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月離提著籃子正要往母親和姑姑墳墓上去,太陽有些毒辣,她難受得擦了擦汗。


    忽地眼前越來越模糊,整個世界都在晃動,不一會兒人就倒在路旁,麵無血色,口吐鮮血。


    身後一直跟著的江與彬連忙上前試探鼻息,好在還有一口氣,連忙把人帶走……


    永壽宮


    “啪”


    幾個昂貴的壁瓶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可以看出主人的憤怒。


    “春嬋不見了?”


    魏嬿婉覺得自己的心慌和憤怒快要燒到頭頂,不敢想象阿離如若被仇人抓去過著被人發現那張臉的後果……


    隨後咬牙切齒道


    “王蟾!你是怎麽辦事的?”


    下麵跪著顫巍巍的王蟾,連連求饒


    “主兒,奴才都安排好了啊,可是那人說沒看見春嬋姑娘人啊……”


    魏嬿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靜下來才能救阿離。


    隨後吩咐道:“不管你用任何方法,三日之內,我要知道她的消息,她要是少一根頭發,我要你的命!”


    王蟾此時也知道春嬋對於皇貴妃的重要性,雖然平時他不服,明明自己為皇貴妃勞心勞力,什麽髒活累活都接著,而那個春嬋,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腦子也不好使,皇貴妃偏心她得沒邊兒。


    可今日的確是自己辦事不力,而且相處這麽久,他覺得春嬋還是挺可愛的,此時皇貴妃盛怒,還是找人要緊。


    隨後再三保證了就去做事了。


    一旁的瀾翠也開始安慰魏嬿婉,雖然她也擔心春嬋……


    春嬋失蹤讓魏嬿婉更著急了,她越發覺得若是自己大權在握,找一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那些人顧忌著她也不會對春嬋如何的……


    可偏偏自己隻是個皇貴妃,自己的兒子隻是個普通皇子……


    “皇貴妃娘娘這是怎麽了?何故如此生氣啊……”


    斜眼望過去,一個邪魅的痞子似的太監直直進了門,絲毫沒有顧忌……


    魏嬿婉此時內心焦灼,實在沒心情應付進忠,要不是想探聽養心殿皇上的病情,按照她現在的位置,一點都不想和進忠虛以委蛇了……


    轉過頭去繼續氣,當做沒看見這個人,進忠也不惱。


    挺直了腰背走到她前麵蹲下,一雙邪眼直勾勾地望著她,他就覺得她生氣的模樣帶勁極了~


    隨後毫無規矩地覆上她帶著護甲的手,見她不理自己,故作輕鬆道


    “皇貴妃娘娘實在擔心你那個大宮女嗎?”


    雖然是我疑問句,但是魏嬿婉聽到的是肯定句,頓時怒火中燒,低吼道


    “你知道些什麽對不對!”


    對上魏嬿婉充滿慌忙和恨意的眼睛,進忠晃了一瞬,還是挑眉撇嘴道


    “奴才為主兒解決了這麽大的麻煩,主兒怎麽還對奴才橫眉冷對的~”


    聲音充滿磁性和無奈,絲毫沒有把魏嬿婉此時的憤怒當一迴事。


    魏嬿婉心中的火頂到天靈蓋了,顫抖著問:


    “你…你把她……怎麽樣了?”


    進忠此時正想邀功,絲毫沒看見魏嬿婉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殺意。


    “自然是…斬草除根啊…”


    隨後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直衝衝對著魏嬿婉,等待她的誇獎。


    魏嬿婉頓時安靜了下來,恍惚了良久,不可能的…不會的……


    隨後呆愣地試探道:


    “你是怎麽做的?”


    魏嬿婉是無法接受春嬋離去的,如今沒有消息,也不能證明人沒了,至於進忠……


    進忠撫上她的麵頰,笑吟吟地說道


    “這事兒還要多謝主兒啊,您日日為那個丫頭梳妝打扮,竟沒察覺…昨日的口脂,格外好顏色嗎?”


    魏嬿婉身子一軟,癱坐在軟榻上,眼睛沒有了焦距,恍若失了魂。


    進忠這才發覺到不對,他平日的確嫉妒那個春嬋,處處得到她的偏愛,但他也不是非解決她不可,可那日春嬋被皇後的人抓了,還待了一日。


    他實在無法相信她什麽都沒說,雖然魏嬿婉跟他說過,春嬋不會說什麽,更不會出賣他們,可是他不能賭啊,如今箭在弦上,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進忠知道她看中那個大宮女,此時內心不好受,隻能收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輕聲解釋道:


    “知道主兒您舍不得,所以奴才動手,關於主兒與十三阿哥的前程,您可別鑽了牛角尖……因小失大啊~”


    魏嬿婉此時聽不到任何聲音,腦子裏滿是自己為春嬋塗上口脂的場景,又一幀一幀迴放她嬌軟可愛地向自己撒嬌的樣子。


    她們相識十年,她十六歲遇到十二歲的她,受人欺負後,是她借用管事嬤嬤的關係來保護她。


    後來她決心走出四執庫,去闖一闖,多些賞錢,可她們還是日日都要相見。


    她記得她在夜晚露出那副傾城絕貌,月光下美得驚人。


    她記得她在花房幹活到深夜沒有去赴約,她著急忙慌地找來同她一起搬花掊土。


    她記得她在啟祥宮受盡折磨,偏體淩傷,是她每月拿出自己的月奉托嬤嬤從宮外弄來名醫的藥膏,哭唧唧地為自己上藥的樣子。


    在自己絕望難過的時候,拉自己到四執庫的大槐樹後麵躲起來跳舞給自己看,唱歌給自己聽。


    當時隻覺得月光下的她一舞傾城,驚惑人心。


    後來才知道,這舞蹈和歌曲都是她那個禽獸父尋人教的,隻是為了把她賣個高價。


    那些從前在淩雲徹身上留下的遺憾,每個身影都是她,現在,那個自年少起就要一直陪著她的姑娘,被人殺死了,而且自己也算幫兇……


    心下悶痛至極,無法唿吸,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隨後一顆顆碩大的淚珠無意識地奪眶而出。


    ……


    進忠這下真慌了,因為他從未看見過魏嬿婉這般失神落淚的絕望模樣,就連當初在啟祥宮被日夜折磨,她眼睛裏擁有一股子不服輸的勁頭。


    可現在……脆弱得一碰就碎魏嬿婉讓進忠也失神得抬起手,以往對他的眼神裏,有厭惡,忌憚,恭維,警告,她還是頭一次在自己麵前如此地……暴露自己真實情緒…


    還沒等手觸碰到,魏嬿婉愣愣地開了口:


    “我跟你說了,她…什麽都不知道…”


    語氣冷的刺骨,平靜得令人發慌,進忠不由得縮了縮身子,扯起嘴角解釋道:


    “主兒,另可錯殺,不能放……”


    “額……額……”


    剩下的話進忠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魏嬿婉封了喉。


    魏嬿婉手持原本在頭上的粗長的金釵,狠狠地刺入進忠的脖子,鮮血噴灑到她姣好的臉上,變得越來越冷…


    進忠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卻隻發出悶哼的叫聲,溫熱的血源源不斷地從他身體裏流出。


    他伸出手覆上那隻拿著金釵的手,一臉不甘,直到鮮血把兩隻交疊的手沾滿……


    魏嬿婉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並無過多的害怕,隻有報仇的快感,想到那個柔弱的女孩子現在可能已經離她而去,她就覺得這個死法是便宜這個狗奴才了……


    於是猛地抽出金釵,進忠被迫倒在她麵前,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她,妄圖找到一點後悔的痕跡,可是下一秒


    魏嬿婉僵硬地走到旁邊跪下,發瘋似的把金釵一下一下刺入進忠的身體,每一次都用盡全部力氣,臉上的血越來越多,神情卻沒有一絲放鬆…


    直到手下的人沒有了生氣……


    魏嬿婉站起身,甩掉手上的金釵,低眸斜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隨後目向虛空,喃喃道:


    “她什麽都不知道…”


    為什麽?連我唯一的溫暖也要奪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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