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己緊緊握著弑一,雙眼緩緩閉上,整個身軀向後倒去,這一劍透支了魏己的生命之力,讓他昏了過去。


    殘骸看著昏睡在地麵上的魏己,將他慢慢抱起,抱在懷中。


    從潔白的骨骼中玄綠色的冥氣飛出,將魏己和殘骸包裹住,魏己身上的傷勢開始慢慢恢複。


    殘骸眼眶中的火焰漸漸熄滅,玄綠色的冥氣也一同消散,殘骸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麵上,魏己像個僧人一樣腦袋垂著,身子佝僂著,盤腿坐著。


    突然起風了,一陣狂風吹向魏己,魏己緩緩張開眼,醒了過來。


    魏己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身上的傷都好了,然後向四周看去尋找殘骸,說:“老祖?”


    魏己起身看到了被風吹的七零八落的骨頭,一根骨棒插在一個頭骨前,巋然不動。


    魏己看到骨棒便明白了,老祖已經離開了。


    魏己將那些散落的骨頭撿在一起,重新拚成殘骸的模樣,然後將冥氣注入其中。


    不一會,殘骸的眼眶中再次燃起火焰,殘骸重生了。


    然而殘骸活過來的第一件事,卻是徑直朝魏己和殘骸的戰鬥的地方走去,走到一塊石頭旁,殘骸停下腳步,從石頭下撿起了一卷竹簡,然後走迴來遞給了魏己。


    魏己看著殘骸手中的竹簡,小心翼翼地講了一句,說:“老祖?”


    殘骸卻沒有任何迴應,隻是呆呆地舉著竹簡。


    魏己明白了老祖已經真的離去了,現在隻不過是用冥氣驅使的傀儡。


    魏己從殘骸手中拿迴竹簡,放在身上。


    殘骸將手中的竹簡交出後,從地麵上拔出骨棒,從背後偷襲,直接向魏己掄去。


    骨棒狠狠地砸在魏己左肩的冥甲上。


    魏己緩緩扭過頭,略帶笑意地看著殘骸,然後一劍斬出,弑一輕鬆劃開殘骸的身軀,結束了剛剛活過來的殘骸的命。


    魏己收迴弑一,轉身將剛剛才放好的竹簡拿出,將其緩緩展開,小人再次出現,在魏己麵前開始演示第一式。


    魏己再次看小人演示,已經是另一種感覺,他能夠明白為什麽要這樣出招。


    “置死地而後生,以死搏生。”


    但從第八劍開始,依舊是那麽玄奧,劍招既不是死也不是生,非常難以理解,或者說這三招平平無奇。


    但是魏己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去參悟其中的奧妙,隻好一遍又一遍不停第看著小人演示第一式。


    直到眼皮打架,困得睜不開眼,魏己才收好竹簡,返迴房間休息,但依舊一無所獲。


    第二天,新的一天。


    魏己走在去生死門的路上,踏上山頂,生死門的麵貌映入眼簾,之前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覺,生死門的兩邊被生死門非常明顯地劃分出來,一邊是黑色,另一邊也是黑色。


    隻不過生死門內的黑色被燭火點亮,那是發著光的黑。


    “死是底色。”


    魏己抽出弑一,開始施展死劍·生如寂寥。


    施展到第八劍,魏己調整了自己的心態,一個一心求死的人,施展出的劍招會是怎樣的。


    魏己施展出第八劍,竟與那小人施展的一模一樣,而且在施展中有淡淡的死意蔓延出來。


    “就是這個感覺。”


    魏己越發的得心應手,第八劍竟然就這樣意外地掌握了。


    但是在施展過程中,魏己的心神受到了影響,一種抑製不住的絕望和想要追尋死亡的想法縈繞在腦海中,一直施展下去,恐怕敵人還沒死,自己就先自我了結了。


    魏己手一甩,將弑一扔出,搖了搖腦袋,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第八劍怎麽是這樣的,劍招竟然會影響我的心神。”


    魏己盤膝而坐,調整著自身狀態。


    “而且冥氣都受到影響變得不活躍,如一攤死水。”


    “不行,再來,這點東西小兒科,要是這都受不了,真是對不住人。”


    魏己拿起弑一,再次施展起第一式,這一次連前七劍都受到影響,死意慢慢在心中聚集。


    魏己手中的劍越來越慢,就像一位垂暮老人在舞劍一樣,給人一種將死未死的感覺。


    魏己將第八劍施展完畢,盯著弑一出神,慢慢地弑一的劍刃離魏己的喉嚨越來越近。


    魏己意識到情況不對,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大巴掌。


    “差點自己殺了自己。”


    “這麽想來,從第八劍開始,後麵的劍招不止是招式上的變化,還對我的心態有要求,要完全掌握第八劍就必須克服施展第八劍帶來的死意。”


    魏己拿起弑一,調整好弑一,再次開始練習第八劍。


    魏己開始了給自己一個巴掌,然後再練的循環。


    次數之多,讓魏己的右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魏己將弑一扔在地上,用力揉著自己的右半邊的臉,企圖緩解疼痛。


    “不行,不行。施展到第八劍,死意已經積鬱到了一個難以壓製的地步,不可能完全壓製。”


    魏己將竹簡拿出,看著小人的演示,在施展完第八劍後,小人在施展第九劍時,身上發出綠光。


    “怎麽會,以施展第八劍的狀態,怎麽可能直接在下一劍中使用冥氣。”


    魏己盯著小人,再看了一次招式的演示,不止第九劍,第十劍也要使用冥氣。


    “生死陰陽別,死劍,生如寂寥?”


    “死當中為什麽會有生?”


    魏己細細迴想自己在施展第八劍時的狀態,那時的自己就像一個一紮就破的氣球。


    “對了,為什麽要一直壓抑死意而不去把死意疏導出來?”


    魏己迅速起身,拿起弑一,再次施展第八劍。


    這一次魏己不再將死意壓在心中,而是通過劍招往外疏散。


    “不對,前七劍還是要在心中積鬱死意,隻有在第八劍時,而且還是在第八劍收招時,將心中的死意迸發出來,用作利器。”


    “那既然這樣,第九劍就不得不出!”


    魏己想明白了這一點,完整地將前八劍施展出來,劍刃所到之處,天地失色,散去生機。


    在第八劍即將結束時,魏己瘋狂催動體內的冥氣,但冥氣依舊如一攤死水,難起波瀾。


    “生死之間,就如兩字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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