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毅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在鏡城每天看著嫣嫣嫂嫂與義兄卿卿我我不成體統就算了,還要被一個小護衛戲弄。


    在雲台城最好的酒樓點了一堆招牌菜,連喝三大碗酒才覺得心中暢快些,果然書上說的沒錯,永遠不會背叛你的隻有銀子。


    昨天澹台毅緊趕慢趕才追上邢耒,他是真不怕自己遇到危險。還說不在乎萬小姐呢,那臉黑得,能嚇死個人。


    他雖然下定決心不摻和,但邢耒此行怎麽說也是為了護送他,忘恩負義之事他可從來不做。


    就湊到邢耒身邊,裝作不經意地提起棲然城城主之女遭到未婚夫嫌棄,被退婚後受到不少恥笑一事。


    “如今要進行比武招親,誰知道不是城主想維護自己的臉麵,想將親生女兒草草嫁了……”


    嗯?澹台毅怎麽覺得身後沒有聲音了,迴頭一看,邢耒愣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剛想開口嘲諷兩句,就覺得自己的馬屁股被人一拍,隨後整個人就被嗖的一下,帶走了。


    “還是應該要快些趕路,毅王殿下就沒有時間多管閑事。”


    邢耒的話傳到澹台毅耳中,若隱若現的,比外圍的暴雪還冷。再說了,他自己會騎馬,不用別人多此一舉。


    他定是惱羞成怒了……澹台毅將酒碗摔到桌子上,還打了個噴嚏。行啊,既然邢耒一心為了義兄和嫣嫣嫂嫂,他舍命陪君子也不是不行。


    可是,剛看到雲台城的城門,澹台毅還沒喘過來這口氣,邢耒就借口有私事要先行離開。


    “憑毅王殿下的能力,這最後一步,定然不會失手,屬下就不用在旁協助。”


    真稀罕,澹台毅反複琢磨邢耒走之前最後說得那些話,愣是沒找到一個字是真心誇他的。


    摔酒碗的聲音驚醒在櫃台後補覺的唿延卓,最近脾氣古怪的客人真是越來越多,不過,冤大頭也多。


    說起來,唿延卓還是覺得自己這迴看走眼了,陸初雪二人雖然是送了不少物資到他府上,可這幾天享受著最尊貴的包房,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這些物資也花得差不多了。


    也沒見她給那位看好的勇士打賞,在賭場上也是安安靜靜的,每次安排人暗示,還被陸初雪三言兩語繞過去了。


    這位夫人和麵首莫不是來他這裝大尾巴狼來了?再說,府上的那些物資,越看越眼熟,讓唿延卓心中極為忐忑。


    話說迴來,物資而已,不可能有主人。


    唿延卓伸了個懶腰,餘光瞥到澹台毅,就再也移不開,那可是客棧裏最貴的酒菜,看他周身氣質,又是一條肥魚。


    “這位郎君,初到雲台城,不如讓小人為你說說,城內特色……”


    “沒興趣,爺心情不好,離遠一點。”


    笑得那麽明顯,澹台毅才不上當,白來的討好定是別有所圖。不過,他這自來熟的樣子怎麽這麽眼熟……


    唿延卓深吸一口氣,等他成了冤大頭,有的是機會讓他還迴來。


    木頭看著二哥咬牙切齒的樣子,何必呢,要是答應首領給他尋的差事,也不用被族人說成無所事事浪費物資的廢人,還得屈尊降貴出來當引客的。


    ……… ………


    “言熙你過來,娘親的信……裏麵也提到了你。”


    承熙都出來好幾天了,陸初雪也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把溫言熙嚇到了,咳咳……誰讓他平時不知道節製,讓她捉住機會,當然要好好震一震妻綱。


    陸初雪知道溫言熙很沒有安全感,作為主魂,比起因為某些執念才存在的承熙,總是會感知更多人性的惡意,也害怕托付信任。


    要她說,就是慣的。要不是陸初雪頭一次追小郎君,再加上這些年與小院的兄弟們一起訓練、出生入死,行事作風上難免沾染些男子的性格。


    覺得溫言熙在後宅中受到繼室磋磨,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憐惜,這才任他為所欲為,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還讓他懷疑自己的感情,覺得自己對他隻是一時新鮮,好像遇到別的什麽人,就會拋棄他似的。


    這次陸初雪就是故意的,讓溫言熙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氣的。也不知道這麽多天的逃避他想清楚二人的感情,究竟是不是一時興起。


    “洛洛。”


    這些天看到承熙在陸初雪身邊噓寒問暖,真把自己當成麵首了,溫言熙十分恨鐵不成鋼,他們明明是陸初雪的正頭夫君,有名分的。


    溫言熙總覺得與陸初雪的感情發展得很快,而且愛人之間不都會有磕磕絆絆,性格磨合的過程。


    可能是陸初雪對他太好了,他就更加貪心,想要那份獨一無二的偏愛與選擇的同時,能讓陸初雪在這份感情中體會到幸福與快樂。


    有時候,溫言熙覺得二人的角色似乎調換了,自己成為優柔寡斷的小娘子,陸初雪則是無限包容他的所有……甚至是近乎偏執的占有欲與破壞欲。


    他害怕,有一天陸初雪會疲憊。這個時候,如果出現讓她不那麽累的人,自己會不會被拋下。


    所以,他隻能用更多二人親密接觸的時間讓他的洛洛離不開他,學著用自己的身體取悅她。


    陸初雪那麽聰明,肯定看出他的小心思,才會借著客棧一事徹底爆發,讓自己想明白。


    沒錯,爹娘溫盛宏與付有容之間的互相折磨,還有繼母的苛待,讓溫言熙變得自卑怯懦,這一點,他不會否認。


    可他不想就此與陸初雪生分,他們二人的前路還有許多未知的危險,任何誤會的存在都是致命的。


    陸初雪願意給他機會坦誠相待,他又怎能辜負此等情義,不就是沒有安全感,餘生漫長,他有的是時間去改。當然,洛洛必須陪在他身邊。


    陸初雪見他終於想明白了,也鬆了一口氣,這麽多天她也挺煎熬的,還有唿延卓的人老在她身邊晃悠,攛掇她當散財童子,就……莫名挺委屈的。


    聞著熟悉的味道,陸初雪把頭埋在溫言熙懷裏,開始告狀。


    “我一點都不喜歡死鬥場,看到他們為了物資殊死搏鬥的樣子,我總會想到困獸。”


    他們這樣是為了物資,為了在外圍更好的活下去,可她自己呢,在別人的引導下,心甘情願的入局,又是為了什麽。


    “我不想給他們花銀子,南風小院其實很窮的,我說謊了,我養不起你。”


    “我還想爹爹娘親,想揉一揉囡囡的小肚子,她肯定會紅著臉,說自己沒有偷吃。”


    “還有小院的兄弟們,我頭一次看他們穿的那些正經,就為了不在娘親和囡囡麵前露出破綻。


    其實,我知道,爹爹每次都會吃錯,還會故意克扣小院的銀子,看甲壹一臉埋怨還不得不強顏歡笑的樣子。”


    “洛洛,我在。”


    溫言熙抹去陸初雪眼角的淚水,她的洛洛也是心思細膩的人,就算她平時表現的在堅強,也是會害怕,會想家的。


    是他沒盡到夫君的本分,隻顧自己的私心,讓他的姑娘受委屈了。


    “你也是,我都已經那麽傷心,還惹我生氣。自從成為小院的頭兒,我都多久沒掉過眼淚了,嗚嗚……”


    明知到時候不對,溫言熙還是想笑,洛洛哭得真可愛。


    承熙在身體裏鄙視溫言熙,沒人性,怎麽他一出來,頭兒就哭了,等他找到機會的……


    承熙這次出來的時間太久,好像耗費不少精力,為了能多陪陸初雪些時日,隻能暫時沉睡。


    “真是便宜你了,倒黴蛋……”


    陸初雪哭著哭著也覺得不好意思,有些小娘子在她這個年紀,都當娘親了,她還在未來夫君懷裏哭,都怨溫言熙。


    “好,是夫君的不對,夫君給你出氣好不好。”


    陸初雪紅著臉趕溫言熙去換一身衣服,她剛才情緒激動,鼻涕眼淚什麽的都蹭到他身上,他不是有潔癖嗎,也不嫌棄。


    “這可是你說的,不過死鬥場畢竟是外圍人活下去的支撐,雲延部的做法雖然欠妥,也事出有因。”


    “我隻是單純看不慣唿延卓,你就幫我收拾他一下就好了。”


    哼,唿延卓其實也沒什麽錯誤,隻是剛好在陸初雪心情不好的時候頻繁刷存在感,自然就成了出氣筒第一人。


    畢竟,沉迷於愛情中的小娘子,自古以來都不好惹,也最是不講道理。


    溫言熙想起承熙的小心思,也沒多說什麽,正好到時候讓洛洛更開心些。


    “洛洛既然不哭了,咱們要不先看看趙姨信中說了些什麽。”


    陸初雪聞言有些尷尬,還好信件沒被她的眼淚沾濕。


    趙芸信中隻是問了二人的行蹤,是否遇到困難,銀錢可還充足之類的話,倒是中間有許多不太規整的字,是陸傾顏埋怨兩人出去玩不帶她的話。


    陸初雪仿佛透過信紙看見娘親的關切。與陸傾顏嘴硬心軟的擔憂,“娘親還說,囡囡近來懂事不少,和她那群朋友討論的再也不是小郎君們,而是書本中的知識了。”


    想起囡囡以前一讀書就頭疼犯困的樣子,溫言熙也是忍俊不禁,可是想起她身上的北寧家命珠……


    要不是洛洛怕擾亂囡囡的因果,他們在南興國早就去北寧家問個清楚,主意都打到一個小丫頭身上了,丟臉。


    “好啦,別再想囡囡的事情了,一切自有定數。”


    陸傾顏的人生,陸初雪相信她能自己走好,就是不知道溫言熙這個老父親,放不放心了。


    “洛洛,信上還說樂安長公主就要過生辰了,讓我們去送份祝福。已經聯係好賀蘭若派人來雲台城接應我們。”


    娘親向來掛念長公主,此次他們正好在北穆,當然要替她走一趟。而且,龍脈的事情,她還需要與賀蘭若詳談。


    “時間是趕了些,可北穆天氣確實多變,可能是怕大雪堵塞前道路,我們耐心等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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