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氣嫋嫋,血液中帶有一絲鳳凰血脈的神禽在空中盤旋,劃出絢麗的彩色霞光。


    婆娑樹影間,也有身懷稀薄真龍血脈之力的蛟蛇騰起百丈長的軀體,在雲霧中舞動,如若真龍再現。


    這才是這裏現在真實的樣子,風景自是美不勝收,但卻遠遠不及之前何瀟所見的仙境。


    可惜,終究是破敗了,被毀滅成為了不再富有靈韻的廢墟,此時它不知在哪片黑暗的宇宙空間流浪呢。


    司命皺眉感應,似乎也能捕捉到一絲令他心悸的氣息,他突然隨意地問道:“莫老怪,若是有一天,遠古十二魔族真的歸來,你會如何?”


    “當然是殺他們個血流成河,傳說魔族生性殘暴,肆意屠殺我大陸的生靈,當誅!”莫超然一瞪眼,想起史冊中魔族的種種惡行,心髒都要爆炸。


    “可是,如今的紅塵大陸,不似之前那般強盛了,不知能否擋得住。而且,老家夥們一再印證後認為那個族群多半是存在的,至今依舊未滅,終有一天就卷土重來。”司命看著遠處氣勢衝霄的銀瀑,語氣極其沉重。


    “你是說,那個不在記載中,仿佛不存在的族群,或者說那個世界?”莫超然渾身一顫,猛然想起了一則可怕的傳說。


    “四月天開,乾坤傾覆,紅塵葬滅,冥界歸來。”司命冷幽幽地開口吟誦,神情滲人。


    關於冥界,紅塵史冊中沒有任何記載,隻有這一句預言在古老歲月前流傳下來。


    數萬年來,也未發現冥界曾經存在的痕跡,人們也不再將這個預言放在心上,他們認定所謂的冥界不存在,是史前哪個老賊嚇人罷了。


    直到最近二三十年來,這則漸漸被世人忘卻的預言再次被古老大賢提起,據說他們推演出了一些東西!


    何瀟從未聽說,此時一驚一乍,“四月天開,冥界之門,在四月的時候打開嗎?可是,是在哪一年,前賢推演出來了嗎?”他一邊仔細聽著兩位老家夥的談論,一邊心中暗暗揣測。


    “爺爺,冥界很厲害嗎,他們真的隻是暫時匿跡,有一天會迴來嗎?”花顏小臉蒼白,司命兩人的話讓他心底冒氣一股寒意。


    “這個......爺爺也不知,或許會吧!”司命笑了笑,摸摸少女的頭,一臉慈愛之色。


    旁邊,莫超然一陣瞪眼道:“別嚇小孩子,那根本不存在!”


    花顏小臉仰著光,很明媚,捏著秀拳道:“我不怕,爺爺說我以後會成為這個大陸最厲害的人,我會保護這個世界!”


    “好好,以後小顏兒可要保護爺爺哦。”司命輕輕拍了拍花顏的肩頭,哈哈笑道。


    “嗯,我會保護爺爺的,還會保護更多的人。”花顏正色道,目光堅定,然後他就看到了何瀟,頓時氣唿唿:“看什麽看,不保護你!”


    “呃......”莫名被懟,何瀟一陣無言,他自認為與這少女沒仇啊。


    過了許久,日頭西斜,莫超然和司命知道再無所獲,便帶上兩人離開了,此地有恢複了以往的安和寧靜。


    迴到靈境,何瀟頓時感覺一陣睡意湧上來,眼皮子都沉重萬分,躺在床上就唿唿大睡。


    昨夜出去所見所聞,可真是經曆了太多,這時緊繃的弦一下子放鬆下來,頓感精神疲憊。


    “四月天開......”沉睡中,他的靈魂好像飄向了無窮遠處,像是聽到有人再誦那則預言......


    他身上還有些細微的傷口,那是在那座山峰上所致,即便他闖過了鍛七靈,肉身與筋骨等各方麵都堅韌之極,比之同階者要強上幾個檔次,恢複力與造血等都是常人遠遠不及,直至現在還沒有盡除傷勢,可見他受創之重,換作另一個他這等修為的人,早已涼透了。


    好在他的軀體堪比神體,現在他在沉睡中肉身也有本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傷體,到了最後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勢盡除,連一道小疤痕都沒有留下,鍛七靈妙處初顯!


    司命和莫超然低聲談論了一會,便急匆匆趕出去了,像是有緊要之事。


    花顏自己一人無聊,就跑過精靈族的居所那邊閑逛去了。


    不多久之後,朦朧的光芒自何瀟的房間裏亮了起來,光芒變幻,一會兒如同月光皎潔無暇,一會兒又像陽光般燦爛熱烈。


    一朵妖異的彼岸花靜靜懸在何瀟眉心上方三尺處,像是無瑕的瑰寶,將人的心魄都給勾了過去。


    過了片刻,花朵緩緩轉動,顏色在黑白紅三色間不斷變化。


    不知多久的時間過去,彼岸花光華收斂,變得樸實無華,但是細感會發現,它與大道交融,神秘莫測。


    最終變化壓落下來,鑽進何瀟的眉心。


    沉睡中的何瀟似有所感,眉頭微不可查地輕皺一下,但緊閉的雙眸終究沒有睜開。


    神奇的一幕沒有人有幸見證。


    彼岸花融進眉心後此地就安靜了下來,交織的大道紋絡隱去,房間裏唯有一個少年依舊沉睡。


    ......


    天黑了,又亮了。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照到何瀟略微青澀的麵龐上,如無數的觸手在撫摸。


    要醒來了,何瀟的眸子動了一下,下一刻,已是完全睜開。


    “唿!”他伸了個懶腰,感覺神清氣爽,疲憊感、不適感消失幹淨。


    稍微洗漱一番,何瀟來到院子裏,不出所料,莫超然坐在石桌那裏喝茶。


    何瀟歪歪頭,據他觀察,這老家夥一天的時間有將近一半用來喝茶了。有時候何瀟還會無聊地想,這老頭是不是上輩子沒喝過茶,要在這一世喝個夠,補迴來?


    一問之下有些吃驚,今天已經是迴來的第三天了,自己這一睡就是一天兩夜?


    “我還以為你要在悄然間與世長辭呢,一探發現還有氣,死不了,唉!”莫超然喝茶之餘飄出這樣一句話。


    “......”何瀟突然想打這老頭一頓,為人師傅就這樣對待徒弟?還有,最後的歎氣是什麽意思?


    一想想就胃疼,然後......何瀟就真的胃疼了。


    算起來兩天多沒吃過東西,肚子頓時抗議起來。


    沒過多久,一陣陣肉香傳蕩開來,莫超然也不喝茶了,第一時間涎著臉湊了過去,他也幾天沒開葷了,饞得厲害。


    不僅如此,也惹來了司命和花顏。


    兩人從外頭迴來,不知去幹了什麽。


    “哈哈,迴得好不如迴得巧,十裏外就能聞到香味了。”司命哈哈大笑,腳下生風。


    “晦氣!”莫超然瞟了司命一眼,輕啐道。


    後者當時就大怒,兩人差點又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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