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高飛對著湯姆痛苦低下的頭,照著他的臉,又捶了一拳,他“轟隆”一聲,肥胖的身體砸在鋥亮的實木地板上。


    薑星妍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大喊一聲:“陳高飛,你要幹什麽?”


    陳高飛喘了一口氣,蹲了下來,看著在地上哼哼的“島主”湯姆,說道:“第一拳送給你,是感謝你製造了我們,讓我們這些產品飽受這世界的苦難!”


    六年前,還對著“島主”畢恭畢敬的2217,完全不敢想象六年後,自己居然敢毆打幸福島最高的行政及研發官員。


    當然,當年的2217也不敢相信世界是如此的艱難,又如此的險惡。


    “第二拳,是替3251打的,她想問你:‘是你派人殺害了她和......孩子嗎?’”


    說完這句話,有些激動而憤怒的語音變得有些哽咽。“你以為我是來完成你的任務嗎?不是......”


    陳高飛用手按住了湯姆頭發花白的頭,接著哽咽著說:“不是的,我是來複仇的!我要殺掉......害死我妻子和孩子的所有人!台前的,幕後的......”


    “高飛!高飛!”薑星妍也不敢大聲的喊他,生怕更加激怒他,使他做出對島主更不利的事。


    “你能不能先住手?讓他慢慢和你解釋!”星妍拉了一下陳高飛。


    陳高飛推開了星妍,咬牙對著湯姆說道:“你說吧!是你派2216去殺害我們吧?”


    “沒有!絕對沒有!”躺在地上的湯姆費力地斜眼看著陳高飛,眼裏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恐懼。“你能讓我起來嗎?我們慢慢聊!”


    湯姆這種既沒憤怒,也沒害怕,甚至沒任何情緒波動。這種狀況令陳高飛大感意外,感覺使了很大的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很小的刀,看上去更像一把削水果的削皮刀。不過對於22世紀這個饑饉的時代,水果是奢侈品,沒有哪個會裝一把水果刀,準備隨時吃水果。


    高飛將水果刀抵在了湯姆的頸動脈位置的皮膚上,刀尖割破了皮膚,有點深入了肉裏,血順著脖頸流了下來。


    湯姆痛得動了一下,哼了一聲。但是依然保持平靜。


    “我隻給你一次機會,將軍!說吧,是誰製定的要害我們全家的計劃?”


    “你......錯了!我們的計劃並沒有要殺你們家!計劃裏並沒有血!”湯姆呲了一下嘴,感到脖子的皮膚很痛。


    “陳高飛!”薑星妍有點憤怒,也有點害怕,“你不能殺掉湯姆!他不是壞人!”


    “你怎麽知道?你了解他?”陳高飛問薑星妍。


    “我......不是很了解!但是.......貝妮塔了解!”星妍提高了嗓門。


    “2217,我給你看樣東西,你就相信我沒有壞心的!”湯姆似乎習慣了刀尖插在皮膚裏的感覺。他躺在地上,麵無表情。


    陳高飛看著湯姆灰色的眼睛,似乎想看穿他是否在撒謊。


    慢慢地,陳高飛將刀拿開,刀尖離開了皮膚,又有一小股血順著脖子流了下去。


    “好吧!你最好講出內幕,我要知道真相!否則......你肯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陳高飛放開按住湯姆的頭的手,慢慢站了起來。


    湯姆吃力地掙紮著爬起來。薑星妍過來扶住他,架著胳膊,讓他站了起來。


    湯姆喘了一口氣,將桌子上的一塊小毛巾壓在傷口上,看了一下他鋥亮的地板,上麵留著一小灘血。


    “星妍,你拿下拖把,把這個血拖了,我可不想讓自己的血浸透地板。這地板可是我最喜歡的紅豆杉!”


    湯姆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拿起一個精致的錫做的高頸壺,給三個杯子倒上了茶水。


    “這是英國紅茶!我比較喜歡的!和你們東方人相比,我更喜歡在紅茶裏加點蜂蜜。這是倫敦下議院的口味!”說完他居然笑了一下。


    他拿起一杯,一飲而盡,似乎放鬆了些許。


    “喝吧!”他看著薑星妍擦幹淨地板,說道:“兩位喝點茶,放心,沒有毒!”“2217,你繃得太緊了!”


    陳高飛把小刀收起,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從哪說起呢?”湯姆敲了敲自己發亮的額頭。


    “哦!你還記得你們離開幸福島時,我說的話嗎?”湯姆看看陳高飛。


    “有點記憶!”陳高飛印象中他當時的話有點晦澀而不著主題。


    “我可還記得!”湯姆捂著脖子,說道。


    星妍看到他捂著脖子,才想起來島主湯姆還有個傷口,趕忙問:“激光傷口愈合槍在哪?”


    湯姆指了一下櫃子,“那裏麵。”星妍趕緊去翻了。


    “我記得我是這樣說的!”湯姆笑了一下,“實際上,我每個畢業典禮上大概都會說一下!隻是有些話不能說明白。”


    “你坐下來,慢慢說!”薑星妍讓湯姆坐在椅子上,給激光槍插上電,戴上防眩光墨鏡,對著湯姆的傷口發射出遠紫外激光,湯姆忍著灼熱,盡量不動,30秒左右,湯姆的脖子上隻有一條鮮紅的疤痕。


    星妍又在他的傷口上抹了點藥膏,貼了一個大號的創可貼。


    “搞定!”星妍說道。


    “謝謝親愛的!”湯姆說道。


    “那我接著說吧!每個畢業季,我都會這樣說的!”


    “我們地球從有人類以來,從有社會開始,我們一直在追求一個目標,就是——自由和平等!”


    “無論是生,或是死”;


    “無論是高貴,或是貧賤”;


    “無論是種族、膚色,或是信仰、教育……”


    “這個目標一直是我們社會存在和前進的根基!這種追求涵蓋了肉體,也涵蓋了精神。”


    “自由和平等,作為人類社會文明進化的結果,深深根植於我們的價值觀念和行為準則之中。它象征著我們社會的進步和發展,是我們不斷向前邁進的動力所在。”


    ......


    “同理,平等作為人類社會的核心價值,對促進社會的穩定和公正至關重要,也推動著社會的協同合作。”


    ......


    “我們需要製定公正的法律和製度來界定和維護自由的邊界,以確保平等的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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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姆站在講台上慷慨激昂。台下綁著2216,就要拉上斷頭台。


    2217看著站在另一隊裏的3251,她盤著頭發,英姿颯爽地站在隊伍裏,她迴看了2217一眼,眼裏充滿自豪和愛意。


    她彎下腰,抱起了一個女孩子,那個孩子也穿著一身軍裝,她開心地在母親懷裏笑著,聲音穿透了廣場。


    她看見了2217,慢慢地對著他招手。


    2217的眼睛突然有點濕潤了,他想扒開人群,向她們走去......


    “祝賀你們成為了國防軍第四機動部隊的正式一員。你們雖然是卑賤的克隆人,但是你們最有利用價值.....”


    2217聽到這個話停了下來,吃驚地望向台上,台上講話的已經不是島主湯姆,而是一個戴著尖尖的黑色遮頭套,身上穿著黑色鬥篷,看不見臉的高大男人在講話。


    “而你,陳高飛,就是改變曆史和未來的那個人!”


    他抬起手,指著陳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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