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和唐蓮都在一旁安慰道。


    “失敗也並不算什麽,隻要你還有繼續走下去的決心和勇氣,還有繼續挑戰的野心,那你就不會永遠敗。”


    蕭瑟抬起頭來,本想看一眼林恆,結果發現自家師父早就已經離開了。


    他的臉上不禁露出幾分失望的神色,不過轉念一想,這條路終究還是要他們自己走下去。


    像師父這樣的強者,可以陪他們一程,但是不能陪一世。


    因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路。


    林恆漫步於街巷之間,一個抬眼,又看到了那高聳入雲的登天閣,往事一幕一幕又呈現在眼前,恍若隔世。


    他向前伸了伸手,陽光透過手指間的縫隙,照耀在登天閣上,那抹身影也逐漸清晰。


    “你是不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林恆循聲望去,卻見李寒衣已經到了他跟前,和他並肩而立。


    “天啟城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師父已經去了天啟城,和當今的陛下,也就是當初的白王好好談了談。”


    “聽說一度談的很不愉快,不過師父的脾氣卻是半分沒有改,所以最後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但除了他們幾個人以外,沒有人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是什麽,也沒有人知道師傅的條件是什麽……”


    林恆卻隻是淡淡笑了笑,不禁歎了一聲。


    “這個老東西還算是有點良心,隻不過既已身在江湖,那麽無時無刻不在這盤棋局之中。”


    “北離又如何,也不過是天下的一個縮影,人在江湖必有風波,但我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如今想來當初年輕氣盛,一劍問劍雪月城,確實是有些魯莽,也就早早的卷入了這場風波之中,但幸好,我也早早的就遇見了你。”


    李寒衣露出一抹笑意,她的心裏多了幾分觸動。


    “當初輸給了你,我心中自然有幾分不服,甚至還在偷偷罵過你。”


    “不過你的劍意卻也讓我很震驚,我也終於明白,有些人他的劍道之路永無止境,所以你就是唯一!”


    林恆和李寒衣對視一眼,隻是這一眼,李寒衣就明白了林恆的心意。


    “你想去外麵去看看嗎?不是以逍遙劍仙的身份,而是以一名普通的劍客,去體會各處的風土人情,去遊遍大山南北。”


    林恆微微頷首。


    “自始至終我守的從來隻是我心中的劍道,別人強加於我的責任,以及我的身份帶給我的負累,那也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


    “如今也交代好了一切,無論是劍宗還是雪月城,他們都有立於世的本領。”


    “上關花,下關風,蒼山雪,洱海月,風花雪月的美景,是個不錯的地方,但是這一路走的太快,行的太遠,我也想去仔細看看。”


    “不知你願不願意同我一同前往?”


    幾乎是林恆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李寒衣就脫口而出。


    “我當然願意,從很久以前就願意了!”


    他們於問劍之時的劍意交融慢慢走近,於日後的生死相托之中得到了迴應。


    此後人間依舊有能一劍傾城的劍仙,但也有於江湖中與人擦肩的行人。


    林恆想起自己所追求的劍道,也想起了當初想要問鼎巔峰的野心,以及想要長生得大道的希冀。


    如今這一路行來,他也算是將過去的那些願望一一實現。


    剩下的便是入世而行,江湖未有期,劍道一路本就無窮無盡。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係統的聲音,不過或許也正是因為已經到達了一個新的瓶頸,到達了一個所謂的終點,所以才會停滯在這裏。


    但是林恆相信,終究有一天,他還是會有新的突破。


    因為劍的故事本就沒有終章,劍宗也終究會成為參天大樹,他也會繼續一路前行。


    等到這場比試結束之後,雷無桀和蕭瑟他們也打算出發了,他們已經收到了來自天外天的消息,如今無心也離開了天外天。


    他們隻等著一個機會,就可以匯合,到時候江湖再見,便又是一番廣闊天地。


    雷無桀有些失望的往後看了一眼,他騎在馬上,最後看了一眼雪月城,似乎是希望什麽人能夠突然出現。


    “姐姐和姐夫如今已經離開了,看來剩下的路的確應該我們自己去走了。”


    “他們有他們的路,而我們亦有我們需要完成的事。”


    蕭瑟也勒緊了馬繩,他們這一行人終究還是聚在了一起。


    無論是雷無桀,還是千落,或者是葉若依唐蓮他們,他們這群人也終究要去往更遠的地方。


    “我們以後一定會江湖再見,這也一定是師父所希望的,我們可不能給逍遙劍仙丟臉。”


    看著蕭瑟他們離開的背影,司空長風對著百裏東君一個勁的歎氣。


    “林恆這一走,這群年輕人再離開,如今又隻剩下了咱們兩個。”


    百裏東君立馬衝著他搖了搖手。


    “長風,你錯了,不是隻剩下咱們兩個,我過幾日要去一趟溫家,之後嘛,可能還會去一些別的地方。”


    “至於你就多受一些累,我就先走了!”


    司空長風頓時就愣了一下,他在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早就沒了百裏東君的身影。


    “跑的倒是快,憑什麽呀,怎麽到最後又成了我守城了!”


    “一個兩個的,有的連招唿都不打,就直接離開了,隻剩下我一個,他們倒是還真狠心!”


    司空長風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眼底卻是一片笑意。


    雄鷹不可能困於一城之中,如果能夠見他們飛得更高更遠,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他拿起林恆送過來的信,打開之後看到上麵的一串數字,忍不住驚的揉了揉眼睛。


    “林恆也真是的,臨走的時候居然還留下了這麽多的銀子和寶物。”


    司空長風驚喜之餘也不由感歎一聲。


    “當初押寶林恆可真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了。”


    “想必未來的江湖之中,他也一定會留下更多的傳奇。”


    夕陽西下,月出西山,海浪潮起潮落,終究會匯成傳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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