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冥一對麵具的研究越來越沉迷,八眼則是越來越成熟,總是找機會挑逗冥一,讓冥一苦不堪言。


    直到一天晚上,冥一對正在大吃特吃的八眼說:“八眼,我要離開了。”


    八眼邊吃邊說:“那你什麽時候迴來。”


    “可能不會迴來了。”


    八眼嘴中的雞腿掉落在桌上,眼中噙滿淚水,抬起頭說:“為什麽?”


    冥一第一次主動抱住八眼,說:“我要去其他地方看看,九冥鬼具的研究不能停下。”


    八眼哭著說:“從明天,不現在開始,我不貪玩了,我好好幫你研究,好嗎?”


    “不怨你,你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輩子也走不到這一步,但是對不起。”


    魏己突然從迴憶中醒來,破口大罵一句帶著無盡的怒火,“對不起你媽。”


    魏己不停地宣泄著心中的怒火,“對不起,對不起,什麽事情說一句對不起就結束了?一個個的裝的像個聖人,每天為世界,為他人想這想那,最後呢,最後不還是死了。”


    魏己將手中的麵具狠狠地丟出,撿起來再丟,九冥鬼具就像一塊磚在院子裏飛來飛去。“都是你這個破麵具,什麽冥族聖器,你就是來折磨冥族人的,聖器聖器,讓人生氣。破逼東西。”


    魏己雙手抓住麵具狠狠地砸向地麵,宣泄著心中的不滿和憤怒。


    宣泄完後,魏己漸漸冷靜了下來。


    魏己將九冥鬼具收迴,歎了口氣,說:“怨天尤人,改變不了什麽,答案就在這裏。”


    魏己再度沉浸在八眼的記憶中。


    冥一第二天還是離開了,八眼再次變成了孤零零一個人,但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她早已不是那個內心一片空白的蛇妖了,


    人的情,愛占據著她的內心,她愛上了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卻不要自己離開了,被拋棄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甘,難過,憤怒占據她的心。


    八眼做了一個石人,日日夜夜不停地鑿動,不知疲倦,毫無感情。


    直至某一天,石人被鑿成了碎片,化作了四顆石珠散落在地麵上,八眼一把抓起石珠,眼中毫無波瀾,盡顯絕情。


    八眼化作獸形,四顆石珠散發光芒,融入到八眼的四眼中。


    “再怎樣,我終究不能忘記我的命。”


    “有人要來取我的命。”八眼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男人的身影,“最好是他,敢來我就把他命根子剁下來。”


    這時門外傳來聲響。


    “來的巧啊!”


    一位熟悉的男人漸漸出現在八眼眼前,沒有當初的青澀,一道刀疤自左向右劃在臉上,顯盡滄桑。


    “喲,這臉挺帥啊。”


    冥一沒有理會八眼的調侃,淡淡地說:“你現在八眼的修煉到什麽地步了。”


    “好好,剛見麵就聊這些。”八眼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撇過臉不看冥一。


    冥一抿了抿嘴,開口道:“你過的還好嗎?”


    “好,至少比你過的好。”


    “沒必要置氣。我們都沒辦法。”


    八眼轉過頭,眼神冒火,咬緊牙關,說:“沒必要?沒辦法?怎麽那個麵具你研究透了?”


    冥一失落地搖搖頭,說:“還沒,來你這請你幫忙。”


    “有事就來,沒事就走,看來,我在你眼中就是個妓女。”


    “你別這樣說。”


    “那我應該怎麽想。”


    冥一說不出話來。


    “沉默是男人最好的武器。”八眼嘲諷道。


    冥一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別說那些沒用的,告訴我你現在到什麽境界了。”


    “什麽沒用的?你說清楚。”


    冥一突然大喊,“你生下來就是要死的,你忘了?”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你的命,老天決定的。”


    八眼張開獠牙,大怒道:“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冥一看著鋒利的獠牙,沒有躲避,反而伸過手去,說:“我們時間不多了。誰都逃不開。”


    “那時候呢,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沒意義?”


    “人妖殊途。”


    八眼愣住了,聽到冥一說出這句話,那顆因他而躁動的心死了。“好,好,人妖殊途。我天生就是那該死的賤貨。”


    “是它害了我們。”


    “誰?那個麵具?”


    “如果不是它,我又何必如此,我又為何要像一個狗一樣匍匐著。”


    “夠了,你不再是我心中的那個人了。或許你說得對,這個麵具毀了你。”


    “你現在到底到哪一步了?”


    “你走。”八眼幻化成人形,甩了冥一一個巴掌。“這麽關心這個,那我告訴你,我已經準備好了。”


    冥一吃下這一巴掌,沒有多說什麽。


    “那好,你記住你的命。不要忘記。”


    “用不著你操心。”


    冥一轉身離去,就要消失在八眼的視野裏時。


    八眼大喊:“如果當初我硬攔著你,現在會不會不一樣。”


    冥一沒有停住腳步,也向前方大喊:“逃不開,一切都不會變。”


    突然扭頭,說:“我會殺了你。”


    八眼變迴獸形,另四顆眼睛光芒大顯。八眼用無窮的時間悟透了時間,空間,夢幻和地獄。今天,她看透了人心。


    八眼她真的準備好了。


    往後,八眼一直在沉睡中,直到魏己的到來。


    魏己從八眼的記憶中醒來,陷入了沉思,但他想不明白。天定的就一定無法更改嗎?


    兩滴淚從眼中滑落。


    一切都是注定的,那我又在幹什麽。


    魏己越想越混亂,無力感漸漸侵蝕著他的內心。


    真的無法改變嗎?


    “魏己,往前看。”


    魏己抬起頭向前看去,那扇閉著的紅木門不知何時被打開,透過紅木門遠遠望去,一座山峰擋在了自己眼前。


    “你能看到那無邊的冥日,但也不要忘記眼下的峰巒。”


    “就算是死又怎樣,直至死去的那一刻,我的生命並不是無意義的。隻是任何事都有一個終點,在抵達終點之前,靜靜享受自己的路途吧。”


    魏己看著眼前的山峰,向它走去,一層層雲梯出現在腳下,在兩座山峰中搭起了橋梁。


    “看看四周。”


    魏己站在橋中央,向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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