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福帶來的人都是軍營裏的好手,長得是虎背熊腰,兩三下就把人製服,扭送到徐大福麵前。


    徐大福盯著那人看了一會兒,那人還在罵罵咧咧,眼神狠厲地迴看著徐大福。


    季春樓大堂裏的賓客們麵麵相覷,臉上滿是疑惑不解之色。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徐小將軍踏入大門,隻說了一句話,掃視了一眼人群,便毫不猶豫地下令抓人!


    整個大堂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仿佛時間都凝固了。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他眼神發愣,直直地盯著前方,喃喃自語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徐小將軍為何如此急切地抓人?”


    緊接著,另一個聲音響起,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難道他已經知道下毒之人是誰了不成?”


    然而,在場的眾人無一能夠迴應這些問題。絕大多數人仍然沉浸在錯愕之中,尚未從剛才那突如其來的一幕中迴過神來。


    趙春陽同樣愣了許久,直到此刻方才意識到剛才徐大福是在同他說話。他連忙迴過神來,匆匆答道:“徐小將軍,陛下在最頂樓的天字號包間裏呢。您這會兒……究竟是要幹什麽呀?”


    徐大福劍眉橫豎,星目朗朗,眼神堅定而銳利,透露出一種決然果斷的氣息。


    “那自然是來捉賊的!本將剛剛得到國師大人傳來的消息,得知陛下在此地遭遇危險,便立刻帶人趕來。現在,在這季春樓內的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離開,須等本將徹查真相,找出真正的兇手後,方可放行。”徐大福眼神淩厲地掃視著周圍眾人,然後轉身對著身後的副將下令道:“徐副將,務必看管好剛才抓住的那個人,絕不可有任何閃失!本將要上樓去探望陛下的情況。”


    “遵命!大將軍盡管放心前去,屬下定不辱使命!”徐副將高聲迴應道。他是徐家養大的人,執行任務一向認真負責、嚴謹可靠,徐大福沒什麽可擔心的。


    這時,人群中有人提出質疑:“徐小將軍,您不是已經抓到了一個嫌疑人嗎?為何還要繼續追查真兇?我們和這事什麽關係都沒有啊,為何還不能離去!?”


    “就是就是!”


    人們紛紛隨聲應和著,臉上盡是疑惑與不滿之色,一時間,人群之中怨聲四起,但當他們看到跟隨徐小將軍一同前來的大批人馬時,卻沒有一個人膽敢向前邁步,隻是畏縮在後方,低聲咒罵不休。


    徐大福對此全然不理會,他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趙春陽,示意對方帶領自己上樓去。趙春陽猶豫片刻後,先是環顧四周,看著下方那群正在怨天尤人的眾人,又望向門外那密密麻麻、如狼似虎般的虎豹軍,心想應該不會有人再敢於滋事生非了,於是便領著徐大福登上樓去。


    當徐大福推開房門走進去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與趙春陽沒什麽兩樣。


    進入房間後的第一眼,徐大福看到的便是正冷眼看著他的國師。就在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徐大福心中尚存的一些怨念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後,他目光下落,就看見了在國師懷中熟睡的陛下。


    “國師大人,方才微臣在下麵抓了一個看起來疑神疑鬼的人,可是要現在審?”徐大福移開視線,問道。


    錦秋成眼皮都沒抬,冷冷地吐出一字,“審。”


    徐大福領了命,就又帶著趙春陽下去了。


    反正有國師在,沒意外。陛下一定沒什麽問題,他和於彼從小一起長大,國師常伴小皇帝左右,他也就經常見她,對國師比對於彼還要信任。


    天字號的包間裏什麽都有,床自然也是有的。


    錦秋成輕柔的把於彼抱到床上,而後她沉默著抱著她,就這麽安靜地躺在床上,目光放空。懷裏的觸感太過真實,讓她不敢放手,她已經很久沒有抱過她了。


    距離上次,她如此靜靜地抱著女帝於彼已經過去太久太久。曾經,在於彼尚且年幼之時,她便是這樣輕柔地擁抱著她。而如今,這個她等待了千年之久的人,究竟何時才能再度迴到自己身旁呢?


    她在一千年前的那個夜晚,她犧牲前的那個夜晚,她隻擁有過她一個晚上,就那一個晚上,她如同現在這般,安靜的,不帶一絲雜念的,溫柔的,擁抱這彼此,就在那短暫的瞬間,她們隻在那一刻擁有對方,時間凝固,世界僅剩彼此。


    上天界的五方大帝皆是父神的孩子,曆經數十萬年滄桑歲月。於彼是上仙界的仙帝,統禦著整個仙界,其地位甚至淩駕於其他四位仙帝之上。正由於她身居高位,權傾天下,每日事務繁忙不堪,使得錦秋每月能見到她的次數都寥寥無幾。


    所以那些喜歡呢,那些深藏心底的喜愛是什麽時候存在的呢,又是怎麽保存下來的呢。


    在麵都不能見幾次的時候。


    在她為天下犧牲的時候。


    在她千年苦苦尋找的時候。


    那些美好的瞬間,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般閃耀奪目。每一次與她們難得的相逢,都成為了她心中無法磨滅的珍貴印記,被她悉心珍藏,在日複一日又一日間不斷迴味溫存著。


    當錦秋成還在迴憶之中時,懷中的人兒突然輕輕動了動。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收緊雙臂,想要擁抱得更緊擁,然而就在一刹那間,她猛地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麽,猛的鬆開雙手,跳下床。


    動作雖然有些不雅,但勝在足夠迅速。


    錦秋成才剛落地站穩,便見於彼緩緩睜開雙眼,從睡夢中醒來。


    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於彼睡眼惺忪,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迷茫。錦秋成不禁微微一怔,臉上還沒帶上冰山的麵具,整個人顯得有些呆。


    她隨即站起身來,若無其事地理了理衣角,然後故作鎮定地輕聲說道:“陛下,您醒了。”


    聲音輕柔而低沉,聽起來也像是剛睡醒的樣子。於彼聽著,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臉卻越來越紅。


    在床上,那當然不是臉紅,就是全身都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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