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竹急得在同心殿內來迴踱步,見到茉莉小跑著迴來,她趕緊上前詢問:“皇上迴來了嗎?”


    茉莉搖搖頭:“張公公說皇上帶著莫塵大人和洛齊大人出去辦事,還未曾迴來。”


    “已經這麽晚了,怎的還沒迴來?”林晚竹急得不行,會不會出什麽差錯了,按照他的能力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吧?


    茉莉見她這樣著急安慰道:“娘娘別急,皇上和兩位大人武功高強,定不會有事的。現在已經二更天了,沈太醫說了,您自產後身子虛弱,要多休息才是,我服您歇下吧!若是皇上迴來了,我再叫您,好不好?”


    林晚竹猶豫了許久,還是妥協下來了,他再忙事情不能再讓他多件憂心之事了:“好吧,那皇上迴來一定要叫我!”


    “是。”茉莉見狀趕緊扶她進了寢殿休息。


    ……


    莫塵和洛齊帶著陷入昏迷的皇帝迴到聖宸宮時,外頭的下人也已經昏昏欲睡。


    張公公似乎聽到他們迴來的動靜醒了過來,看到兩人正扶著麵色蒼白的皇帝滿滿走過來,不由得心驚,忙上前接住了他:“哎喲!皇上這是怎麽了?”


    他的話讓其他打瞌睡的下人們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皇上這是怎麽了?快去傳太醫!”小德子也上前從兩位大人手中扶過他。


    “嗻!”


    兩名暗衛跟著將他送進了寢殿。


    張公公在替他更衣時,也未曾發現他身上有外傷,隻是他眉頭緊皺,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他看向旁邊微微咳嗽的兩麵暗衛:“二位大人,可否告訴奴才皇上法生何事了?”


    洛齊沉沉的唿吸了一下:“皇上在鈺王府中了甫國皇帝和秦氏的埋伏……”


    “哎喲!這可如何是好?”一句話讓張公公心慌起來。


    莫塵在皇帝床前半跪,伸手搭上他的手腕,脈象比方才平穩了許多,也算是鬆了口氣:“張公公,你去派人快馬遞信給墨將軍,讓他加強皇宮和鈺王府的守衛,告訴林思墨將軍全力追蹤秦氏餘孽和甫國密探!”


    “是。”張公公聽到了秦氏這個禁忌,不免有些驚訝,沉下臉來,馬上派人前去,“奴才去看看太醫來了沒有。”


    洛齊點點頭,走到莫塵麵前:“皇上如何了?”


    莫塵蹙著的眉絲毫沒有舒展的意思:“脈象比方才平穩了許多,隻是中了秦氏的法術,恐怕你我和太醫都難以治療,還得等秦問白迴來才是。”


    洛齊聽到秦問白這個名字,雖然皇帝暫時信任了他,但是他們也無法完全信任於他:“我還是無法相信秦問白,他畢竟是秦相之子……”


    莫塵低下頭看向躺在床上的皇帝,低聲道無奈:“我又何嚐不是,皇上是主上,你我都受恩於皇上,隻需聽從便是……”


    “嗯。”這一點洛齊還是讚同的,而且方才不是他他們恐怕也難救迴,太奇怪了,“隻是,上次你我與秦相交手,他還是喪失了法術的,為何今日竟能使用如此強大的法術?”


    莫塵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件事裏,不僅僅有秦相、甫國百裏寒騫的插手,背後定有其他人:“十有八九,他們身後還有其他人,還是擁有強大法術之人……”


    洛齊還想說什麽,便看到匆匆趕迴的秦問白還有同行的海瑤。他半路去找了海瑤迴來晚了許久。


    秦問白看向洛齊和莫塵:“勞煩二位先出去。”


    兩人為難的對視一眼,看到那是被皇帝當年救下的海瑤還是退下了。


    海瑤上前做出結印施法於昏迷中的皇帝:讓我看到他的未來。


    海瑤緩緩閉上眼,光芒之中她看到落雪的天氣之下,皇帝站在同心殿前,林晚竹站在他麵前,中間卻隔了好遠。下人們都跪在地上求情。


    “愛妃不是說你愛朕,為了朕什麽都願意做嗎?”皇帝將手中的一個小瓷瓶遞給身邊的小太監送到她麵前,“飲下它,便能證明你對朕的忠誠,林家所有人都能活下來……”


    “什麽!”海瑤看著卻非常疑惑,那樣冰冷的眼神,怎麽會是皇帝看她的眼神。


    林晚竹衣袖下的手攥的緊緊的,整個人都在發抖,不敢相信這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逼我!我什麽都沒有做啊!”


    皇帝讓人將小皇子抱到了她麵前:“這是你和那個人的孩子吧?”


    “什麽?”林晚竹聽到他這無情的話,她想要同他爭辯,卻感受到他對她的不信任,“這是你我的孩子啊?阿翼,你為何不信任我?”


    “愛妃這樣喚朕,實在是太不合禮數了……”皇帝語氣還如方才那般平穩,卻是寒冷無比。


    林晚竹的臉被凍得蒼白,她向前走了幾步,卻發現雙腿已經開始被凍得發僵:“你從前從不這樣說……”


    “到底是怎麽迴事?”海瑤思考著,攝魂術又是傀偶術,當真是如此嗎?


    她思考著,卻聽到皇帝冷冰冰地說道:“你是要朕吩咐人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


    “不必了,臣妾謝皇上。”林晚竹含淚飲下了太監顫顫巍巍遞過來的毒藥。


    雪花紛紛揚揚落在跌落在地的林晚竹身上,不知是愛還是恨:“安皖翼,究竟是我看錯了,愛上你落得如此下場,應該的……”


    林晚竹嘔出鮮血染紅了那皚皚白雪。看著麵前的女人倒在雪地之中,安皖翼眼中除了震驚還有慌張。


    丫頭奴才們哭跪了一地。直到他聽見身邊的奴才高喊:“宸貴妃娘娘歿了!”


    可他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一步一步走到她身邊……


    畫麵消失,海瑤迴到現實,她皺著眉收迴法術,光芒消失,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秦問白見她沉默不語,心下不安:“看到了什麽?”


    “皇上賜死了宸妃。”海瑤緩緩開口,似乎也是不願相信。


    秦問白聽到這話,有一瞬甚至懷疑她的預見出了問題,但是她的預見和卜言不下於秦相:“為何會如此?是因為父親的攝魂術嗎?”


    海瑤思考著,想著中了攝魂術之人,又看到最後皇帝走向林晚竹的情景,卻又似乎對不上。


    屋子裏再次陷入了沉默,兩人都在想著辦法,卻不知身後危險的降臨。


    兩人看到燭光投射到麵前的影子,第三個人,秦問白猛地迴頭,看到一身紅衣的妖媚女子,向他們攻擊過來。


    “什麽!”


    秦問白使出法術防禦她的攻擊,兩人被擊倒在地。


    紅衣女子魅惑的聲音在他們耳畔縈繞:“為何?因為他中的是我的法術啊?可不是秦相的攝魂術……”


    “你是何人?”海瑤撐著從地上站起來,捂著胸口警惕地看著她。


    秦問白站起身,記憶中秦相並沒有這樣一位故人。


    紅衣女子施法將他們兩個束縛,嘴唇微勾道:“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聊,可是不是在這兒,壞了我的大計……”


    說罷,屋內紅光亮起,寢殿門被打開,三人消失在夜色中。隻剩下屋內還在睡著的皇帝,以及外麵被迷暈的幾名暗衛和下人。


    ——


    鈺王府內,安皖鈺看著麵前的離淵,憤恨道:“不去救你主子,還賴在本王這裏做什麽?等著本王殺了你嗎?”


    離淵上前執劍彎腰行禮道:“王爺,皇上也很為難,離淵伴您多年,您不會是這樣謀劃叛亂之人……收手吧……”


    安皖鈺拿起手邊的劍,刺進他的胸口,血液浸濕了他胸口周圍的衣襟。


    離淵強忍疼痛,並沒有還手,賭他下不了死手:“王爺……”


    “為什麽不躲?”安皖鈺氣極將刺進他胸口的劍收迴扔在地上,冷著臉看著他。


    離淵捂住傷口,若是再深,他必死無疑,他還是賭贏了:“離淵告退。”


    說罷便轉身離去。


    他迴到聖宸宮時,發現倒地的下人們還有寢殿門口倒著的洛齊和莫塵,上前將他們兩個喚醒:“喂!洛齊,莫塵。醒醒!”


    洛齊和莫塵皺了皺眉從昏迷中醒來:“頭好痛。”


    兩人坐起身看到他慘白的臉,胸口不斷流出的血,右手上的血漬:“你怎麽傷成這樣?”


    離淵搖搖頭:“無妨,不會死的。倒是你們怎麽都暈倒了……”


    他們起身扶住已經有些脫力的他。


    洛齊迴想著剛才發生了什麽,隻是看到紅光向他們襲來,剩下的便都不知道了。


    莫塵迴想著發生了什麽,總覺得記憶中缺少了什麽:“去看看皇上。”


    三人進了寢殿,看到悠悠轉醒的皇帝,頭疼不已的他正坐在床上捂著頭悶哼著:“我這是怎麽了?”


    皇帝看到被洛齊和莫塵扶進來的離淵,掀開被子強撐著身子下了床:“怎麽傷成這樣?”


    “莫塵,帶離淵下去包紮。”


    “是。”


    看到他們離開,洛齊上前扶住難受的皇帝:“皇上,您如何了?”


    “朕沒事,有些頭疼。”皇帝迴到床邊坐下。


    洛齊站在他麵前,總覺得這裏少了些什麽人可就是想不起來:“皇上,您還是要休息一下。”


    “百裏寒騫和秦相到底打得什麽算盤,此次是朕大意了,沒想到被秦相偷襲了……咳咳,咳咳……”皇帝情緒波動,胸口疼痛嗆咳了幾聲。


    洛齊忙去倒了杯水遞給他:“秦相怎會恢複法力,不是在與先皇的大戰之中消失了嗎?”


    皇帝思索著,他自然知曉他已經猜到了:“朕知道你已經有答案了,他們身後還有其他厲害的人物,我們要更小心了……”


    皇帝看到手上戴著的藍寶石戒指:“朕何時有了這樣的戒指?”


    洛齊疑惑道:“皇上不是一直都戴著這個戒指嗎?”


    皇帝沉默了許久,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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