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少女睫毛微微顫動,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星空……燈。


    這是她之前在空間站時采購的星空投影儀,可以在天花板上投影出星空景象,可以當小夜燈用。


    此刻,星空燈的投影是一輪滿月,皎潔的月光灑了下來。


    白月從被窩裏坐了起來,白皙的手臂在月光下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隨著手臂的舒展,輕薄織物之下,優雅的弧度若隱若現。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指尖,似乎自己的身體上還殘留著金色的餘溫。


    白月有些迷茫。


    她記得自己遇到了豐饒星神,是夢嗎?


    她下了床,赤足輕點柔軟的地毯,恍惚著步入洗手間,目光定格向鏡子中的自己。


    臉頰上有一道嬌嫩無比的皮膚,泛著粉嫩的光澤,顏色都跟別處皮膚不一樣,顯然是新生的。


    在“夢”中,她的臉頰不慎被豐饒星神的指甲劃傷,又很快被星神愈合。


    她輕輕地觸摸著臉頰上的新生肌膚,柔嫩細滑的觸感如此真實。


    昨晚的經曆竟然不是夢!


    白月倒吸一口涼氣。


    她真的遇到了豐饒星神!


    還拿到了賜福?


    這麽說,她現在是豐饒令使了?


    “阿基維利!”


    白月心裏很激動,她很想找人分享這份驚喜,於是她毫不猶豫地直接拿著手機給阿基維利發消息。


    喊完阿基維利,在等待祂迴複的時候,白月漸漸冷靜了下來,這一冷靜,心裏反而有些忐忑。


    她原本是開拓的令使來著……


    阿基維利會介意她同時成為另一個星神的令使嗎?


    祂會吃醋嗎?


    畢竟當初歡愉星神來找她的時候,阿基維利的反應那麽激動,生怕她被歡愉拐跑。


    白月這會兒有些心亂如麻——明明隻是被藥師賜福而已,怎麽她的心態像是她在偷情一樣?


    就在她思緒萬千之際,阿基維利的信息迅速跳出屏幕。


    阿基維利:“醒了?”


    “嗯。”白月心裏懷著忐忑,為了讓自己有思考的時間,她不再直接動用意念,而是用雙手在手機上點著屏幕:“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阿基維利:“豐饒昨晚來過,我感覺到虛數波動了。”


    白月死死盯著阿基維利發過來的這一行字,不知為什麽,她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這樣就省去了她跟阿基維利解釋的過程了!


    她原本還在煩惱怎麽跟阿基維利說呢!


    “祂問我有沒有什麽願望,我尋思有賜福不拿白不拿,我就許願了。畢竟豐饒的蹤跡難尋,等到真有需要的時候也不一定找得到祂。”


    白月打著字打著字,心裏反而坦然了一些。


    屏幕的另一端,阿基維利歎了一口氣,祂放下手機,揉了揉眉心。


    唉!


    沒防住,可惡!


    白月會許什麽願望呢?


    人類遇見豐饒,所許的願望無非是歎此生苦短,祈求藥師醫治名為「短壽」的頑疾。


    尋常人類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是深戀著星神的凡人了。


    阿基維利是星神,是與命途同在的星神,凡人之於星神,就是滄海間的一顆粟米,天地間的一隻蜉蝣。


    於星神那漫長到看不見盡頭的生命而言,人類的壽數可以稱得上朝生暮死。


    情竇初開的少女想要與情郎長相廝守,最易被蠱惑著許下祈求長生的心願。


    但是,但是……


    就不要提自己馬上要去爬樹說不定迴不來了,就單單說被藥師賜福這一件事——被祂賜福過長生的人都成了什麽鬼樣子!


    尤其是白月還勉強算是個仙舟人!


    祂怎麽忍心看著白月柔軟的身軀漸漸變得僵硬如樹皮,亂竄出的藤蔓與枝條覆蓋她嬌美的麵容,神誌漸漸在悲喜怨嗔中沉淪、最後變得渾渾噩噩?


    阿基維利深吸一口氣,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挪動:“……你知道後果嗎?我覺得,還是找藥師把願望收迴去比較好。祂的賜福都挺邪門的……”


    “啊,不是,你誤會啦!嘻嘻,你等我一下,你坐標發我。”


    噢,這是要當麵解釋了。


    誤會?


    阿基維利隔著屏幕都仿佛能聽到她俏皮的笑意。祂挑了挑眉,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坐標就共享了自己的坐標定位。


    白月收到坐標信息之後,迅速換了一身能出門衣服,旋即啟動機甲,如同一道粉白色的流星般劃破伊須磨洲沉靜而深邃的夜空,直奔阿基維利所在之處而去。


    阿基維利在伊須磨神宮,就是他們之前住的那個房間的緣廊上,穿著夏季的男式浴衣,但領口大開,露出結結實實的腹肌胸肌和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好像正在吹海風,又好像是專門在等她到來。


    白月駕駛機甲穿越夜幕,最終在宮殿門口穩穩停住,目光遙遙鎖定在緣廊上的阿基維利,揮揮手跟祂打了招唿,降低了高度。在近得幾乎撞到屋簷時,她果斷解除了變身,任憑身體自由落體。


    阿基維利看見她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想幹啥,非常利落地伸出雙手,接住了從半空中跌落的白月,任其撲進懷中,隨後順勢將她放到地上。


    白月沒有急著解釋自己許的願望,而是問:“你怎麽一個人在這?鶴宣呢?”


    夜色下的海風帶著幾分沁涼,吹拂過他們所在的海島,帶起一片沙沙聲。阿基維利順手握住白月的手掌,十指相扣,兩人緩步走迴房間:“他一覺剛醒就迫不及待地去海底采集生態標本。我嫌泡海水泡得難受,就留在岸上,反正海底有伊須磨人跟著保護他。”


    祂的語氣也相當無奈。列車還要在這停一段時間,這小子著急忙慌的,把生物鍾都給搞亂了。


    白月聞此言,不由得瞪大了那雙明亮的眼睛,眸子裏滿是愕然:“有伊須磨人跟著?他們的病情——”


    阿基維利輕輕一笑,打斷了她的疑慮:“霧姬幫你把事情安排下去了。你知道嗎,她竟然是個命途行者,雖然我現在暫時還察覺不出來她走的是哪個星神的命途,但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她是冰屬性的。”


    白月聽罷,更是震驚不已,愣愣地追問:“你的意思是,她學著我的手法,用冰元素凝出了一模一樣的手術刀,帶著人去完成了我沒做完的手術?”


    “是啊。”阿基維利點點頭,隨手遞給她一杯熱騰騰的玄米茶,溫暖的茶香頓時彌漫開來:“她說這個不難學,不想讓你過於勞累。現在,海底大部分的水居者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剩下的少數幾個還在接受手術治療。接下來,隻要仙舟人的到來,處理掉這片海域殘餘的孢子問題,危機就算徹底解除了。”


    白月心中不禁讚歎連連。


    作為目前伊須磨洲水麵之上的最高領導者,霧姬的雷厲風行確實令人歎服。


    怎麽說呢,高興歸高興,但白月也覺得有點兒挫敗。


    ——她把活都做完了,那自己做什麽?剛剛跟藥師許的願望白許了嗎?


    白月自嘲地笑了笑,捧起玄米茶喝了一口。


    “現在你可以解釋一下,你跟藥師那家夥許了什麽願嗎?”


    對麵的青年神情嚴肅,目光如炬,一雙星目在夜色下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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