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冷冽的氣場蕩然無存,阿基維利對她猝不及防的轉變不禁莞爾。同時祂也有些困惑,問道:“為什麽要跑?”


    “他們迴去肯定要派p-44級別的專員來了,混到這種級別的隻會更難纏,我可應付不來。”白月已經開始掏出手機準備給鶴宣發讓他迴來的短信了。


    她的手指一邊在屏幕上飛舞,一邊解釋道:“就算我們能拒絕給公司這顆星球的開發權,可隻要我們在這裏停留過,我們的銀軌留在這裏,公司遲早會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卷土重來的。”


    反正翁瓦克星球上留有錨點,這個錨點是隻有無名客能用的,她和其他開拓者們能隨時迴來。


    阿基維利點點頭:“和他們打交道確實很麻煩。”


    能爬到40級別的,哪個不是八百個心眼子的老油條。


    先把鶴宣他們召迴來吧,正好還剩最後一天,討論一下列車下一站要去哪兒。


    白月手機上的短信發出去之後沒多久,鶴宣和威爾森兄弟倆就迴來了。


    三個人一出現在觀景車廂,白月就忍不住掩住口鼻,皺起眉頭。


    天哪……這撲麵而來的汗臭味……


    威爾森和邁斯倆人去翁瓦克星球之前,皮膚是小麥色的,如今他們二人迴來時,皮膚都變成褐色了,而且褐的很不均勻。


    阿基維利也變了變臉色,嫌棄地說:“你們仨快滾去洗澡,把自己拾掇幹淨了再來說事!”


    三十分鍾後,觀景車廂兩側的紅色大沙發上,列車乘員再次聚集齊。


    洗完澡之後,兄弟倆的膚色又變迴了小麥色。


    好家夥,這是在泥漿裏打了幾天的滾嗎?


    白月倒是沒心思去關心別的,她把剛剛的思路跟三個人一說,最後道:“所以我覺得,眼下應該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鶴宣打斷了她:“為什麽不呢?和公司合作有什麽不好?”


    白月瞪大眼睛:“你瘋了吧?和公司合作有什麽好?你都被公司開除了還給你前老板說好話?”


    鶴宣撓了撓臉,兩手一攤:“但是,公司幫助過很多落後的星球星球加快科技發展,也幫助過很多瀕臨滅亡的星球重建文明。如果這裏能得到公司的開發,對本地人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白月深吸一口氣。


    她理解,畢竟全宇宙也就這麽一個壟斷經濟體,鶴宣沒準早就被職場ppt給洗腦了,幫公司說話也正常。


    她不想在這個方麵跟他多費口舌,於是換了個角度:“我發現了一些可以做藥材的草藥。如果我們把開發權這麽交給公司了,那以後真的有什麽發現,我們可就撈不到一分錢了哦!”


    鶴宣立刻精神一震。


    對啊!


    還有那麽多隱藏的小錢錢!


    他立刻換了一副臉孔:“你說得對,我們還是趕緊跑吧,還要把這顆星係的星軌和坐標隱藏了!”


    阿基維利失笑,點頭:“行。那我們稍後就起航?”


    “不躍遷了嗎?”


    “目前暫時沒有可以遷躍的星球了,下一顆星球得靠我們自己開著去。”


    好了,問題解決,散會。


    威爾森他們在叢林裏探險了四天,過了四天近乎荒野求生般的生活,刺激是找夠了,但現在他們無比想念列車上的夥食,他們幾乎立刻就奔去了餐車。


    帕姆今天中午就做了白月和阿基維利的午飯,如果他們三個要吃飯,帕姆就要在午餐時間之外開火了。


    那看來一時半會兒他們三個是迴不來的。


    難得的二人時光。白月留下來,問阿基維利:“我可以隨時傳送迴車上嗎?”


    她想就算以後列車去到了別的地方,也可以隨時在翁瓦克和列車之間來往。


    這樣如果那顆草藥真的像田三七一樣有效,她就可以迴去多采一些。


    阿基維利點頭,祂眨眨眼:“當然可以。帕姆就相當於一個錨點,你打開導航,就能看到,列車上那個錨點其實是我們的列車長帕姆哦。”


    白月聞言,打開手機。


    咦,還真是。


    她恍然大悟:“所以這就是帕姆不能離開列車的原因?”


    可憐的帕姆。


    “是的。它與列車同在。”


    就算列車墜毀,隻要有人再次把它修好,帕姆就會再次出現在列車上。


    雖然祂不知道那時候帕姆還有沒有之前的記憶——可能會被格式化呢?


    阿基維利靠在沙發上,目光溫柔地看著白月,感慨道:“哪天你真的成了能獨當一麵的令使,我就把列車領航員的職位交給你,我要退休。”


    白月瞪了祂一眼。


    “我才不要。”


    她遲早會下車的,她還要去追尋仙舟聯盟的蹤跡呢!


    畢竟在這無盡的宇宙裏,稱得上“家”的地方,除了小破球,大概就隻有仙舟聯盟了。


    但是,在那之前,她會一直跟在阿基維利身旁的。


    唉,她那注定早逝的男朋友。


    “你的胳膊怎麽樣了?”


    “快好了,你看,淤青小了好多。”她順從地把自己的胳膊伸過去給祂看:“隻需看不許摸哦,萬一被你揉散了,實驗記錄就不準了。”


    阿基維利被她這麽一說,也不敢去捧那片淤血塊了,隻好用手掌托著她的手腕,看了看那隻剩下一道細小痕跡的青紫色,問:“還疼嗎?”


    白月本來想下意識地說不疼。


    但她忽然福至心靈,改變了主意。


    少女睫毛顫了顫,低聲說道:“當然疼了,要您抱抱才能好。”


    阿基維利一噎。


    她的直球總是來的猝不及防!


    不過祂並不討厭這樣的白月,甚至很是開心。


    祂握著她的手腕往前一帶,白月順勢就蹭了過來,整個人又雙叒叕坐在了祂的腿上,抱著祂的腰,小臉貼在祂的胸前一通亂蹭。


    一般來說,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獨特的氣味,這是由人類的生理特征和化學物質分泌所致,包括汗液、皮脂和體液,這種體味也會受到每個人的飲食習慣、激素水平和健康狀況所影響。


    比如白月,她從頭到腳都是香的,是海棠花的味道。


    海棠花並非無香,它的香味很淡,開花後就隱在了風裏,賞花人通常隻會注意海棠花華麗的外表,從而忽視它的香味。


    白月也一樣,除非像阿基維利現在這樣擁美人入懷,否則稍遠一點就聞不到了。


    埋首在她發頂狠狠吸一口。


    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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