有迴應。


    他推著自行車,沿著一條隱約的山路走進小樹林。


    這片山區整體叫大雨山,而腳下小山卻叫橘子溝。


    在建設軍工廠之前,附近農民在山上種植橘子,所以,又叫橘子溝,用鐵絲網劃定軍工廠區域後,沒有了什麽橘子樹,漸漸地栽上了一片片紅衫樹。


    秋景文推著自行車走進衫樹林。


    差不多走了幾十米,他停下自行車,然後望著劉砶寒那身廠服。


    “劉砶寒,你從哪兒弄來我們紅旗廠工作服?”。


    劉砶寒聽罷,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秋景文,你也是受過訓練的特工,你說說看,我劉砶寒作為一個老牌特工,弄一套你們紅旗廠廠服,那不是小菜一碟?再說,你怎麽就確定,你們紅旗廠除了你,就沒有我們蟄伏小組其他的人?”。


    秋景文聽罷,心裏咯噔一下。


    他盯著劉砶寒,要從對方表情中判斷信息的真偽。


    如果真像劉砶寒所說,紅旗廠裏還有其他間諜,也是蟄伏小組成員,那問題就複雜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幹掉一個劉砶寒,還會有第二個劉砶寒冒出來?


    想到這些,他望著劉砶寒問道:


    “你的意思,紅旗廠還有我們蟄伏小組的人?”。


    是的,秋景文用了我們。


    也可以說,他是故意用了我們一詞。


    他覺得,先跟劉砶寒套套近乎,把可能隱藏在紅旗廠的間諜給套出來。


    劉砶寒哪有那麽傻瓜,他衝秋景文搖搖頭。


    “秋景文,我就是這麽一說,你別當真。想弄套廠服還不簡單,沒有我們的人,一樣可以搞到”。


    說著,劉砶寒伸手拍了拍秋景文肩膀,語氣緩和起來。


    “好了,這邊靠你們廠區道路太近,你們廠裏來來往往上下班的人也很多,我們還是到那邊說話,我早就踩好點了,那邊有一條小溪,我們可以在溪邊坐下來慢慢談談,也不會有人幹擾”。


    秋景文不知道劉砶寒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他必須要弄清楚對方找到自己的真正目的,還有,究竟要給自己下達什麽樣狗屁任務?


    他想過了,如果是搜集情報和搞破壞之類任務,他絕對不可能接受,大不了殺了對方,再自殺或者去自首。


    當然,按照秋景文昨晚在澡堂泡澡時的設計,他不想就在紅旗廠附近幹掉劉砶寒,也不會選擇在今天幹掉對方。


    在昨天那場暴雨中,他與劉砶寒發生的小小摩擦,當時保衛科長梁大民都看到眼裏。


    今天自己沒去上班,而且不是正常休息日,如果此刻冒然幹掉劉砶寒,公安機關排查時,很容易鎖定他秋景文,把他列為兇殺案嫌疑人之一。


    在他的滅口計劃中,自己今天先跟劉砶寒碰麵,看看劉砶寒要他幹什麽,然後再約定時間,選擇另外地點,在紅旗廠範圍之外把對方幹掉。


    想到這些,他衝著劉砶寒溫婉一笑。


    “劉砶寒,你也知道,我是車間主任,事情很多,今天又不是我正常休息日,我昨晚考慮了一下,我們還是選擇離開紅旗廠地盤,可以去縣城找家茶館坐下來漫漫談,但肯定不是今天,今天我沒有多少時間”。


    劉砶寒聽罷,卻望著秋景文大聲道:


    “秋景文,你特麽想耍我是嗎?我剛剛觀察了片刻,沿著那邊一條小路,就可以走到一條小溪邊,那裏清靜沒人,又有溪水聲音,我們談話不會有任何人聽見,我做了那麽多年特工,這點常識還是有的,不光是為了你的安全,我也要為我的安全著想。雖然我---但---”。


    一個雖然但的轉折,秋景文沒聽明白。


    他皺眉望著劉砶寒:


    “老劉,什麽意思,你有什麽苦衷?什麽雖然---但,為何隻說一半”。


    “別問了,以後我會告訴你,走,到溪水那邊,我們坐下來慢慢聊”。


    “今天真的不行,劉砶寒,你沒發現你老了嗎?你可知道,昨天我們在路上,已經被我們保衛科長發現了,他看得出來,我們之間發生過掙紮,雖然他沒有看清你的臉,但以老梁一個保衛科長觀察力,他一定發現我們之間關係不同尋常”。


    “那又怎樣?你當時如何向他解釋我們的相遇?”。


    “我當然找個理由給搪塞了過去”。


    “就是嘛,你是聰明的人,天生的特工料,這點事情還處理不好”。


    “老劉,這樣吧,要不,晚上,我陪你去小溪那邊,然後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不行,必須現在,在培訓班上,老師沒教過你嗎,上級命令大於天,我是你的上級,而且任務緊迫”。


    劉砶寒畢竟是老牌特務,他可不傻。


    不說秋景文受過訓練,當年雖然是少年,但各科成績都很優秀,單從年齡上來說,秋景文還不到五十歲,自己都是快七十歲的老人,


    如果答應秋景文晚上在山林裏見麵,對方想幹掉他,也許不是什麽難事。


    秋景文見劉砶寒拿上司來壓自己,盯著對方臉上那塊疤痕,有些不屑地笑了笑。


    “劉砶寒,你別老拿上級來壓我,你算什麽上級呀,這些年你跑哪兒去了,連一分錢活動經費都不發,現在還想著給我布置什麽狗屁任務?!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


    劉砶寒並不以為然,卻望著秋景文冷笑一聲。


    “眼鏡蛇,你別說這些沒用的,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我的事情也比較急”。


    “說說看,什麽事情這麽急?”。


    “跟我走,到小溪那邊,我有重要任務要交給你做,否則,不出兩天,我讓你的特務身份,整個紅旗廠無人不知,保證公安人員帶人闖入你家---”。


    秋景文望著劉砶寒好久沒有迴應。


    兩個爺們,四目相對,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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