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妍又把眼鏡戴上,進入到那個奇妙的世界裏。


    “能告訴我,你們在買賣什麽東西?”星妍奇怪極了,大聲問道。


    “姐姐,我也要看!”亞瑟也跳了過來,要過眼鏡,也戴上了。


    “喔!哇!這些東西見都沒見過!好神奇!”亞瑟壓著聲音,但是又控製不住的大聲。


    兩個胡子老頭奇怪的看了星妍一眼:“你瞎嗎?沒看見我都累得不行了?”放下那個看不見的西瓜的老頭瞪著眼,看著她。


    星妍蹲下來伸手摸了一下那個“空空”,觸覺是有的,知道有個東西,但是沒溫度,沒質感,除了手指頭有壓力觸感,其他什麽都沒有。


    “這是......西瓜?”薑星妍蹲在地上,一臉無辜地問老板。


    老板有點不耐煩了:“我說小姐,你要不買東西,就不要擋著我做生意!”


    大胡子一把把眼鏡從亞瑟臉上摘了下來,亞瑟正看著過癮,一把被摘掉眼鏡,不禁大聲地抗議:“嘿!”


    雖然還是不理解“空空”是什麽,還是先逛市場吧!他們接著往前走,這裏賣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有古老紙質書,有紙質的圖片或者光盤,天知道這些光盤用什麽機器能讀出來。


    他們看到了鸚鵡。這種在地球上很便宜的物種,在這裏卻成為外行星帶政區隻有大富豪才能養得起的寵物。


    遠處傳來一陣似嬰兒的啼哭聲,不用問,一定是批發密克羅尼西亞變形蟲的攤位。


    一種蛇,無數條身體和頭,卻集合在一條尾巴上。賣家一吹笛子,這一群蛇便豎立起來,扭動著,跳起舞蹈。1元跳兩首歌。


    “你看你看!”星妍大笑起來。一張桌子上有些蛋,大小和形狀以及顏色都和雞蛋差不多。老板故意把蛋殼打開兩個洞,剛好能讓兩隻細細腳爪子伸出來,在桌子上走來走去。


    幾個大小不一的蛋在桌子上走著,因為頭還沒露出來,互相看不見,就會撞在一起,倒了以後,不停地亂蹬爪子,看上去很滑稽。


    “老板,你的鳥站不起來了!”星妍想伸手把那個蹬腿的鳥蛋扶起來。老板麵無表情,哼了一聲,提著這隻蹬腿的蛋丟到了滾開的水裏。蛋一下消失在一鍋煮的沸騰的類似的蛋裏。


    “啊!”星妍大叫一聲,用手捂住嘴,心想怎麽這麽殘忍?


    老板可能是個星三代,由於一直生活在火星那種低重力環境中,整個人特別細長,看起來很像幾根木棍撐起了一個大腦袋。他的皮膚有點像蜥蜴那樣,變得角質化了。


    他的眼皮向上翻了一下,說道:“tlhingan hol dajatlh''a''?”(注)


    “你說什麽?”星妍問道。


    “nuqneh?”老板指了一下鍋裏煮著的腿伸在外麵的鳥蛋。


    星妍明白了,忍住惡心,連忙擺手,“不吃不吃!”


    她拉住陳高飛,趕緊走開了。


    其他東西還是有能接受的,比如昂貴的火星冰淇淋,意大利三鮮麵,都算味道不錯。


    但是,他們高估了自己的胃腸,冰淇淋吃完一會就肚子劇痛,不知這個冰淇淋用的是循環過多少次的水做的。


    兩人問了一下街邊的人哪裏有廁所,旁邊的人指指一個酒吧,顯然裏麵有廁所。


    酒吧位於地下甲板,隔音不錯,走進了才聽見裏麵音樂叮叮咚咚。


    一個梳著老式莫西幹式紅頭發的女人在門口攔住了他們,問道:“你們是買還是賣,還是表演?”


    “什麽?”兩人沒明白。陳高飛大喊一聲:“我們想借酒吧拉肚子!吃壞了!”


    這女人看看他倆的表情,突然笑起來:“你們這些外地人,也敢吃這裏的東西?”


    “去吧,在最裏麵!能來這拉肚子,也算是有緣!希望你們喜歡這!”


    “謝謝!”兩人向裏飛奔,還不忘道謝。


    好一陣,兩人算是解決完肚子痛,正打算離開時,莫西幹式紅頭發的女人指指酒吧裏麵,說道:“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吧!也許有你們喜歡的東西!”


    兩人麵麵相覷。陳高飛說道:“我們沒錢,也不想喝酒啊!你看我們都拉肚子了!”


    “哈哈,這裏是自由社會,沒有強迫消費的,你放心!”


    “好吧,我們進去看看!”星妍說道。考慮到人家允許我們上廁所了,我們也不好用完就走人吧?


    兩人推門進去,酒吧裏稀稀拉拉坐著幾個人,圍著一個圓形的舞台。


    一個胖子站在一個拍賣桌前,左手拿著一個拍賣錘,右手舉著一隻白色的小貓,除了現場下麵坐著的幾個人,還有幾個攝像頭對著拍賣桌,顯然也在網上直播拍賣。


    胖子喊了半天,沒人理,他搖搖頭,將小貓放迴下麵的籠子。


    “好可愛的小貓啊!”星妍很想去摸摸。


    “下一個拍品,no.66號,產自法國夏朗德出產的幹邑地區的vs(very special):“生命之水”!3年前的好年份!起拍價:500元!”


    陳高飛吃了一驚,心想在巴黎的時候,可是喝了很多的上好的葡萄酒,沒有哪瓶能超過80元,畢竟不是奢侈的年代。


    感覺酒要比小貓更受歡迎,一會兒就被網上買家以2500元拍走了。


    陳高飛和薑星妍麵麵相覷。


    “下麵拍賣的是‘空空’——來自於六個月後的澳洲產甜瓜,能運到行星帶地區的共兩噸,個大,甜蜜多汁!”


    拍賣主持戴上了一個眼鏡,下麵來看拍賣的人似乎多了些,煙霧繚繞,酒的味道也有點濃鬱了。大家都戴上了眼鏡。


    陳高飛和星妍非常好奇這些“空空”到底是些什麽,於是也抓起舞台邊的眼鏡戴上。


    戴上眼鏡後,兩人看見主持從地上抬起了一個甜瓜,瓜看起來有點像電腦建模後,渲染色還沒完畢的樣子,發白還有點透明,但是從拍賣主持的肢體動作看,重量並不輕。


    “兩噸甜瓜,兩個集裝箱,整體批發,起拍價2000元!”


    感覺吃的都比較受歡迎,舞台下喊價聲此起彼伏,一會就漲到一萬元了。


    陳高飛將眼鏡摘下,看見拍賣主持手裏並沒有什麽東西,至少肉眼是看不見的,但是可以感覺他拿著挺費力的。


    陳高飛迴頭看見剛才那個莫西幹式紅頭發的女人從旁邊走過,喊住了她,問道:“請問這個‘空空’到底是什麽啊?”


    注:老板說的是克林貢語。其語法來自北美印第安人部落,接近於阿茲特克語係。它采用了自然語言中最少見ovs語序,即賓語--謂語--主語。這與絕大部分自然語言的語序相反。克林貢語使用標準的26個拉丁字母,也使用獨有的克林貢字母,大部分單詞長度比較短。盡管如此,克林貢語的詞匯量依然相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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