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恆這一劍沒有用盡自己的全部威力,隻不過是給對方一個威懾而已。


    但是即便如此,他這一劍也足以毀了半個山頭。


    見到有人出手阻止,林恆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隻見下一刻,他的麵前就出現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這老者穿著也極其普通,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同。


    放在人群裏麵都不會看出他的特別之處。


    但即便如此,林恆也沒有小覷他。


    這老者手中抱著一個盒子,衝著林恆款款走來,當距離林恆大約一百米的時候,這才停下了腳步。


    “逍遙劍仙喚老朽前來,是為了一個公道?還是想要徹底了結這件事?”


    老者一邊說著一邊用自己的手輕輕撫了自己手上的盒子一下,眼神之中充滿了愛惜之意。


    “我已經老了,很久都不管這裏的事了,隻不過今日如果逍遙劍仙今天要出手的話,那我們這些老東西也勢必應該站出來。”


    他說到這裏之後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如今逍遙劍仙劍立劍宗,武功也是一再精進,風頭無兩,整個江湖之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照這個趨勢下去,不出十年,劍宗將會成為整個江湖之中最為強大的門派,所以逍遙劍仙如今應當明白別人對你的忌憚。”


    林恆上下打量了這老者一眼,聽了他的話之後,卻是不屑的哼了一聲。


    “我自認我的脾氣還不錯,別人不來招惹我,我一般不會去找別人麻煩。”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當我以為這個江湖之中不會再生風波之時,總會有人想方設法讓我身處於困境之中。”


    “即便我是鋼筋鐵骨,但是那也會累的,我也不希望每天去提防各門各派的人。”


    “談個條件吧,你們到底想要什麽?”


    老者聞言抬頭看了看林恆,良久之後,才向他緩緩搖了搖頭。


    “難怪儒宗那老家夥如此看重你,也難怪那些叱吒風雲多年的江湖中人都視你為至強至尊。”


    “可是林恆你知道嗎?在你沒出現之前,這天下天運八分都是落於世人之間,可是等你出現之後,你一人獨占天運九鬥。”


    “你的存在已經是有違常理,固然能夠造就你這千年難得的傳奇,可是你卻也斬斷了許多人的路,你踏碎的是無數人的前途。”


    “你真以為如果你不是因為占盡天運,如今真的能有這番成就,真的能夠成為高高在上的逍遙劍仙嗎?一切不過是天命!”


    “當然我這麽說確實也是有失偏頗,你其中肯定也付出了努力,可你確實太過於特殊。唯有身隕道消,將氣運功於天下,方才是正道。”


    林恆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忍不住眉頭緊皺,這老東西在說什麽玩意?


    合著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因為我實力高就該死嗎?”


    “那當初呂祖在世的時候,張家聖人在世的時候,還有那些各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你們怎麽都不管呢?”


    “你們正義心這麽爆棚,那仙人自天門而出,攪弄人間風雲的時候,你們怎麽什麽都不說了?”


    “你們這標準外麵也太雙標了吧,就針對我一個人?合著就我一個冤種?”


    林恆隻感覺一陣的好笑,他覺得這些也不過是他們的借口而已,他們就是看自己年紀尚淺,若是能夠扼殺於搖籃之中,吸取自己的運勢,定然能夠更上一層樓。


    隻不過是用了個虛偽的借口,來說服他們,安慰他們那該死的道德感。


    老者被林恆說的沉默了片刻,而後也隻是又搖了搖頭。


    “非也,這一切皆是有緣由的,陰陽鏡可觀陰陽,可觀天地,可見人間萬象,卻唯獨看不透人心。”


    “逍遙劍仙,其實老朽當初為你啟動過一次陰陽鏡,也看到過上麵所預示的未來,伏屍百萬,赤地千裏,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天崩地裂……”


    “你一人一劍之威,便可斬斷天地,便可上極碧落下至黃泉,到時候世間便無人可以阻你。”


    林恆剛想說什麽,老者突然話鋒一轉。


    “但是經過過往種種而看,逍遙劍仙確實是至情至善,能為蒼生大道斬出一條出路的人,能用一劍之道庇佑山河之人,又怎麽可能會是那種窮兇極惡之徒?”


    林恆聽了之後,隻是一陣的沉默,話都讓這老東西說了,自己還能說什麽呢?


    說好的是他,說不好的還是他。


    “狗屁預言,你們寧可相信所謂的陰陽鏡,也不願意相信我這個活生生的真人。”


    “甚至還要對北離動手,逼我就範?不還是想讓我身死道消,自願兵解,將自身修為散落於天地之間,舍己為人,發出最後那麽點光亮嗎?”


    林恆握了握手中的劍,心中越想越氣。


    這老頭看起來倒是個沉穩穩重的,誰知道居然是這麽個靠譜的。


    謠言始於不靠譜的人,因為一個莫須有的未來,就要定人的罪,當真是老的昏聵了。


    “你們已經老了,就應該放手,這個江湖會有新鮮血液,有你們什麽事兒啊?”


    “我還沒有到這麽舍己為人的地步,不想為天下蒼生而犧牲己身,想要我的命,那就以命相搏,看到最後是誰先赴黃泉。”


    林恆在這裏幹巴巴的威脅半天,但還是沒有動手。


    不是因為他心軟或者是仁慈,又或者是尊老愛幼。


    主要是因為眼前這人並不是真實的,隻是留下了一道殘識罷了。


    這道殘識的主人或者已經登仙,又或者已經千古多年。


    都已經成這樣了,居然還不消停。


    “老頭,你們的陰陽鏡估計也是壞了,不然就由我直接把他給摔碎吧,也省得以後這東西再害人。”


    那老者聽到這話之後,終於露出了急切的表情,對著林恆一伸手。


    “還請逍遙劍仙手下留情,其實陰陽鏡的預言並沒有錯,隻不過預言並不取決於天命,而是取決於你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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