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心下一痛,緩緩站起身,勾起一抹勉強的笑,淡淡道:


    “皇上,不若讓大家在側殿稍作休息,待會還要為端慧皇太子祝禱…”


    弘曆迴過神來看向如懿,神色不明,不過那小女人一動不動的模樣,指定腿都跪麻了,休息一下也可。


    點頭示意後連忙走過去將月離扶起,果真不出他所料,起身的一瞬間就打顫站不穩了,連忙摟緊了才穩住身形,還好有他在。


    看著二人之間黏黏糊糊的樣子,如懿隻覺得痛心,無論是孝賢活著還是去了,弘曆都不會在正妻麵前如此作態。


    可如今,在孝賢這個元妻和自己這個正妻麵前,他也舍不得這女子受半點委屈。


    究竟是皇上為色所迷還是這個女子是妖孽禍國…


    而皇後身側的嫡公主景瑟也失了神,今日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位改變後宮格局的瓊華貴妃。


    果真是仙姿絕貌,世無其二。


    難怪惹得皇阿瑪空置六宮,看起來也不是恃寵而驕張揚跋扈的人。


    不過就是太得寵,而且保住了魏氏,所以皇後不喜歡…


    皇阿瑪怎能在皇額娘靈前與她拉拉扯扯呢!


    淩冽的目光射向那女子,觀那不施粉黛卻嬌軟柔媚的麵龐,滿臉的無害和青澀,惹的人心顫顫,感覺一拳打到了棉花。


    心底的惡意發不出去,隻能轉移了。


    都是皇阿瑪的錯,不僅對不起皇額娘,還要拉這麽個無辜女子下水。


    短暫的休息過後便是第二場法事。


    為去了的皇子阿哥們做法事。


    首當其衝是端慧皇太子和悼敏皇子。


    二者皆是中宮嫡出,被乾隆寄予厚望,可都天不假年。


    將親手謄抄的經書擺到牌位前,弘曆神色沉重,頹唐極了。


    永璉是嫡子,聰慧敏捷,他寄予厚望,早早就立了太子。


    可偏偏第一個離他而去,而永琮是他的第二個嫡子,雖身體不好,但也不影響對他的喜愛,可還是沒留住。


    從前自己總想繼承皇瑪法的意誌,培養嫡子繼位,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孝賢執著於他的執著,連續生子,才早早就去了。


    這一天總是很沉重,一旁的景瑟也罕見地露出自己的脆弱。


    後妃分站兩側,合手閉眼為逝者祝禱,除了僧人的念經聲,殿內氣氛略顯凝滯。


    月離覺得站的有些僵硬,不動聲色的換隻腳支撐,心虛地眸光緩緩地向四處搜索。


    恰好抓到一個和她一樣開小差的,是斜側方的愉妃。


    不過她不是心虛,而是直直地望向端慧皇太子的靈位,眼中並無難過傷心之色。


    麵上的冷色倒是一如既往,似乎還有著隱隱的恨意和得意。


    月離埋下疑雲,不過聽說當初端慧皇太子重病,這人還沒心沒肺地在禦花園放風箏,還被皇後罰跪了兩個時辰。


    心中肯定是有恨,端慧皇太子天不假年,孝賢皇後也去了,難怪在這裏幸災樂禍…


    月離思緒迴籠連忙閉眼祝禱,和這種人一樣在逝者靈前這般不敬可能會倒黴的,罪過罪過…


    ————我是分割線——————


    闔宮夜宴,大家一起吃冷食,寒食粥、寒食麵、寒食漿、青精飯及餳等。


    昨夜弘曆將寒食節的來曆當做睡前小故事講給了月離聽,雖說聽著聽著睡著了,但睡夢中還是嗤之以鼻。


    “春秋時期,晉國公子重耳為躲避禍亂而流亡他國長達十九年,大臣介子推始終追隨左右、不離不棄;甚至“割股啖君”。


    重耳勵精圖治,成為一代名君“晉文公”。


    但介子推不求利祿,與母親歸隱綿山,晉文公為了迫其出山相見而下令放火燒山,介子推堅決不出山,最終被火焚而死。


    晉文公感念忠臣之誌,將其葬於綿山,修祠立廟,並下令在介子推死難之日禁火寒食,以寄哀思,這就是“寒食節”的由來。”


    ”寒食節代表了介子推憂國憂民、忠君愛國、清明廉潔的政治抱負和功成身退的奉獻精神。”


    弘曆柔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月離被包裹在熱乎乎的懷裏本來昏昏欲睡,聞言立馬應激了。


    忽地抬起毛茸茸的腦袋,一張嬌軟柔媚的小臉上神色糾結,嬌聲發出疑問:


    “啊?”


    “皇上,這個晉文公太沒有良心了…”


    弘曆聞言忍俊不禁,望著咫尺的玉軟花柔,心下一軟,撫上瑩白的小臉,緩緩道:


    “何出此言呐?”


    月離蹙著蛾眉,抱怨道:


    “追隨他這麽久的忠臣,連最後的意願也不能自由,還要用這種極端的方法,最後還要裝模作樣紀念別人,全自己的名聲,他不會是故意的吧?”


    弘曆向來知道這人看人看事論跡不論心,所以總能一眼望到本質,看起來傻乎乎,其實心裏比誰都明白。


    “離兒聰慧~”


    “晉文公執掌晉國大位後,分封“從龍”之臣,卻忘掉了割肉救他的介子推。


    介子推也因此看透人情冷暖,知道世人大多隻能共患難而不能共富貴,於是帶著母親隱居深山不出。”


    後有忠臣上奏,分封龍饑無食,一蛇割股。龍返其淵,安其壤土。四蛇入穴,皆有處所。一蛇無穴,號於中野。”


    晉文公看過之後,終於想起了與他共患難,對他曾有救命之恩的介子推。


    晉文公羞愧的親赴深山去尋找介子推,請他出來共享榮華富貴。介子推卻已看透世事,隻願深山隱居因此避而不見。”


    月離聞言心下覺得果真如此!


    “我就說吧,若是有好過的日子,誰願意隱居深山,不問人事。”


    “這個晉文公肯定是覺得介子推毀了他英明的名聲,後來又不給他麵子,所以才假裝聽了下臣的餿主意放火燒山,然後!”


    “再故作十分痛心,大張旗鼓定了個節日來紀念,還能全了自己的賢明…”


    “心機深不可測啊…”


    看著小女人一副你的目的我皆宜洞悉然後故作深沉的小模樣,弘曆稀罕極了。


    依稀記得前幾個月她還是一副戰戰兢兢的可憐樣,如今卻能躺在自己懷裏,嬌嬌軟軟小模樣,卻能十分不忿地控訴前人。


    頓時心裏酸酸漲漲的,默默整理著四處散落的青絲,確保自己不會壓到,然後將毛茸茸的腦袋薅進懷裏。


    大手輕撫,輕聲緩緩道:


    “明日祭祀,別傻乎乎地一個姿勢,稍微動一下不會有人發現的,冷食也別吃太多,餓了迴來給你加餐…”


    弘曆嘚吧嘚半天,自覺所有事情都交代好了,於是開口反問:


    “知道了沒有?”


    沒人迴應…低眸望去,那小女人不知何時已經夢周公了,原本瓷白的臉被熱氣烘得帶著紅暈,桃腮微鼓,清淺的唿吸帶著香氣打在胸口,直把人的心跳搞得不自主了。


    弘曆覺得自己又幸福了,摟著這溫香軟玉,用略微不可察的聲音私語道:


    “真是個傻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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