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慕沉轉過頭去看,猝不及防被一道貓爪給撓花了臉。


    孟祈棠看見了畢厄,她艱難開口,「幫幫我……」


    她又一次求了他,正如千年前差點死在烈火中那次一樣。


    畢厄脫下外套將她的身體蓋住,「阿綾,不要怕,我帶你走。」


    他知道孟祈棠這副模樣定是中了花孔雀一族才有的軟香。


    「吃了解藥就好了,」畢厄餵給她吃了顆藥丸,「我帶你走。」


    孟祈棠被他抱起來,她往後看了眼,見到那個數十個銀髮少女將賀慕沉死死圍住,「…那是誰?」


    畢厄:「你養的貓。」


    兩人才踏出房門,就有一道黑影纏上了畢厄的腰腹,讓他邁不開步子。


    孟祈棠順著這道黑影看去,是從賀慕沉身上散發出來的黑影。


    非瀅沒想到賀慕沉居然硬生生地破了自己的幻術,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歪門邪道。


    「貢棲老公,我打不過他!」


    畢厄盯著鑽到他身邊來的少女,瞥見她臉上的傷口,那是被孔雀翎劃破的。


    「非瀅,帶她走!」


    他將孟祈棠放下,在那道觸手般的黑影即將纏上孟祈棠之際,畢厄狠心推了一把她,然後用力關上了房門。


    而他自己卻被賀慕沉拉了迴去……


    ——


    外麵的雨越來越大,天邊烏雲滾動,驚雷陣陣。


    從護著孟祈棠的雀尾屏障被擊破的那一瞬,雲敘白就感知到了。


    無奈他被困在雷劫之中,一邊躲避著迅猛的紫雷一邊唿喚和風。


    他明明已經將孟祈棠送往攬月山,那地方心懷鬼胎之人玷汙不得。


    得不到和風的迴應,雲敘白心中惴惴不安。


    他分出靈力去感應孟祈棠此刻的位置,卻察覺到她在黑孔雀族內。


    「和風——」


    「你出來啊——」


    雲敘白分神的厲害,以至於被一道紫雷擊中,猛地吐了口鮮血。


    他隻能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雷劫之上,直到心口處傳來剜心的痛苦,讓他沒辦法靜下心來渡劫。


    雲敘白能感覺到他纏在孟祈棠手腕上的孔雀翎在被一寸寸剜去,心口處疼痛難忍,仿佛在被人一層層割去血肉。


    「棠棠…」


    他痛苦難耐,一刻也不願再浪費,隻想趕緊找到孟祈棠。


    一隻雪白的孔雀繞在雲端之上,企圖衝破雲端,可紫雷卻不願放過他,纏繞在他周遭,讓他無法衝出雷劫的範圍。


    雲敘白眼眸變得通紅,再次將希望寄托在和風身上,「和風!你他媽給老子出來!」


    久久得不到迴應,他仍不放棄,開始乞求雲攬月,「小神主…你聽得到嗎?求你,救救棠棠,她隻是個凡人,神主牽掛眾生,求你救救我的棠棠……」


    向來高貴的白孔雀,此時卻是極盡卑微,隻想求神明救救自己的愛人。


    依舊是無人應答。


    這次,雲敘白心灰意冷,被紫雷擊中也感覺不到痛楚。


    他的翅膀再次被擊中,白孔雀從雲端跌落而下。


    雲敘白想,這個劫數,他不渡也罷了……


    「不渡不行。」清清冷冷的男聲傳來,讓他一陣熟悉。


    意識逐漸模糊,雲敘白又被拉迴上次那個夢境。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等著他的人,是那個傳說中壞脾氣的雪鬆,也是上一任神主雲窈的守護神——淮木。


    他站在離淮木不遠的地方,看見千年前的尋淵跪在淮木腳邊,語氣卑微,萬般哀求,「下一世,我想成神明。」


    淮木沒看他,隻是望著眼前的無憂河,「這就是你不願走的原因?」


    尋淵無力地扯了扯唇,「我與阿綾一同葬身火海,卻在黃泉路上尋不到她的身影…」


    「知道為什麽嗎?」這次淮木垂眼看向他了,語氣還是那樣平淡,「你還有下一世,而阿綾的下一世在千年後。」


    尋淵不明白,揪著淮木的衣袍,「為何?阿綾的下一世為何要等千年?」


    淮木臉上沒什麽表情,不像話本裏那些有慈悲像的神明,「她身上背了太多孽緣,要時間去化解。」


    「那我…」尋淵語氣裏帶著祈求,「求你讓我等她吧…」


    他眼裏對阿綾的愛慕多的要溢出來,淮木眉心微動。


    在淮木的眉心有枚玫瑰印,不知讓他想到了什麽,竟答應了尋淵的請求,「嗯。」


    淮木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見尋淵一身白衣,模樣生的俊美,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形容最合適。


    「許你做隻白孔雀,千年後與她重逢。」


    ……


    原來,他竟是這樣成了孔雀聖靈的。


    雲敘白輕輕閉了閉眼……


    第106章 化神歸來


    既然盼了千年才得來的化神機會,他斷然不能就這樣放棄了。


    雲敘白還記得自己給孟祈棠的承諾,若他化神,便隻庇佑她一人……


    他重新振作精神,用盡所有靈力直衝雲霄。


    陰雲翻滾,天邊驚現紫光,紫雷落下,在烏雲中纏繞。


    隨著一聲雀聲長鳴,天際湧現金光。


    「是敘哥!」


    雲北望和南茉被困在雲敘白留下的結界裏,看見天邊烏雲退卻,五彩雲霞從四麵聚攏。


    隨著雲敘白成功化神,他作為聖靈時留下的結界也慢慢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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