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家裏又沒人的時候,病人會按照門口所寫去隔壁鄰居家找李香梅登記。


    蘇武擺手,“上午沒人來,真的!”


    蘇青眯起眼睛,語氣不善,“隻怕這人拐走了小兵兵!”


    “走,我們去找小五嬸詳細問個清楚。”


    一路小跑,敲開小五嬸家的門,正好是小五嬸來開門。


    小五嬸其實年紀不到三十歲,是個爽利的農村婦女,由於他男人在村人輩分高年齡小而得名。


    “小五嬸,你上午見到那個要找我看病的人長啥樣,哪裏口音?有什麽特征?”蘇青急切摔問題。


    “長得挺高的,戴著帽子圍著圍巾看不清長相。”小五嬸努力迴憶,“說話口音不是咱們當地的,別的,別的,想不起來了。”


    蘇青不氣餒,“小五嬸,你見他從哪個方向來的?”


    小五嬸指指東邊,“這邊過來,我當時麵對這邊劈柴,看的清清楚楚。”


    蘇青他們沿著小五嬸指的方向,尋找過去,順著這條小路到了大王莊。


    “青青,我們往迴返吧。”蘇武勸說,“如果隻有小兵兵,他走不了這麽遠;如果被人拐了,早跑沒影了。”


    “我們再往前走走。”蘇青不想放棄。


    不遠處堆積了不少玉米秸稈柴火垛,蘇青靈機一動,“快,大家翻翻柴火垛。”


    想起來了,小兵兵經常被她做的好吃的引誘上門,十次裏邊有三次頭頂上帶著秸稈。


    蘇青總會問小兵兵你又去哪裏鑽柴火垛了?


    大夥一起翻了一遍沒有孩子,蘇青他們往迴返告訴尋找的村民們,翻找一下麥秸稈和玉米秸稈柴火垛。


    果然在不久之後,從一個偏僻的麥秸稈垛裏找到已經發燒的小兵兵。


    “這孩子估計和自己母親賭氣,在裏邊睡著了。”大家鬆了一口。


    蘇青接收了孩子,給小兵兵檢查了身體,手肘膝蓋還有掌心全都擦破出血了,手腕上有明顯被勒過的痕跡。


    李香梅在旁邊陪著,心疼的直掉眼淚。


    紮針用了藥,喂藥的時候,小兵兵激烈掙紮,不停的囈語,“放開我,壞人,壞人......”


    直到晚上小兵兵才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親娘,快速爬起來抱住不撒手,哇哇大哭。


    李香梅哄了半天,小兵兵才不哭了,小小的身子抽抽搭搭的緊緊貼著李香梅,依戀著。


    蘇青熬了一點白粥,加了白糖,遞給李香梅。


    李香梅一勺一勺喂給過分乖巧的小兵兵,吃完白粥,不哭不喊的喝完藥,攥著李香梅的手又睡下了。


    “都是我的錯!”李香梅啪啪給了自己兩巴掌。


    “香梅嫂子,到底怎麽迴事?”蘇青看著縮成一團的孩子,這樣子明顯不對勁,“你打孩子了?”小兵兵身上的痕跡不像一個母親能幹出來的。


    “哪呢!自從我懷了了老二,帶著小兵兵出去玩。”李香梅自責不已,“村裏的大爺大媽老是跟他說,你娘生了老二就親你了。”


    “小兵兵犯了錯,我有時候拿這個話嚇唬他!”


    “早上他不好好吃飯,我說了他兩句。”李香梅又想打自己的嘴,蘇青手快攔住了。


    “小兵兵頂嘴,讓我去給老二當娘吧,他不要娘了。”


    “香梅嫂子,沒事的,誰家不是三五個孩子。”蘇青沒想到小兵兵心思這麽敏感。 村裏那些閑著沒事的人們也是嘴欠,給這麽大點的孩子說這個幹啥?


    說話的人上下嘴唇一碰,看完孩子當時無措的反應,自己樂嗬嗬的走了,殊不知給幼小的心靈造成多大傷害。


    周圍那麽多人都這樣說,小孩子會當真的!


    逗孩子不能這樣!


    半夜,小兵兵再次燒起來,又是紮針又是吃藥的折騰了半宿。


    養了兩天,小兵兵才恢複了健康。


    蘇青做一些好消化,小兵兵又喜歡吃的美食。


    “小兵兵,想吃嗎?”蘇青拿著炸好小魚幹在小兵兵麵前晃來晃去。


    瘦了一些小兵兵已經黏在李香梅身邊,眼睛跟著小魚幹轉悠,“想吃。”


    蘇青遞給他一個,小兵兵幾口吃完了,一臉期盼看著蘇青,手裏的小魚幹。


    蘇青連續投喂了幾個,小兵兵吃的滿足,小眼裏有了笑意。


    “來,告訴姑姑,下雪那天發生了什麽?”


    “我們兵兵是個勇敢的孩,能告訴娘嗎?”李香梅鼓勵的和小兵兵對視。


    “娘,壞人,綠衣服的壞人。”小兵兵說著不由自主鑽到李香梅懷裏。


    李香梅輕輕拍著小孩子的後背,“不怕,不怕,娘已經把壞人打跑了!”


    “壞人要把我抓走,大黑來了,壞人跌倒了,我跑了。”四歲的小兵兵能夠完整的說出整件事情。


    大黑是小院子酒窖收留的一條流浪狗,偶爾會跟著蘇青迴家,小兵兵也認識。


    “娘,明天就給大黑買肉吃,好狗!”李香梅十分慶幸。


    “小兵兵真棒!你還記得壞人長什麽樣子嗎?”蘇青拋出一塊大白兔奶糖。


    “記得!”小兵兵剝開糖紙,“綠色的,綠色的。”


    綠色八成就是軍大衣。


    這年頭,冬天,超級流行綠大衣。


    小兵兵叫不出壞人的名字,是他不認識的人,經過這兩天的排查,那天隻有小五嬸見過的那人最可疑。


    小兵兵沒事,拐子早跑了,鄰居家不打算追究了。


    蘇青總覺得,這件事情透出那麽一絲絲的維和,總覺得不對勁。


    拐子進村打聽她,說明知道她,卻沒有上門,偏偏抱走她家鄰居唯一的孩子,這是要幹什麽?


    “爹,我們的敵人是不是坐不住了?”蘇青把這些分析給老爹蘇衛國和蘇武。


    “抓走小兵兵,威脅鄰居監視咱們家,或者幹點別的不利於咱們的事情。”


    老爹蘇衛國沉思了半天,“這件事或許和你猜測差不多,或許隻是巧合。”


    “爹,我比較傾向於妹妹的想法。”蘇武支持蘇青。


    從夏天開始,他們屢次破壞對方的計謀,去省城更是除掉了郭義勇的親哥,對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再次卷土重來。


    這次事件或許就是一個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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