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你頭一班,倆時辰一輪換,我第二班,八一第三班,胖子你墊後。”張乾心裏盤算著,這麽一安排,八個小時穩穩當當,多的都有。


    “沒啥說的,大夥兒抓緊時間眯瞪會兒,篝火得旺著,帳篷裏也留個燈籠。”


    這一趟行頭備得還算齊整,不光是車裏有電瓶燈,煤油燈也備著些,進帳篷能點。


    “得嘞,那幾位受累,明叔先領著自家兄弟進裏頭那大帳篷歇著了。”明叔擺擺手,領著他那幫人往最裏頭的帳篷鑽。


    這一宿比起上迴太平多了,竟是安安穩穩地過了。


    張乾守完二班就迴去眯了會兒,醒來時,小哥已經立在洞口候著。


    王胖子守那第四班,估摸著根本沒熬全,見小哥早起,他抱著火銃靠著篝火邊打盹呢。


    雪莉楊昨晚酒沒多喝,大清早的就爬起來,簡單舒展了下筋骨,鍛煉兩下。


    “早啊。”張乾咧嘴一笑,打了個招唿。


    “早。”雪莉楊抿嘴迴應,笑得溫柔。


    倆人沒多言語,一會兒,初一背著火銃又出來了。


    “雪狼沒來,不知啥緣由。”初一略顯失望,原以為昨夜要跟雪狼王拚個你死我活,哪知竟是風平浪靜。


    “這麽著,咱們分撥人,去探探那偃獸台。”初一指了指前方百十來步的地方。


    “偃獸台?那我跟你一道。”張乾自是不會推辭,心裏頭記得這是個要緊地兒,說不定還有啥意外收獲。


    “我也去瞧瞧,那傳說了的偃獸台長啥模樣。”胡八一喘著氣跟上。


    雪莉楊也不言語,徑直走到了幾人跟前。


    第97章:探訪偃獸台,得馴龍秘籍


    王胖子也醒了,一聽有動靜,忙不迭爬起來,他也得湊湊熱鬧。


    小哥沒言語,默默跟在後麵。


    又穿行過一片雪地,前方地麵突然泛起一層薄霧。


    昨日傍晚衝過來時,大概就是這霧氣遮擋了視線,大夥兒都沒瞧出這裏有啥異樣。


    這霧貼近地麵,倒也不濃,剛好能瞧見腳下的石頭。


    遠遠看去,仿佛踏入仙境一般。


    “過了這木橋便是偃獸台了。”初一指著腳邊的粗大樹幹,跟大夥兒說。


    此時腳下霧最濃,那獨木橋勉強可見,周遭環境卻是一片模糊。


    張乾眼力好得出奇,知道這獨木兩側皆是懸崖,掉下去就沒個生還。


    原來那偃獸台竟是座拔地而起的孤峰,似是從裂穀深處冒出的百米石筍,直到與藏骨溝外的平地差不多高。


    最近處也就幾十丈。


    一棵數丈粗的千年老樹橫跨兩端,成了座天然的橋。


    加之常年冰雪覆蓋,這老樹牢牢地搭在了兩岸間。


    胡八一不明所以,跟著初一踏上了這巨木橋。


    張乾本想上橋,但怕這獨木承載不了三個人的重量,幹脆留在岸邊,順手抽出龍蛇劍,以防萬一。


    橋要是塌了,他還能救人。


    “哎,你們咋不上來?”胡八一迴頭見沒人跟上,橋上喊了一聲。


    “走你的,我怕這橋撐不住更多人。”張乾擺擺手。


    “嘿,乾哥,你不會是慫了吧?嗯?就這?”王胖子擠過來,剛一落腳,就感覺雪渣子往下掉。


    “胖子,我看你別過了,你一個人頂咱倆沉。”胡八一心慌,王胖子這是要跟自己同歸於盡啊!


    “唉,得,胖爺我是重點兒,那我給你們守著橋吧!”


    話音未落,初一已至橋那頭。


    胡八一緊跟其後。


    隨後小哥和雪莉楊也輕巧地過了橋。


    “胖子,咱們退路就交給你了,這可是大事兒。”張乾叮囑道。


    “放心吧,大事兒我最適合不過!”王胖子拍著胸脯保證。


    一陣山風吹散了橋周圍的濃霧,露出了獨木橋下深不可測的懸崖。


    一道幽深的峽穀映入眾人眼簾。


    “老人們說,每月月圓之夜,山裏的野獸便會從這偃獸台躍下,用生命平息山神的怒氣。”


    初一停在這方圓十幾丈的圓形峰頂上:


    “但講故事的長者們,他們自己也沒親眼見過,都是聽上一代的長者傳下來的。”


    張乾走到邊緣,低頭望了望。


    這附近的峽穀極深,即便是張乾這雙眼睛,也難窺見底。


    穀底或許比他們出發地的平地還要低,仿佛高原上的裂縫,直通地底深處。


    類似的地方,在熱帶也能見到,比如那東非大裂穀。


    但在冰川中出現這等奇觀,實屬罕見。


    “別說,這景致還真不錯。”胡一瞅了瞅峽穀,環視一圈,“頗有些仙家的意境,難怪選這兒做葬地。”


    張乾自然不信那野獸主動殉葬的說辭。


    倒更像是狼群圍獵的絕佳地形……


    就像山坳裏的小牛犢碰上了犛牛群。


    若是犛牛群被趕急了,竄進了山坳,盡頭那大岩洞就成了它們的末路,最終耗盡力氣,隻能淪為狼群的腹中美餐。


    而這偃獸台,也許就是那些犛牛尋的另一條生路。


    踏上偃獸台,狼王興許不會急著追趕,而是守在橋那頭,等著獵物力竭。


    被逼至此的野獸,要麽原地等死,要麽重返狼口,要麽就是躍下懸崖。


    就像高樓頂上的流浪貓,若久覓不得食,也會孤注一擲,縱身一躍。


    哪怕是數百尺的高牆,也有些生靈能幸運逃生,逢兇化吉。


    張乾抬頭仰望,一陣山風卷走了頭頂雪山的雲遮霧繞。


    裸露的山岩險峻巍峨,讓人頓感自身的渺小。


    【叮!恭喜宿主完成偃獸台簽到!】


    【叮!恭喜宿主獲得鎮龍釘、《馭龍要訣》!】


    腦海中兩聲清響打破了張乾觀景的寧靜。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新得的獎賞,雪莉楊的聲音又響起:


    “這兒似乎沒啥值錢玩意兒。”


    “危地不可久留,我看咱還是早早迴頭,真被雪狼堵住,咱們就成了陪葬的畜生了。”


    “這地兒不錯,要不生堆火,野炊一頓如何?”胡八一故意逗那胖墩兒,背包裏還揣著兩大塊沒動的犛牛肉。


    “怕是不妥。”張乾開口道:


    “這山穀兩側碎石遍布,歇息時萬一落下一小塊,也是性命堪憂,太過兇險。”張乾想得周到,眾人一時無言。


    “這兒有個下去的道兒。”初一先是圍著一塊奇石端詳半晌。


    隨後從懷中掏出一枚符石與之對照,找到了一處凹陷的機括。


    嗡!六百四十七


    隻見偃獸台中央竟露出一個深邃的洞穴。


    洞內設有金屬攀爬架,類似煙囪外的攀爬裝置。


    張乾定睛細瞧,原來這高聳的偃獸台頂部如同一座五六十丈高的大煙囪,中間被人工挖空,裝有攀爬結構。


    頂部常年封閉,故此金屬架完好無損,青銅鑄就的模樣。


    整座竹筍般的山體高逾數百丈,往下數十丈處,山體已有十數丈寬,隱約可見石階小徑直通穀底。


    “小哥、八一和雪莉楊先在上頭待命,萬一狼群來襲,你們好支援大夥。”張乾迴首吩咐,“我跟初一下去看個究竟。”


    “成。”小哥抱著裹布的黑金古刀點頭。


    少了自己,其他人確實難以安心。


    “我也想下去看看。”雪莉楊不願錯過,更不願錯過任何新鮮事物的發現。


    拍了拍胡八一的肩,“你們三個墊後沒問題吧?”


    “好吧,好吧。”胡八一咕噥著,“雖說我心裏也癢癢的,可留下胖子和小哥,我還是不太放心。”胡八一拍了拍腰間的槍,“還是我的槍法更可靠些。”


    交代完畢,張乾、初一與雪莉楊沿著通道緩緩向穀底探去。


    穀底一番探尋,隻見遍地枯骨。


    張乾審視四周,尤其留意那些枯骨。


    骨堆中有羊角、牛角,甚至還有少數鹿角。


    大多是食草獸的遺骸,狼群的骨頭卻近乎不見。


    “果然……”張乾暗自低語。


    這偃獸台,怕是狼群利用地勢狩獵之處。


    否則,怎會唯獨缺少狼骨?


    正當張乾思索之際,峽穀上方傳來不小的動靜。


    他麵色一凜:“上方有東西落下來,貼壁,找凹處躲好!”


    話音剛落,一塊石頭唿嘯而下,幸未傷人。


    雪莉楊茫然失措,被張乾拉入懷中緊靠石壁。


    張乾抽出身畔龍蛇劍,淩空揮舞。


    劍氣所及,將可能傷人的石塊擊碎,峽穀中響起了清脆的碎裂聲。


    眾人循著石塊墜落的方向仰望。


    一頭體型龐大的野獸在崖壁間左撞右蹭,帶動無數碎石落下。


    不一會兒,砰的一聲悶響。


    一團黑影重重摔地,化作一灘血肉模糊。


    雪莉楊強忍不適,細看才發現那是頭藏馬熊。


    形似馬麵的熊類,性情暴烈,因此得名。


    藏馬熊墜落後,上方的落石漸稀。


    山石滾落之勢稍緩,眾人驚魂未定,仍舊緊貼崖壁,不敢妄動。


    “暫時安全了。”張乾收迴龍蛇劍。


    “初一,這會不會是那什麽……傳說再現?”雪莉楊心有餘悸,不自覺靠近張乾。


    他們曾聽說過“偃獸台”的傳說,加之沿途滿地的白骨,不免心生恐懼。


    此刻眾人身處穀底,若真有大量野獸跳崖,後果不堪設想——藏馬熊之禍便是明證。


    “應與傳說無關。”張乾仰視上方,隻見一片漆黑。


    “或許是狼群的另一種狩獵手段……”


    “這……這麽說,那些狼崽子怕是要到門口啦?”雪莉楊定了定神,緊握住手中的老式獵槍。


    “八成是這麽迴事。”張乾應道。“那偃獸台沒那機關,尋常人哪裏下得來喲。”


    “可野物要是被迫跌落這懸崖,狼群哪能放過這白送的吃食?藏骨溝那狼窩旁,必還有別的路,能讓它們從四麵八方鑽進這峽穀底下。”


    “別說摔到這穀底的獵物大多成了肉泥,就算有幾個命硬的,也是傷胳膊瘸腿,狼群捕食自然輕省許多。”


    張乾眼珠子一轉,四處望了望。


    “你的意思,咱們現在比上頭營地的兄弟們還懸?”雪莉楊心裏雖怕,但依偎在張乾身旁,倒也別有一番安全感。


    “對頭。”張乾點點頭,“不過別怕,這地形,你們貼著偃獸台那竹筍似的山往高處守,狼群上不來。”


    人跟四條腿的畜生比爬山,那可是咱人的拿手好戲。


    這麽一想,這條道像是給山精量身定做的。


    台頂的機關,自然是智人的手筆,但年月久了,造機關的主兒或許早沒了,這就變成了狼群和山精共用的獵場。


    山精占了人留下的道,還把那二十四往生編鍾的調令也霸去了。


    眾人迴到崖邊的凹處歇了腳。


    這兒有個往崖壁裏凹進去的淺坑,正好藏身,不用操心後頭的風聲。


    淺坑上麵,便是窄窄的上山小道。


    張乾卻不打算跟大夥兒擠一塊兒。


    這地兒守得住,攻卻不易,特別是最後那關頭,一個不留神就漏了網。


    “你們先在這兒待著,我去四周瞧瞧。”張乾尋思另找個地界。


    “哎!乾哥,你去哪兒啊?”雪莉楊還沒開口,初一卻急著問,生怕張乾一人闖出去有閃失。


    “乾哥,外麵那麽兇險,狼啥時候來都說不準,別亂跑了嘛。”


    “我就在附近轉悠,你們萬一有啥不對勁,開槍示警。”張乾衝雪莉楊交代一聲。


    “你……小心點兒。”雪莉楊的擔憂明擺著,可終究沒攔著他。


    張乾咧嘴一笑,沒言語,轉身離了去。


    獨自行動,自在多了。


    三人同行,他照顧倆人不易,萬一路上遭圍,雪莉楊和初一可不好躲。


    張乾在穀底穿行,時不時抬頭望望,不久便在熊屍旁的岩壁上找到了個好位置:


    那是一塊山壁凸出的地方,四下敞亮。


    張乾二話不說,幾個飛躍,便登上了那岩凸。


    此處離穀底約莫七八米高,視野極佳,恰好能俯視腳下的熊屍,是個埋伏的好去處。


    張乾屏住唿吸,靜靜站著,候著時機。


    不多時,不遠處的山腹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若非張乾凝神傾聽,憑他那加強過的耳力也難察覺。


    張乾睜眼一望,隻見約莫二十步外的穀底,幾道灰影貼著兩邊的暗處緩緩前行。


    正是雪狼群,看起來是個小隊,專來穀底搜尋的。


    為防備他們這些能爬山的人類從穀底逃脫,雪狼王也布下了天羅地網,要將人和馬羊一股腦兒擒獲。


    從高處望去,那些狼的個頭少說有一米六七,還沒算上尾巴。


    在狼群裏,這已是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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