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洛維·阿哈·科斯基帶著神秘莫測又歡愉的笑容,站起身來,拄著手杖離開了。


    白月皺了皺眉。


    阿哈的行事作風她可從來不敢苟同,她也不放心就這麽讓祂在自己腦子裏留下什麽。思來想去,她還是拿出手機給阿基維利發短信。


    阿基維利收到她的消息後,擰起了眉頭。


    祂實在是沒能想到,原本以為今天白月和王後一起去歌劇院看戲,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可怎麽還是能被阿哈見縫插針?


    嘶……


    不行。


    祂真的想把白月二十四小時帶在身邊了。


    “晚上去看你。你有沒有帶方便活動的衣服?”


    白月歎了口氣。現在也隻能等晚上再說了。


    “休閑裝有,但是運動服沒帶。”


    “那就行,晚上帶你出去逛逛。”阿基維利的這條消息後麵還附帶了一個[帕姆-比心]的表情包。


    “晚上出去逛能逛什麽?”白月好奇得很。


    這個星球上,除了貴族家庭能用得起地髓礦燈,平民百姓家裏還是用油燈或者蠟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並沒有什麽夜景可看。


    “看看自然風光呀!你又不是沒有夜視功能,更何況,今天晚上應該有很多星星。”


    阿基維利的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祂仰頭看了看天空。


    天空湛藍,萬裏無雲。


    “老大,前麵好像要上山了,我們還往前走嗎?”


    不遠處的鶴宣將采集好的植物裝進標本袋,直起身板來,一邊捶著自己的腰,一邊四處張望。


    一旁跟著的士兵接過話,說:“翻過前麵那片山,再騎馬走一個月的功夫,有一個很大的窪地。”


    “窪地?”鶴宣好奇地重複著。


    “是啊。前麵山麓上有個守林員小屋,那有個了望塔,不如您二位跟我來,我們到塔上邊看邊說,會更好理解。”士兵對著前方做了個請的手勢。


    鶴宣和阿基維利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三人便踩著地上橫木鋪的簡易台階,往平緩的山坡上爬。


    很快,一座小木屋就出現在眼前。


    這裏是一小塊空地,木屋邊搭了個了望塔。守林員西德尼不修邊幅、胡子拉碴,正在拿著錘子和繩子,修著空地邊緣的籬笆。


    “嘿,中午好,西德尼。”士兵跟他打了招唿,解下腰間的羊皮袋,朝他丟了過去:“接著。今天裝的麥芽精釀,山下新開了一桶。”


    “布萊恩。”守林員西德尼穩當當地接過了皮袋,喊了一聲士兵的名字,算是打了招唿。他拔開塞子,先是嗅了嗅麥芽發酵的香氣,然後才心滿意足地把羊皮袋擰好掛迴自己腰間。


    隨後,他視線掃過阿基維利和鶴宣。


    被喚做布萊恩的年輕士兵便向守林員介紹了兩人的身份。


    阿基維利還出示了王後批的許可證。


    布萊恩說:“我們借用一下了望塔。”


    西德尼點點頭便不再說話,繼續往土地裏捶木樁子。


    三人爬上了了望塔。


    布萊恩指著了望塔外的風景,說道:


    “瞧。王都這邊其實是一個大盆地,東南西北四周都是山。”


    視線開闊無比。


    掠過層層樹梢,成熟得非常迅速的麥田已經變得金黃,大片大片地在平原上鋪開,繁華巍峨的王都的所有建築皆由白色石材砌成,與像是浸在蜂蜜中的奶油一般,在它之外的更遠處,是連綿不絕的群山,碧藍的天、潔白的城、金黃的田與翠綠的山構成了一幅色彩絕美的畫卷。


    這般美景,饒是見多識廣的阿基維利,都忍不住唿吸一滯。


    “東北邊那個山嶺離王都比較近,那裏原本是主教舉行祭祀儀式、祭祀春神的地方。”


    欣賞過美景,士兵的手指又換了個方向,指了指身後被樹林和山擋住的地方:“西北邊那處窪地要走更遠,那邊就連皇家的采集官和狩獵隊都不會去,隻有我們冬巡的時候才會走到那裏,但那邊的山崖很陡峭,路很不好走,窪地是下不去的,我們隻能在懸崖上看看。”


    阿基維利迴過頭,朝著被密林遮擋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悄悄動用星神的虛數能量,祂瞬息間就看到了士兵所說的窪地。


    前方的地形確實很險峻,一片高聳的山脈插入雲霄,仿佛要綿延到世界盡頭。


    窪地很大,大小起碼和王都差不多。可以看得出,以前可能是個由於地震形成的堰塞湖,但是在一千多年前又因為種種原因消失了。


    窪地再往西北,是更加陡峭、高聳的山峰。


    在沒有飛行工具的時代,這些人注定不可能從陸地上翻過前麵的山峰了。


    阿基維利又拿出手機,給麵前的這美麗風景拍了個照,發給了白月。


    “真漂亮啊!(帕姆-震驚)”


    “你們居然能看到這麽好看的風景!”


    “可惡,我也想親眼看!”


    很快祂就收到了消息。


    想到白月氣得像小鬆鼠一樣鼓起臉頰、原地跺腳的模樣,神明的唇角不經意間就染上了一絲很溫柔的微笑。


    “我們還想往山上走走,布萊恩你還能跟嗎?”鶴宣看了看這個士兵。


    說實話,他更想采集一些整株的植物標本,但這森林本質上是國王的所有物,因此,有這個士兵在,鶴宣礙於臉麵,哪裏敢當著人家的麵拔人家的草,隻敢摘幾片葉子。


    這哪行啊!


    他還想多薅點植物,讓白月看看哪些還能入藥。


    自從白月給他們弄來了這張許可證之後,鶴宣決定單方麵跟白月和解,等迴到列車上就道歉。


    布萊恩搖了搖頭:“前麵的路裝備不足的話是不好上的,我沒法過去了,你們要緊嗎?”


    阿基維利笑著說:“你放心吧,我們畢竟是外來人,針對這些複雜的地形還是有辦法的。”


    “行,那我就留在這裏幫西德尼打籬笆,你們迴來記得找我匯合。”


    三人又順著了望塔的梯子爬了下去。


    離開守林員小屋以後,阿基維利又摁亮手機屏幕,打了幾個字。


    鶴宣見祂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還以為祂在刷什麽搞笑視頻,偷偷瞥了一眼阿基維利的手機屏幕,結果居然是在和白月聊天!


    屏幕上,白月發了一張站在薔薇花叢前的自拍。


    白月:“你看,我今天這個口紅色號是不是和這朵花的顏色一樣?”


    白月:“我馬上要迴去找王後了,迴車上以後,你可以抽空陪我一起看今天錄的話劇嗎?”


    “這個話劇好多台詞都是用歌唱和舞蹈表現出來的,藝術感挺棒的,我想給你看嘛!”


    噫……


    鶴宣打量著仿佛在冒粉紅泡泡的阿基維利。


    戀愛的酸臭味……


    “老大。”


    “啊?”阿基維利頭也不抬,應了一聲,繼續迴白月消息。


    “你是不是在和白月乘客處對象啊?”


    阿基維利一個趔趄,手機差點掉地上。


    祂心虛地摸了摸頭。


    “被你看出來了?”


    “什麽叫被我看出來了,你好歹掩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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