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萍並沒有阻止丈夫粗魯行為。


    此刻,還不到晚上九點鍾。


    剛結婚那會兒,他們夫妻生活有點頻繁,有了第一個孩子秋陽後,她和丈夫秋景文,整天忙著給小屁孩洗尿布,孩子變成生活焦點,夫妻生活少了許多。


    滿嘴酒氣和煙味的秋景文,粗暴地扯下妻子衣服,卻沒了下文。


    蔣玉萍知道丈夫有心事,便由著秋景文對自己動粗。


    “景文,小點聲音,別讓孩子們聽見難為情”。


    蔣玉萍溫柔地耳語著。


    秋景文還是沒有吭聲。


    這個舉動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為何要對妻子如此粗魯?


    他這是要借助妻子身體,來消解心理緊張和恐懼嗎?


    牆上的鬧鍾,在滴答滴答地響著。


    臥室裏,一時間進入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境地。


    秋景文發覺根本沒有那層意思,更沒有強烈欲望。


    一切,都是虛假表象。


    蔣玉萍也是喝了幾杯烈酒,丈夫的粗魯動作,把她欲望之火,瞬間點了起來。


    說真的,一開始看著丈夫那火急火燎樣子,還以為兩個人惺惺相惜,會大動幹戈!


    但她很快就發現,丈夫隻有花架子,根本沒有戰力。


    秋景文雖然喝了酒,但沒有喝多,他自己發現了自己問題,心有餘而力量不足。


    蔣玉萍故意捅了捅丈夫腰身,然後噗呲就笑了起來。


    “嘻嘻,小樣,不行了吧,我知道,你心裏有心事,別逼自己”。


    秋景文被妻子笑的有些不意思,直接從蔣玉萍身上滑落下來。


    他身體朝上一仰,就那麽四腳朝天地躺著。


    臥室的門,在蔣玉萍進來時,就插上了插銷。


    當時滿屋煙霧,她擔心孩子們突然闖進來,會覺察出什麽來。


    隻是蔣玉萍沒想到,丈夫沒要兩分鍾就把她推倒在床上。


    見丈夫四腳朝天,蔣玉萍朝著秋景文下身望了一眼,然後坐了起來。


    “秋景文,我知道你心裏藏著心事,也許說出來好受些”。


    蔣玉萍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理了理丈夫頭發。


    雖然關了燈,但窗外投射進來的月色,還是把臥室照的有些明亮。


    別看蔣玉萍是四十好幾的女人了,但看上去像是三十來歲少婦。胸是胸,腰身是腰身,臀部是臀部,坐在床上的她,如同一尊白亮亮的瓷器。


    作為生了五個孩子的母親,腹部竟然沒有一條壬辰紋,光滑細膩而白嫩。


    蔣玉萍五個孩子,都是順產,沒有一個難產,更不存在什麽剖腹產,所以腹部真的很美。


    見丈夫不吭聲,蔣玉萍也不生氣,因為她知道丈夫心裏有事。


    “你到底是怎麽了嗎,說話呀,真是急死人,脫了衣服,什麽也不做,這算什麽嘛?”。


    蔣玉萍帶著埋怨的語氣說道。


    說著,她又躺下來,摟著丈夫,在秋景文額頭上親吻一口。


    自結婚以來,丈夫是第一次表現的如此奇怪和反常。


    吧塔,吧塔,


    借著窗外的月色,蔣玉萍發現,淚水從丈夫眼眶裏流了出來。


    蔣玉萍徹底懵了,也一下子就傻了眼!


    嘴巴也好,身體也好,好像被人用幻術凝固了起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丈夫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在她的記憶中,自己跟秋景文結婚二十多年來,從來沒見丈夫流過眼淚。


    蔣玉萍覺得事情大了,變得相當嚴重!


    丈夫心裏藏著的事情,一定不是什麽小事情!


    “景文,你這是怎麽了,咋哭了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蔣玉萍說著,伸手替丈夫抹了抹眼角淚水。


    就她對秋景文的了解,丈夫在這個世上沒有其他親人。


    還是兩個人談戀愛時,秋景文就告訴過蔣玉萍,他的父母在解放前就失蹤了,還有一個姐姐,在解放初也失聯了,這個世界上就剩下他一個人。


    如果是聽到父母和姐姐什麽不好消息,丈夫有心思,還能理解。


    作為二十多年夫妻,她對丈夫真的太了解。


    這個男人是少有的好男人,不光疼愛她,也愛這個家,在整個紅旗廠也受到領導賞識,在車間裏跌打滾爬這麽多年,也沒聽到哪個同事,或者員工說他一個不字,當了車間領導後,他更是平易近人,從來沒有官架子。


    這樣的丈夫,這樣的好丈夫,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妻子的詢問,並沒有得到丈夫的迴應。


    蔣玉萍似乎很生氣,她大著聲道:


    “秋景文,你想急死我呀,跟我說說不行嗎,我們夫妻這麽多年,你今天這樣,我好害怕”。


    作為醫生的蔣玉萍,真的開始擔心和害怕了。


    一個男人,好端端的,粗暴的把你扒個精光,然後也不幹那事兒,然後就淚流滿麵。


    如果你是個女人,麵對這樣的丈夫,就問你怕不怕?!


    擔心丈夫的蔣玉萍,眼淚也瞬間流了下來。


    秋景文見妻子生氣,伸手把蔣玉萍的臉捧起來,替妻子抹去眼角淚水。


    “玉萍,我對不起你!”。


    秋景文哽咽地道歉。


    丈夫一聲對不起,蔣玉萍第一反映,不會自己丈夫在車間裏,跟哪個女職工搞上了,幹了什麽壞事吧?


    可是,這些年來,她也沒聽到關於丈夫與哪個女職工有什麽緋聞呀。


    “景文,你說什麽呀,什麽對不起我?你不會---不會背著我,跟哪個女人好上了吧?”。


    蔣玉萍盯著丈夫的淚眼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她也很害怕。


    自己五個孩子,如果丈夫真跟哪個女人好上了,出了作風問題,不說車間主任當不了,有可能開除出紅旗廠也說不定。


    在那個年代,作風問題,是幹部最要不得的事情。


    不說他小小一個車間主任了,許多大領導,大幹部,因為作風問題,還被一擼到底,開除工作的開除工作,影響大的,可能還要進牢房吃牢飯。


    “玉萍,跟女人沒關係,你知道的,我隻喜歡你一個女人,我也隻愛你一個人,今生今世,我也不會喜歡上別的女人,因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秋景文望著妻子,保證自己外麵沒有女人,而且對妻子極盡溢美之詞。


    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盡管車間裏也有年輕貌美女職工,而在他眼裏,自己妻子最漂亮。


    況且,他也是車間主任,秋景文也從來沒想過要在男女關係上犯錯誤。


    丈夫如此表達對自己的喜歡和愛,這讓蔣玉萍心生感動。


    甚至她在想,隻要不是丈夫喜歡上別的女人,工作上的事情,哪怕幹不好,領導不滿意,降級使用也無所謂,隻要一家人能在一起,隻要一家人平平安安,隻要一家人和和美美開心快樂。


    “那到底是什麽問題呀,你今天太奇怪太反常了!讓我擔心!”。


    蔣玉萍說著,再次把嘴唇壓在秋景文嘴唇上。


    她想喚醒丈夫身體上的欲望,她也想報答剛剛丈夫對她的讚美。


    妻子的主動,並沒換來丈夫的配合。


    秋景文像個傻瓜,什麽反應也沒有。


    他的腦袋裏在想著自己的特務身份,他在想著突然冒出來的劉砶寒。


    總不能告訴自己二十多年的結發妻子,自己是一個潛伏了二十多年的特工,是間諜和特務?


    如果告訴妻子,會不會當場把妻子嚇的昏倒過去?


    如果告訴妻子,會不會當場把妻子嚇的滾到床下?


    想著這些,秋景文伸手把妻子緊緊摟在懷中。


    他在頭蔣玉萍秀發上蹭著,甚至還用牙齒扯起了幾根頭發。


    蔣玉萍也不說什麽,有點疼,卻由著丈夫扯咬。


    隻要丈夫願意,隻要能緩解和釋放丈夫心裏藏著的心思,疼點又算什麽!


    然而,


    秋景文接下來的話,卻把蔣玉萍嚇的渾身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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