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成績一直倒數。從這方麵來說,隻要徐來成績還是倒數,起碼表示試煉暫時沒有其他的變故出現。


    秘境當然有貓膩。


    這次出劍,便是徐來又一次試圖將這個貓膩傳達出去。


    ……


    晨染森林裏的高山白猿,已經比他們在外圍遇到的那隻落單的白猿強悍的多。


    更別說是有著猿王指揮的高山白猿群。


    大多數修行者都對猿群沒什麽概念,那是因為白猿這種妖獸已經開了很大的靈智。除非似徐來和劍四這般,一連殺了不少白猿,否則猿群一般不會跟修行者死鬥。


    被徐來一連斬殺了百餘白猿之後,那高亢激昂的猿啼再次響起,仇恨之色顯而易見。隻是片刻的時間,幾人神識散去,附近的白猿密密麻麻仿佛無窮無盡。


    猿王的猿啼還在繼續。


    這已經不是鬥法,而是有組織、有預謀的獵殺。


    誰是獵人?誰又是獵物?


    白猿繼續再聚集。


    它們發起了反擊。


    白猿發起了進攻。


    第一波進攻便很猛烈。


    從某方麵說,妖獸其實比人族修行者要怕死的多。隻有逃不掉才會無所畏懼,但是大多數情況下,妖獸是很惜命的。


    既然惜命,便不可能采取這種以命搏命的打法。


    不管是人族還是妖獸,不管鬥法還是獵殺,第一要素都是先保證自身能存活下來。


    這群高山白猿似乎從未考慮過這點,徐來他們的實力要比猿群高上一大截,劍四的飛劍也能準確無誤的洞穿白猿的腦袋。但是前一個白猿尚未倒下,後一個白猿立馬前仆後繼的衝了上來。


    劍四本就神識不繼,現在接連苦戰,便有了幾分相形見絀之色。


    白猿縱然肉身尋常,然而如此接二連三的出劍之下,還要防備著自身的安全,對劍四神識上的消耗是很大的。


    林羨魚的情況要好上不少,白猿很難捉摸到她的身法。但一擊斃命本就不是真修的強項,她沒有性命之憂,也很難讓對麵的猿王有性命之憂。


    徐來道,“猿王還未出手,我可以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們現在還能上去。”


    這倒不是徐來高風亮節,妖獸既已開始大規模的反擊,那多一兩個修行者便已沒什麽用處,可能還會白白的丟掉性命。


    劍四上氣不接下氣,哼唧了兩聲,“開玩笑。”


    林羨魚身法閃爍的時候,手中兩個法決激蕩,便是取了數隻白猿性命。


    她的行動是最好的答案。


    第一個被突破的,自然是實力雖然強勁,但是卻極不擅長打持久戰的劍四。


    一隻白猿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成功的在劍四身上留下了第一道爪痕。


    湛盧劍迴到了徐來身邊,自從猿王出現後,他便沒有再出手。


    有白猿憤怒的咆哮聲和哀嚎……


    劍四的悶哼……


    林羨魚法決的唿嘯聲……


    實在是過於嘈雜。


    於是徐來便靜坐了下來,摒心靜氣,感知已經開放到最大化。


    如此之多的高山白猿,一同啼叫起來對修行者的幹擾是很很大的。


    尤其是現在幾人都在鏖戰,即便是最精於神識的劍修,也不一定能在密密麻麻的白猿中定位到猿王的位置。


    徐來並未花費太多時間,因為劍四已支持不了多久。


    他看向了一個方向。


    那裏有一道猿啼,嘹亮,清澈,甚至明顯能感受到一股命令的意味。


    瞬間,湛盧劍便劍鳴於耳。


    幾乎在同時,湛盧劍嗡鳴的同時,猿王似是感覺到了威脅,猿啼瞬間停止。


    另一邊,劍四終於力竭,縱然林羨魚在盡力馳援於他,兩人也是左支右絀。


    一隻白猿猙獰的臉龐倒映在劍四的瞳孔裏。


    白猿揚起了手爪。


    猿類是很少會用抓、撓這些動作的,但是白猿的指甲卻過於鋒利,隻要被擦到哪怕那麽一丁點兒,帶下來的就會是一塊皮肉。


    ……


    湛盧劍也到了猿王的身前。


    這隻十分壯碩,幾乎能頂的上三隻尋常大小,然而這還不是它最異於其他白猿的地方。


    眼見徐來找到了它的位置,這隻猿王立即停止猿啼,眼中竟然露出了幾分不可思議和嘲弄。


    仿佛在嘲弄徐來的不自量力一般。


    朝猿王疾馳過去的不僅僅是湛盧劍。


    徐來的身體也躍了出去。


    劍修者肉身孱弱,徐來的肉身也強不到哪裏去。


    但他必須要保證一擊斃命。


    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尤其是對開了靈智的兇獸而言。


    自猿王啼叫停止時,便有數隻白猿仿佛護衛一般圍在了猿王身前。


    湛盧破空之時,甚至還不斷的有白猿企圖用身體去阻擋湛盧劍。


    當然,無一成功,湛盧很自然的洞穿了他們的身體。


    猿王的眼中竟然露出了一絲貪婪之色。


    湛盧劍是好東西。


    看過湛盧劍的人都知道。


    猿王自然也知道。


    徐來腳尖在地上輕點,身體便又躍了數丈。猿王已看出他才是驅動湛盧的罪魁禍首,長啼一聲,便不斷的有白猿朝著徐來撲來。


    猿王的身體開始後退。


    徐來的心已經漸漸沉了下去。


    萬物有靈,猿類更有靈。


    有靈便有情,有情便有恨。


    被猿王惦記上,顯然不是什麽好事,不管他惦記的是徐來還是湛盧劍。


    白猿無法擋住湛盧劍。


    但是卻可以擋住徐來。


    擋不住徐來的感知。


    卻可以擋住徐來的視線。


    湛盧的蓄力一擊並沒有落空。


    成功的沒入了猿王的胸口,直至劍柄。


    但是卻並未刺穿。


    已被猿群消耗了太多的力量。


    像這種體格強壯的妖獸,有時即便刺穿了心髒都不一定能死去,擊殺他們最好的辦法便是削掉他們的腦袋。


    猿王疼的朝著徐來一陣齜牙咧嘴,眼中的仇恨之色顯而易見,身影卻漸行漸遠。


    湛盧劍飛了迴來。


    猿群已經死傷一半有餘。


    但是還剩下一半。


    這一半並未隨著猿王後撤。


    按道理應當是隨著猿王後撤的,不管猿王或死或退,沒了猿王的猿群都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的理由。


    秘境中已經發生過很多沒道理的事。


    湛盧唿嘯之時,已然有數隻猿猴倒下,徐來身上也多了幾道傷口。


    猿王既然遁走,屠殺這些普通的高山白猿便已失去了意義,這森林裏


    白猿如此之多,他們殺個十天十夜怕是都不一定能殺的完。


    猿王走後,徐來騰出手來,劍四和林羨魚便登時感覺壓力小了不少。劍四的模樣很慘,身上負傷數處,便是連紫靈劍,似乎都受到了波及。


    劍修的肉身實在是短板,劍四又無林羨魚那般飄忽的身法,有時候實在躲不開白猿,隻能被動的用紫靈劍去格擋。


    飛劍一旦破損,想要修複便極為困難。


    這讓他肉疼的連臉上的肌肉都有些哆嗦。


    便在此時,一聲無比高昂嘹亮的啼叫聲響徹天空。


    眾猿猴受了刺激,更顯瘋狂。


    那猿王竟然去而複返。


    猿王這個選擇很不明智。


    劍四和林羨魚看起來雖然狀態都不大好,但是高山白猿受製於本身實力的緣故,無法對修行者造成致命傷害。


    最多便是會受傷,但是仍舊保有戰鬥力。


    真的死磕下去,很大可能隻能落下個兩敗俱傷的局麵。


    不過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卻更加讓徐來沒有料到。


    猿啼過後,猿王竟然親自加入了戰場。


    頭猿是很少親自作戰的,除非猿群內部有人挑戰他的地位。


    那雙極為人性化的眸子裏,也不是貪婪。


    而是恐懼。


    恐懼到了極致,甚至連猿王方才啼叫時,啼叫聲中都隱隱有了幾分顫抖之意。


    什麽會讓他如此恐懼?


    應當不是湛盧劍。


    也不是徐來。


    猿王的目標便是徐來。


    但也不是徐來。


    徐來離他很近。


    離的近了,徐來便能看到猿王眼中的不僅是恐懼。


    還有絕望。


    猿王一掌落下,剛好迎麵拍上了湛盧劍。


    湛盧劍鋒利無匹,豈是肉掌能觸其鋒芒?猿王若是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也當不上猿王。


    猿王手腕齊斷,噴射出的鮮血染紅了徐來的衣襟。


    它其實不想戰鬥,也不想迴來。


    徐來能感覺的到。


    手腕其斷,猿王卻並未後退。竟直接朝徐來撲了上來,狀若瘋癲。


    離的遠了,又有其他的猿猴阻撓,猿王才未死在湛盧劍下。


    此番近在咫尺,徐來不會再失守。


    湛盧劍直接洞穿了猿王的腦袋。


    猿王臨死都沒能傷到徐來。


    但是他的目標並不是徐來。


    湛盧劍洞穿他腦袋的時候,它的手掌也拍到了混元珠上。


    徐來感覺到不妙的時候,已經遲了。


    猿王的身軀倒下。


    混元珠悄然碎裂。


    其他高山白猿的身形陡然一窒。


    它們看向猿王的屍體中並無哀嚎悲傷之意,甚至有幾個白猿忍不住當場便啼叫了起來,看起來便像是手舞足蹈。


    啼聲嘹亮,動人心脾。


    徐來收劍入鞘,白猿已經在逐漸後退。


    猿猴不想跟修行者死磕,是因為猿王的命令。


    猿王顯然也不想,更不想去而複返,連身家性命都丟了去。


    那又是誰在命令猿王?


    莫非還有猿皇?


    照這樣推論,是不是還有什麽猿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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