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品如立刻沉下心來,努力關閉自己的記憶,把大腦放空。


    盧西奧.拉法爾爵士發出古怪的“咯咯”聲,乍一聽以為有鴿子在這覓食。


    “不錯啊!沒想到你很頑強!”爵士說道。


    老陳咬緊牙關,使力地想把那股“氣”擠出大腦,但是感到有點力不從心。他覺得自己的大腦有好多縫隙,那股氣發散開來,湧入了各種縫隙間。


    “咦?真的很奇怪!”盧西奧爵士用雙重語說道,“你的腦子真的不像正常人!”


    “正常人的腦子是連續的,思路和記憶是連貫和絲滑的,就像摸上去的綢緞!”爵士說道,“雖然我看不見綢緞是什麽樣,但我能觸摸!”他又發出“咯咯”的聲音。


    “而你腦子裏的綢緞是斷裂的,不,不應該叫綢緞!是些刺手的荊棘!它們支離破碎!讓我覺得惡心想吐!”爵士說道,然後搖擺了一下身體。


    陳品如並沒用心聽他說話,而是集中精力屏蔽大腦,想把那股到處亂竄的氣擠出去。


    他突然感到鼻子有什麽流了下來,他用手一摸,手上沾滿了鮮血。


    整個大腦內的血管壓力太高,以至於鼻腔裏的毛細血管都爆了,頭也愈發的疼痛。


    他趕緊用手壓住鼻孔。


    盧西奧爵士突然渾身抖動了起來,他猛地發出一聲長長的嘯叫,讓人極不舒服,陳品如耳膜被震得“嗡嗡”直響,就在那麽一瞬間,他感到那股淡藍色的“氣”一下從腦子裏退了出來,頃刻消失了。


    老陳一下就舒服了,就像一個壓在腦子上的200斤重的加了冰水的海綿突然被抬了起來,腦子一下血液通暢了。


    站在陳品如椅子後的一個無垢者發現師傅狀態有點不對,趕緊走過去扶住師傅,讓他靠在後麵的靠枕上;“師傅,你怎麽了?”


    師傅盧西奧爵士又抽搐了幾下,從黑不見底的鬥篷下長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他的大腦太令我惡心了!我看不見完整的記憶!隻能看見令人驚異的混亂!他的記憶和思維的破碎程度超過我的父親,超過了任何一位癲狂的精神病人!”


    “不知道貝妮塔是如何製造的他!”盧西奧爵士說道。“先把他帶下去吧!我要休息一天!否則我也會變得和他一樣分裂!”


    兩個黑衣人進來,將陳品如拖了起來,經過長長鋪著地毯的走廊,上了電梯,向下坐了幾層,下麵的走廊的牆壁是金屬的,昏暗而且肮髒,充滿了泔水的臭味。


    兩人迴到先前關他的房間,打開金屬門,將他扔了進去。


    “嘿!你們還沒給我打開手銬腳鏈啊!”陳品如話還沒說完,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了,金屬震動的聲音迴蕩了好一會。


    老陳慢慢爬起來,由於腳鐐的限製,他隻能慢慢移動到長條的金屬凳子上,坐了下來。


    “感謝穿越帶給我的大腦的改變!”陳品如心想。


    “不僅給了我心靈感應的能力,還讓這個怪物師傅讀我的大腦變得非常困難。”


    陳品如感到肚子一陣嘰裏咕嚕響,這才想起來已經很長時間沒吃飯了,到底過了多長時間,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滴水落在了他的臉上,有點腥臭味。


    “媽的!”陳品如向旁邊移動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各種管道。管道有粗有細,最粗的一根直徑至少有1米,而細的管子彎彎扭扭,從天花板上經過,通向四個方向的牆壁。


    金屬牆上的防爆燈光芒聊勝於無,看不清是哪個管子漏水,反正好些管子都鏽跡斑斑。


    “這是什麽鬼地方啊!”陳品如厭惡地皺了皺眉。


    他摸了摸鼻子,發現鼻血早已幹結在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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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人助手幫盧西奧.拉法爾打開鬥篷,將半個腦袋上的支撐鋼架拿了下來。


    “哦,舒服多了!謝謝卡西姆。”盧西奧扭了扭細弱的脖子,頭上耷拉下來的外層已經角質化的大腦皮層也跟著扭動起來。


    “今天這個克隆人太令人意外了!真是個人物!”盧西奧說道。


    助手卡西姆給盧西奧的脖子墊了一層餐巾,然後將魚肉碾碎,加入到濃稠的小麥粉做的稀糊羹裏,用勺舀了一勺,喂到他的嘴裏。


    “我想吐!”盧西奧喊了一聲,然後吐了起來。


    由於上嘴唇畸形,他吐的東西向上噴出一道弧形,又濺落下來,鬥篷衣服、輪椅、地板上到處都是。


    “對不起,卡西姆!”盧西奧聲音突然變得很虛弱,“我惡心,不吃了!”


    “沒事的,大人!”卡西姆先幫他拍拍背,讓他唿吸順暢,然後跑到衛生間,用毛巾蘸上熱水,用手感受一下溫度,拿來先覆蓋到盧西奧後腦凸起的位置,那裏是盧西奧大腦皮層向外生長的根部,裏麵連接小腦和脊髓,外麵大腦灰質蔓延到全身,最外層已經角質化。


    熱敷了一下,卡西姆把毛巾拿起來擦了擦師傅的嘴和脖子,那裏沾滿了嘔吐物。


    整個臉,就隻有這個嘴基本是完整的。


    “一下要換一下衣服!師傅!”


    “噓!”盧西奧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嘯叫,從瘦弱的胸膛裏共鳴出一陣嗚咽的聲音。


    “卡西姆!我不想活了!我太痛苦了!”偉大的、無所不能的、令人恐懼的盧西奧.拉法爾爵士抱著他的徒弟,也是傭人的卡西姆哭了起來。


    當然,他的臉部鼻孔上部,什麽都沒有,也就談不上有眼淚。隻有卡西姆知道他胸腔的共鳴就是嗚咽的哭泣。


    卡西姆拍拍爵士的背:“師傅,睡一覺就好了!我給你拿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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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下的陽光灑在即將成熟的麥穗上,金光閃閃,充滿了即將收獲的沉甸和喜氣。


    他撫摸著麥穗,那種芒尖劃過掌心酥麻的觸感,十分舒服。


    她站在田埂上,牽著一個女孩,兩人穿著一襲白色的連衣裙,微風帶動衣裙,與麥穗一起擺動。


    她的笑容那麽甜蜜、安靜,她慢慢伸手遞到他手心一個東西,他低頭一看,是一把古老的鑰匙……


    陳品如深深吸了一口氣,從窒息的睡眠中醒了過來!


    他背上出了一身汗,好久都沒做這個夢了!這是怎麽迴事?


    “哐當!”門被打開了!兩個黑衣人走了進來,他們用個人終端掃描了一下陳品如的手銬腳鐐,“哢巴”一聲打開了,他們取了下來,說了一句:“開飯了!”然後兩個黑衣人拎著手銬腳鐐退到門外。


    一個戴著廚師帽,穿著白色廚師衣服的人推著餐車走了進來。


    這個廚子戴著口罩,將滿滿一塑料碗的菜羹放在了長條椅上,菜羹黏糊糊的,混合著土豆、胡蘿卜、通心粉以及一些其他不明食材,然後又拿了兩片麵包和一把塑料勺直接扔在椅子上。


    他看了陳品如一眼,指著菜羹說道:“好好吃!這個湯很鮮美哦!慢~慢~吃!別噎到!”他特別拖長了“慢慢吃”的語速。


    陳品如心裏感到奇怪,抬眼看了他一眼。


    他輕輕閉了一下眼睛,退後,推著餐車出去了。


    一個黑衣人伸頭看了陳品如一眼,說道:“吃幹淨!舔幹淨!明天還是用這個塑料碗!”說完兩人大笑起來。


    “哐當!”兩人鎖上了門。


    陳品如聞到食物的味道,才知道自己有多餓!


    他舀了一勺羹,正要送進嘴裏,突然想起送餐人說慢慢喝湯,說話有點古怪,於是他用勺在濃稠的羹裏攪了一下。


    勺觸到一個略微大的物體。


    陳品如直接用手從湯羹裏撈了出來。


    這個物體包著一層塑料紙。


    老陳四處望望,生怕有什麽監控看著他。


    這間全金屬的房子應該是個什麽管道間,顯然沒有什麽監控。


    他剝開塑料紙,“啊?”陳品如看到裏麵的東西,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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