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木與靈樂不停地嘰嘰喳喳著,越走越遠。


    其他人聽得看得直搖頭。


    “阿夜說得沒錯,這兩個家夥確實比較相配。”鄭齊山感慨。


    席道易此時備感愜意,說話也不顧忌了,笑道:“相配是相配,但是這兩人在一起可不像能過日子,扮家家還差不多。”


    “靈樂才說會好好修煉呢,真是言而無信。”杭不凡也搖起了頭。


    “不凡兄,靈樂與葵木一樣,都還是小娃娃的心性,他說過的話就不必當真了。”鄭齊山接應。


    “何止是小娃娃,這家夥許是還沒小娃娃乖巧懂事,總藏著一肚子鬼點子,賊會鬧騰!”巴沃迴想起往日裏自己被捉弄的種種,氣得牙癢癢。


    “諸位師兄說得都有理,不過我倒是挺期待他們兩扮家家的。”瀾離夜笑言。


    孟涼與雨煙不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又淡淡地笑著。


    見瀾離夜手中握著一根靈獸脊骨,孟涼問:“阿夜,你手中這長骨是有何用?”


    “這是我讓阿夜取來的冰奴獸脊骨,我想用來做一把寒骨劍。”雨煙迴。


    “冰奴獸是玄冰靈獸,與我們同屬冰係,用它們的脊骨製劍確實合適,雨煙師妹真是聰慧!”孟涼讚賞。


    雨煙霎時紅了臉,連忙轉身拉住了瀾離夜,故作鎮定道:“阿夜,你陪師姐去劍堂吧。”


    “好。”瀾離夜答允,帶著冰奴獸脊骨,陪著雨煙去了劍堂。


    二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到達了劍堂之處。


    一見劍堂大門,雨煙立刻收住了聲,因為掌管劍堂的是不喜言笑的師叔淩風。


    淩風靈力高深,還生得一雙巧手,能製作出各種神奇之物,鑄造寒劍便是他拿手之事。


    但他喜歡幽靜,性情也是嚴厲又冷漠,平日裏從不與人接觸,更不喜歡有人前來劍堂打擾。


    此時,劍堂大門正開啟著。


    堂中立著一個巨大的案幾,上麵整齊地擺放著各種工具,鑿、刨、斧、削、锛、鋸,一應俱全。


    劍堂四周的牆壁上還掛著不少靈器,長鞭、長槍、環刃、鐵扇……


    甚至還有一些叫不出名的奇怪玩意,五花八門。


    雨煙輕手輕腳地走入了堂中,見淩風正盤坐在角落的莆榻上凝神修煉。


    他周身閃著一圈瑩藍之光,寒氣逼人,連著劍堂各處都凝上了一層白霜。


    “風師叔。”雨煙俯身作揖,恭恭敬敬,“雨煙有一事相求。”


    淩風停止修煉,飄騰著的銀發與白須漸漸落下,堂中的寒氣隨即消散。


    他緩緩睜開眼,露出了凜若冰霜之眸,開口:“說。”


    “雨煙想勞煩師叔把冰奴獸的脊骨做成骨劍。”雨煙朝著門外的瀾離夜使了個眼色。


    瀾離夜會意,走入劍堂,把脊骨放到了案幾,然後向淩風作揖,“勞煩風師叔了。”


    “既是阿夜開口,那過幾日來取即可。”淩風迴道。


    淩風平日裏待人冰冷,總是一臉冷漠,穀中弟子對他都心生懼意。


    但他對瀾離夜例外,所以雨煙才會拉著瀾離夜前來劍堂。


    聽到淩風答允,雨煙欣喜不已,連忙再作揖,“謝風師叔。”


    “罷了,你走吧,我還要與阿夜說會兒話。”淩風朝著雨煙擺了擺手。


    “是,雨煙先行告退。”雨煙朝著瀾離夜眨眨眼,歡喜地離開了劍堂。


    淩風從莆榻上站起了身,朝著瀾離夜慈然一笑,“阿夜,雪域一行定是十分疲累吧?”


    瀾離夜一邊擺弄著堂壁上的各種器物,一邊迴複:“還好,謝師叔關心。”


    淩風從不允許有人隨意進入劍堂,更別說觸碰堂中的器物,當然了,瀾離夜除外。


    而在瀾離夜印象中,風師叔也不是冷漠冰冷之人,而是極其隨和。


    所以他在淩風麵前向來隨性而為,當然了,禮節依在。


    見瀾離夜對自己製作的器物感興趣,淩風不由麵露欣悅,“阿夜,師叔教你手物之技可好?”


    “不好。”瀾離夜急忙放下了手中的弩機,“師叔,公西師祖對我有訓,不得研習手物器械。”


    “你師祖他老人家早已仙逝,又何須在意。”淩風皺了皺眉。


    “師祖當年將我從雪域救出,又收我入穀,待我恩重如山,我既然受訓於他,就該銘刻於心,終生不忘,絕不會因為他老人家仙逝就背訓而行。”瀾離夜一臉鄭重。


    淩風不死心,“哪怕是戒規都可以破除,更何況隻是區區口訓。”


    “承蒙師叔厚愛,但我絕不會做出違背師祖訓誡之事。”瀾離夜斷然拒絕,“師叔,我還未向師父迴稟呢,我先告退了。”


    “去吧。”淩風失望擺手。


    瀾離夜轉身,快步而去。


    “好一個恩重如山呐!”淩風望著瀾離夜離去的背影暗歎。


    他的眸光漸漸變得複雜,就連銀發白須間也透著一片深沉……


    *


    離開劍堂後,瀾離夜來到了千機殿。


    殿中,穀主紀寒天正在上堂翻閱書卷。


    他身著一襲冰藍流雲長袍,氣質儒雅而又精神矍鑠,清眉淡目而又目光炯炯,盡顯道骨仙風之相。


    “拜見師父。”瀾離夜跨步入殿,向紀寒天作揖行禮。


    “阿夜迴來了,甚好!”紀寒天聞聲抬頭,目光慈藹。


    瀾離夜是千機師祖公西水寒生前特意交托給紀寒天之人,所以紀寒天對他也多了幾分關照。


    “師父,冰奴獸皮已取來,存放在水苑了。但我心有不解,想要向您請教。”瀾離夜道。


    “有何不解,說來聽聽。”紀寒天放下書卷,鄭重相待。


    “師父要冰奴獸皮究竟是有何用?”瀾離夜問。


    “看樣子阿夜是被冰奴獸欺負了。”紀寒天從上堂走下,笑顏了然。


    “算是被欺負了吧。”瀾離夜窘然又坦然。


    “冰奴獸善變身形,確實不好取皮。”紀寒天走到瀾離夜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次辛苦阿夜了。”


    “師父,這些冰奴獸皮是不是玄影閣所需?”瀾離夜又問。


    “正是。”紀寒天點頭。


    “您為何會答應幫她們取獸皮呢?”瀾離夜再問。


    “玄影閣求取獸皮是為了給傷者治病,是大義之舉,我們應該相助。”紀寒天迴道。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她們是要裁衣製袍呢!”瀾離夜笑著釋然。


    “其實我答應此事不僅是為大義,也是為了報恩。”紀寒天又道。


    “報恩?”瀾離夜不解。


    “對,報恩。”紀寒天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當年,秋念莊遇襲,你師祖帶我們趕去救援。但是當我們趕到時,秋念一派已經被逆鱗洞屠滅殆盡。惡賊鳳傲天在盤若樹林布下暗毒偷襲我們。幸好玄影閣婉尾前輩趕到相救,我們才逃過一死。如今玄影閣有求於我,我自然要盡力相助,以報當年恩情。”


    “治傷為義,救命為恩,玄影閣實在博愛有情。”瀾離夜豁然開朗,心中敬意滿滿。


    “玄影閣向來以救治蒼生為己任,德厚流光,有玄影閣在便是整個滄海的福澤。”紀寒天誠然感慨。


    “我願陪師父一起去北際送獸皮,以敬玄影閣救治蒼生之恩澤。”瀾離夜鄭重作揖,誠心相求。


    “好,那你今日稍作休整,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紀寒天欣慰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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