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多月,許一岩仗著自己私房錢多,徹底跟家裏斷了聯係,尤其是許峰。


    要不是他攛掇的,那麽疼他的爺爺怎麽可能答應把他送到軍營。


    一通電話撥過去,剛喂了一聲,許峰就指責道:“你怎麽用的內線?死性不改,許一岩你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情就死定了。”


    坐在對麵的營長笑出了聲,許一岩尷尬不已,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將電話遞到安南手上。


    “許隊長,我妹妹失蹤了,呃……”安南緊鎖著眉頭,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作為一個軍人,借用部隊的資源去找自己的家人,這話他說不出口。


    按照許峰的性格,迴他一句報警再正常不過,他猶豫了幾秒鍾,改口道:“沒事了,許隊長。”


    許一岩急得跳腳:“你說啊!”


    電話那邊傳來許峰的聲音:“她是我們的顧問,有專人重點關注。”


    安南喜出望外,一肚子問題,捂住話筒小聲說道:“她在哪裏?黑子跟她在一起嗎?現在安全嗎?什麽時候可以迴來?”


    許峰一個沒迴答:“保密。”


    他的人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王珍珍的失蹤,最後一次傳來的消息是追著黑子進了深山。


    如果再沒有新的信息,估計他要親自走一趟。


    現在國家困難,鬆茸給他們提供了大量資金,作為關鍵人物,她已經上了重點保護名單。


    有部隊出手,安南總算是把心放迴去一半,還有一半在家裏那幾個人身上。


    以王珍珍的性格,有初二幾個在身邊,能占到她便宜的人,幾乎沒有,更何況是失蹤?


    最值得懷疑的就是家人,現在二叔敢明目張膽找自己要錢,這錢要不要給?


    想了半天,安南迴了一封電報,隻有四個字,【來信詳談】。


    二叔拿到信,第一時間去了大院,他推開閣樓的門,嘲諷道:“哼,我都替王珍珍不值。”


    張蘭一身水紅色長裙,坐在床邊,就著他的手,斜瞟了一眼,果然被她猜中了:“你準備怎麽辦?這信,寫不寫?”


    “為什麽不寫?又不費事,收到信還不給錢,我去部隊找他。”二叔恨恨地捶了一下床板,順手圈住了她的腰。


    這女人不知道怎麽保養的,奔四的人了,反而看著越來越年輕。


    張蘭側身避開,扭著腰推他出去:“娘在家呢。”


    這個時候,是個男人都不想走。


    兩人膩歪半天,眼看著王小剛也快放學,院子裏麵傳來婆婆的聲音:“幾點了,還不做飯。”


    張蘭攏好頭發,又推了他一把,捏著嗓子說道:“都怪你。”


    二叔白淨的臉有點泛紅,調笑道:“怪我什麽?沒我,小剛怎麽來的?要不是我,這家就絕戶了。”


    張蘭冷著臉,起身就往廚房走:“有些事情,做的說不得。”


    碰巧遇到剛進院子的王小剛,她走下樓梯,牽著兒子的手往外走:“幫娘打水。”


    一個轉身的功夫,男人離開了她的房間。


    兩天後,王小剛午休的時間被叫到校長辦公室,張校長打開鎖著的櫃門,從裏麵拿出全校僅有的一個電話。


    沒一會兒,電話響了,校長接過電話,將聽筒遞到發蒙的王小剛耳邊。


    “小剛。”聽到裏麵傳來的熟悉聲音,王小剛鼻子一酸:“哥,姐姐們都不見了。”


    這才是正常的反應,安南嗓子裏麵像是塞滿了棉花,堵得說不出話。


    張校長震驚不已,從王小剛手裏拿過電話,問道:“王珍珍不見了?這不可能,她剛考上京都林業大學,是不是去學校了?”


    “沒有啊,我們連錄取通知書都沒有收到,怎麽可能去大學?”


    安南說不出的難受,全身上下像是有上萬隻螞蟻在爬,有什麽東西就在眼前,偏偏就差一點點。


    張校長聲音高了八度:“高中喜報都貼出來了,她……她是全省狀元,清華北大都去得。”


    稍微停頓了幾秒鍾,她懊悔地說道:“是我耽誤了她,沒想到她能考這麽高的分數,隻給她報了林業大學。”


    安南小臂肌肉緊繃,青筋暴起,話筒被他捏的太緊,發出吱扭吱扭的聲音。


    他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控製自己,才沒有把眼前所有東西全部給砸了。


    許一岩、劉虎兩個人動手才將話筒搶了過來,問道:“到底怎麽了?”


    話筒那邊,張校長也在不停的喊道:“喂,安南,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許一岩不敢再將電話給他,將話筒遞到他嘴邊:“說話。”


    一切都很明了,家裏想讓王雪頂替王珍珍去上大學,所以兩個人都失蹤了,安南咬牙說道:“張校長,您讓小剛接電話。”


    這一切從最初兩個人被趕出家,到索要贍養費,再到給他找對象,給王雪相親,最後王雪成親,騙走王珍珍,一整條線明明白白。


    本來他還沒搞懂,王雪為什麽不見,張校長把理由送到麵前了。


    自從他們賺到錢,家裏就沒想放過王珍珍。


    許一岩一腳踹向放著電話的桌子,罵道:“我操他祖宗十八代。”


    突然他停了下來,看著安南,是不是把他也罵了?


    安南擺擺手:“那家人跟我沒血緣關係,王珍珍也沒有。”


    許一岩跳的八丈高,又踹了一腳,摘下腦袋上的軍\/帽,扔在地上:“媽的,


    這破兵老子不當了,也要迴去先弄死那一家子晦氣東西,啊,啊!”


    他氣的不知道要怎麽罵才好,劉虎死死抱著他給營長道歉:“他瘋了。”


    安南收拾情緒,給許峰去了一個電話,那邊就迴了他三個字:“知道了。”


    辦公室外麵的籃球場上擠滿了人,玩球的、說笑的、打鬧的,隻有他逆著人流,孤單一人,默默地往營房走。


    他不想看那邊,憑什麽他們那麽幸福?


    他的小姑娘,才十六歲,現在不知道是否還活著,不知道被關在哪裏,不知道害不害怕。


    他的小姑娘,從小沒有爹,有娘還不如沒有,隻有一個哥哥。


    他的小姑娘為他操碎了心。


    如果王珍珍這次沒事,安南這輩子哪怕是死,都不想放開她,他愛她。


    如果她死了,他活著的意義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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