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風末止被踹下床時,人還是懵的,這些天他的理智在君子與小人之間徘徊,有好幾次差點不做人。


    “無憂,水大小姐,真以為歲絨酒大夢三生的名頭是唬人的?折騰我這麽久,你可算是醒了,我,哈欠……終於能睡個好覺。”


    水無憂抱著被子縮在床腳,看著衣衫不整的自己與風末止,她不是在參加女皇陛下的宮宴嗎,定是臭算命的趁人之危,否則他為何會出現在自己床上,還有,抱得那樣緊,她的腰無比酸疼。


    想到這裏,水無憂隱晦的看向床上,還好,自己的身體也沒什麽異樣,凡事都有萬一,要是她醉意上頭神思恍惚之際,主動對風末止霸王硬上弓,那形勢可就完全不同了。


    “咳咳,你那是什麽表情,我風末止可不是什麽輕浮之人。倒是你,對我上下其手這樣那樣,還揚言,若是我不從你,就把我埋在浮酥的霹靂子中。”


    風末止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水無憂的身上,所以將她的糾結全部看在眼中,解釋的話突然就不想跟她說了,萬一再把媳婦嚇迴龜殼裏,他豈不是又要落後溫言熙還有沈柯吟。


    “別,別瞎說,睡夢中,總有人在我耳邊嘀嘀咕咕說什麽歲絨酒大夢三生,我哪裏有時間,調戲,你?”


    以前總覺得候選人將自己束縛在“水無憂”的身份上,時刻提醒她,對,就是你霸占本該熟悉別人的一切。


    心中的愧疚讓她每次麵對爹爹與娘親時,都會想起那個無辜喪命在冰冷湖底再也沒有機會躺在親人懷中撒嬌的小丫頭。當初她看著與自己相同容貌之人被救起該有多絕望,可曾想過,為什麽自己的爹爹娘親會認錯親生女兒。


    可是很奇怪,自從拿著通航令登上皇家海軍戰艦後,無論是成為守擂者,還是真正踏上鳳元國都千凰島的土地,就是知道很可能會在宮宴上接受女皇陛下真正的審判,比起之前的恐懼與怨恨……


    水無憂的全副身心早就轉移到,想真的跟在老王師傅身後,學好味道詭異卻能增長內力的菜譜,想告訴浮酥不要總跟在自己身後,多出去看看結交些朋友。還有,除卻那份婚約的羈絆,她更想用自己真正的身份,霸占一路走來,始終護著她給予她所有偏愛與目光的風末止。


    “以後別叫葡萄,叫白眼狼吧,小沒良心的,淨往我痛處上戳。”


    敲門聲響起,風末止接過一直讓膳房備著的飯菜,再怎麽生氣,也不能餓著水大小姐,或許她都沒意識到,自己鬧騰起來有多煩人……偶爾還挺可愛的。


    “風郎君,等鳳元國的事情了解,跟我迴趟水家,把所有真相告訴爹爹與娘親後,你,還願意養著我嗎?”


    水無憂頭次如此直白的袒露自己的心意,可看到風末止比她還無措的時候,跟在陸初雪身邊那麽久學到的東西瞬間蘇醒。直接起身拉著風末止本就寬鬆的衣服,倒在床榻上。


    “郎君~夫君~你的答案是什麽,告訴我,好嗎~”


    風末止覺得一定是這些天為了照顧某位小醉鬼沒休息好,出現幻聽,“無憂,為何突然如此……嗯……”


    雖然被水無憂掌控主動權,可風末止腦中早就炸開璀璨的煙花,他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至於夫妻親熱之事,媳婦喜歡的話,他願意配合……


    碰……


    “無憂,這麽多天酒也該醒了吧,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破門而入前,陸初雪也挺奇怪為何周圍不見往來的侍從,原來不是因為躲懶,而是知道主子們正在進行人生大事。


    嘖嘖,水無憂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心思卻七拐八拐的讓人難以捉摸,隻有自己真的想明白,才會做出對小郎君醬醬釀釀的事情。


    “無憂,別急,你的好姐妹來了,先去,別亂動……”風末止將水無憂禁錮在自己懷中,頭埋入柔軟中,努力平複心中的欲望。還好沒有繼續下去,他總怕自己會傷到媳婦,以前覺得追妻路漫漫,從溫言熙那裏順來的書還沒怎麽仔細研究過。


    “夫君,可是,現在抱著人不放的,是你,莫要心急,我們來日~方長。”水無憂似是不經意瞥了眼風郎君身下,腹部灼熱的感覺讓她有些腿腳發軟,可是嘴上還是不願意服輸。


    “水大小姐這是打通什麽關竅,好啊,等以後的……”風末止整理好衣襟,去泡冷水了。


    “呦,竟然舍得出來,不過,看你這樣,應該是才喝到些肉湯吧。”失蹤的仆人再次神出鬼沒的出現,還沏了壺上好的茶,在陸初雪以為自己要喝到水飽時,水無憂可算是出現了。


    “有心情笑話我,某人不也被溫言熙拿捏的死死的,出門前也不知道把脖子上的痕跡遮好。”水無憂周身氣質發生巨大的變化,比起以前的故作天真,多了些惡劣與邪氣。


    陸初雪眼睛不眨一下瞪著水無憂,“沒想到采陰補陽如此有用,短短幾天沒見,你與從前可真是判若兩人。”


    “少來,說吧,難得你家溫郎君舍得當讓你出來,看來,是遇見大事了。”水無憂指間沾過茶水,在桌子上寫下“龍脈”二字。


    隔牆有耳,陸初雪沒忍住揉了揉水無憂的頭,難為她都裝成這樣傻白甜的樣子,還能被人盯上。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運氣好,與我家夫郎遊玩時正好碰見封離女皇,見我與她的一位故人有幾分相似,便多關照幾句……”


    陸初雪與封離已經決定,千尋島龍脈祭祀之前,必須先想辦法將無辜牽扯進來的人送走,然後用死囚替代她們完成龍脈獻祭,還不能引起暗中窺伺之人的注意。


    “錦川,嗯,就是那位,會些氣運轉移之法,能夠暫時迷惑祂在凡間的傀儡。餘下的時間,還需仔細籌謀,才能一擊必中。”


    封離手中拿著傳說中離開千尋島的土壤就會化為飛灰的月蕪草,上麵甚至還沾著露水。誰又能知道,千凰島上隨處可見與普通花草無異,甚至每家每戶都會用來祈福避禍的香草會是將人變成最完美祭品的毒藥。


    這個主意是那位女皇提出的已經不重要了,在鳳元國沒有足夠的實力在其他三國的控製下,解釋那些悄無聲息就失蹤之人的下落前,必須有人去修補龍脈氣運,無論是平民百姓或是封氏皇族之人。


    “借溫郎君的手送來的東西既已交付,而你的疑惑與來處也已然明了,也趁早離去吧,比起深入局中的我們,此時脫身是最好的時機。萬一……也算後繼有人。”


    陸初雪看著封離遠去的身影,天光破曉之際,她卻攜一身黑暗離去,明明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


    “阿娘,等等我,這迴你可沒理由推脫,快帶我迴家,妻主~”


    還好,她孤獨的帝王之路上,還有人做伴。還是那句話,陸初雪的運氣向來很好,她身邊的人也定會有更好的結局。


    “初雪,我可沒有功夫聽你是如何巴結上女皇陛下的,而且,我現在突然覺得,你的突然登門拜訪,對我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


    水無憂的變臉速度讓陸初雪自愧不如,從來沒覺得誰這麽有眼色過,入戲還挺快,咳咳,自己可不能露怯。


    “當初與你們結識,本想著可以幫忙吸引些注意,哪裏想到,這批候選人如此不堪一擊,不過是簡單的擂台挑戰賽,就澹台下那麽多人。”


    陸初雪也懶得跟人玩什麽姐妹情深的戲碼,她將“水無憂”是如何代替水雲橋夫婦的親生女兒享受這麽多年疼愛榮華的秘信扔在桌子上。


    “我對別人的家事沒興趣,隻要你能有些自知之明,主動退出候選人考核,我當然也願意給這份姐妹情誼畫上完美的句號。”


    水無憂嘴角抽搐,看著陸初雪麵帶笑意手中把完者暗器對她如此“和顏悅色”的勸說時,險些沒接住戲。


    “好啊,你盡管去說,隻是,恐怕消息還沒傳出去,你就會死在我手上。”


    這是姐妹二人頭一次看到對方真正的武器。陸初雪抽出腰間的軟甲,對上水無憂的雙劍,原來,武功不濟也是裝的。


    兩人過招按理來說動靜很大,可驛館中,卻沒有任何人起疑,看來,封離說的鳳元朝廷中隱藏的神明的傀儡,很是期待新的祭品呢。


    有完沒完,你動真格的,我酒剛醒,飯還沒吃,撐不了多久。水無憂摸到臉上的血,她這是有多嫉妒自己的美貌。


    既然如此,那就速戰速決,一會多擔待些,會給你補償的。


    嗯?水無憂還沒理清楚陸初雪眼神中傳遞的信息,就被刺傷手臂,一時不備,受了陸初雪一掌。飛出去的那刻,她竟然還有功夫想,陸初雪這個怪女人,明明沒用內力,單憑自身的力量就給自己打出內傷了……


    “無憂,你別嚇我,才剛與你表明心意啊,嗚嗚……”


    風末止剛才被溫言熙攔住,好不容易從他手下逃脫,幾乎是半爬半跪來到水無憂身邊,“夫人,她不是你的好姐妹,為何如此狠心,竟然廢了你的內力,那什麽候選人,女皇的位置我們不爭了,迴家,在你臨死前,我一定要進入水家的大門,為你留下一兒半女……”


    水無憂吐出一口鮮血,被氣的,風末止這個臭男人,什麽時候還想著占便宜,本來剛才看他演得如此賣力,還決定好好獎勵他一下,現在,嗬嗬。


    “妻主,這等貨色,何必髒了你的手。”溫言熙耐心十足為陸初雪抹去濺到臉上的鮮血,直接將人抱起離開驛館。


    “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別妄想掌控我的決定,乖乖做好我手中的劍,懂?”


    暗處監視之人麵色奇怪,原以為隻有鳳元國的女子掌控欲最強,沒想到,其他三國的女人瘋起來,鳳元國女子根本沒眼看。


    “好機會,今晚,驛館會突然起火,那將那兩個人送去千尋島,這幾日,大人的反噬愈發嚴重,想必龍脈氣運擴散速度又加快了。”


    本想親自動手,可候選人之間為了爭奪權利互相殘殺明顯更好給世人交代,靈犀眼中盡是冷漠,隻有在提起那個人時才會露出些許溫柔。


    “遵命,靈主子。”


    “洛洛剛才真是霸氣,連我都被嚇的一時之間不敢接近呢。”溫言熙將霸氣側漏的陸初雪壓在身下,欺負得隻能發出嗚咽聲,衣襟散開,剛留下不久的痕跡,在女子嬌嫩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可怖。


    溫言熙突然停止所有動作,在陸初雪迷離的目光中,從馬車的暗格中拿出雪膚膏抹在自己留下的痕跡上。


    “沒事的,夫君,我沒有那麽嬌氣,再說,你背上的也……”陸初雪歎了口氣,眼眶微紅的溫郎君更想讓人欺負,還有,自己也是願意與他行歡好之事的。


    “夫君,我將忘塵藥的解藥與真正的‘水無憂’的故事都交給她……葡萄了,她可以無所牽絆的遠離是非。”


    那些人肯定會忍不住動手,她要迴去給封離傳信,準備好身負氣運的死囚可以派上用場了。


    “洛洛,你說,救下這幾位候選人,是因為對以前那些獻祭之人的愧疚,還是想讓自己少些負罪感呢。”


    溫言熙也聽到那些獻祭之人並不是真的無辜,他們享受鳳元國提供的資源與別人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達到的位置,付出代價無可厚非。


    隻是,有人給過她們選擇開始的權利嗎?母親不也是因為報答世家的培養之恩,隻能接受與那個男人痛苦糾纏的一生。


    “言熙,我不了解封離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可我想讓你知道,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尋找答案。”


    深夜,驛館突然著起大火,水無憂等人不幸喪生。候選人中除了陸初雪沒有任何悲傷,還有從來到鳳元國就沒有出現的念柒,估計隻有水無憂的引子浮酥會真的擔心她們的安危。


    與此同時,兩艘船在黑夜中離開千凰島。一艘送人去往千尋島獻祭龍脈修補氣運,一艘,帶著水無憂與風末止二人迴到南興,徹底遠離所有的紛擾。


    水無憂,葡萄手中拿著忘塵藥的解藥,還有她一直愧疚的真正“水無憂”的下落,靠在風末止懷中,向著她們自己的未來奔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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