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發現山魈手腕上掛著一枚青銅鈴鐺,映入眼簾。


    果然有貓膩!


    \"咦!\"王胖子也注意到了不對勁,\"這山鬼爪上,怎的還掛著個青銅鈴鐺?\"


    這青銅鈴鐺樣式古舊,顯然是件物件。


    雖然覆滿了塵土,鏽跡斑斑,但張乾開啟了鑒寶慧眼,已有了感應。


    張乾摘下青銅鈴鐺,握在手中仔細端詳。


    腦海中再次響起係統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發現【二十四輪迴編鍾】碎片,集齊全套即可點亮圖鑒!】...


    【二十四往生銅鈴:西山仙婆喜樂,塵世之音難入仙耳,樂師無能,遂懲二十四樂工。】


    【而後,終有巧匠,鑄此銅鈴,能引亡魂超脫,內置二十四樂工之靈,故名二十四往生銅鈴。】


    張乾聽罷係統一番講解,心中豁然開朗。


    這銅鈴大小不一,手中如鈴鐺之物,應是這銅鈴中最小者。


    隻是不解山妖何處得此寶,竟套於我腕上。


    山妖臨終怪異之姿,似是知曉銅鈴妙用,


    是以放棄躲閃,甘受我致命一擊。


    “乾哥,這玩意兒怕是值些銀兩吧?”王胖子滿臉堆笑湊近,“我打中那山妖手臂,也算有點小功勞不?”


    在王胖子眼裏,萬物唯二,


    值錢,或是不值錢。


    若遇寶物,自然要想著能否分一杯羹。


    “老夫略知一二。”明叔插言道,“這工藝出自商周,或許更古老矣。”


    “觀其形,非鈴鐺也,中空而製,應是銅鈴無疑。”明叔經驗豐富,“單個看去,不過是個精致小玩意,但銅鈴常以全套數十枚出現,若能搜集齊全,那可是價值連城。”


    “數十枚?”王胖子麵露難色,“難不成還一文不值?一個都如此難得,集齊全套豈不是要等到猴年馬月?”


    “也未可知。”張乾分析道,“山妖身藏銅鈴,其自身或同伴必知來源。”


    “哎呀,我懂了!”王胖子搓手興奮,“山妖結群而居,其他山妖若現,說不定就能找到其他銅鈴下落。”


    “嗯,正是此意,孺子可教也。”張乾誇讚道。


    “啥?”初一聞言嚇了一跳,一隻山妖已叫人膽戰心驚。


    若是成群山妖,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不成,不成!”初一連連擺手,“山妖兇殘,萬萬不可去!”


    “咳咳。”王胖子豈肯放過此等機會,“初一小兄弟,眾人拾柴火焰高,什麽妖魔鬼怪,皆能降服!”


    “再說這位乾哥,還有那位小哥,你可知他們本事?乾哥一根指頭便能料理你口中的山妖。”


    “更別提那沉默寡言、手持古刀的小哥。乾哥還未亮兵器,你可見過他的武器?”


    “不曾,未曾見過。”初一聽得一愣一愣,連搖頭。


    “那是飛劍!說了你也不懂,這麽說吧,山妖若是小鬼,乾哥便是活神仙,明白了嗎?”王胖子得意洋洋。


    “活神仙?哦,確有此事,鐵棒喇嘛曾言,乾哥得天庇佑。”初一心中多了幾分底氣。


    “即便一窩,對乾哥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一指一個!”王胖子繼續吹捧。


    張乾忍俊不禁,被恭維的感覺確實不壞。


    “哪有那麽誇張,那隻傷了的山妖我也費了些力氣,它的敏捷頗讓人頭疼。”


    “但也不必憂慮,還有小哥,還有大家,我隊隊伍人不少,對付一窩山妖,應不是難事。”


    “乾哥所言極是。”同為搬山傳人的雪莉楊鼓舞士氣,“據資料記載,藏地山妖保持群居本性。既已見一,想來其巢穴距此不遠。”


    “方圓幾十裏內,正是我們要前往之地,適宜它們築巢。”


    “那再好不過!”王胖子聽了精神大振,“不用繞彎路,大家順手牽羊,把這銅鈴找全。”


    “誰找得多,分得就多,乾哥意下如何?”王胖子想到此處,垂涎欲滴,這也是他此行的一份戰功。


    “無妨。”張乾起身道,“天快亮了,大家抓緊時間休息,天明之前,我來守夜。”


    “我警覺性高,精力已恢複,天亮大家即可啟程。”


    有張乾守夜,眾人自是感激,比起王胖子守夜要安心許多,可以睡個踏實覺。


    眾人知輕重,寒暄幾句後,各自迴帳篷安歇。


    王胖子也感困乏,“胖爺是真的困了,乾哥,那我迴去眯會兒!”


    “去吧。”張乾點頭,目送眾人歸寢。


    轉身迴到篝火旁,添了幾塊木柴,足夠支撐至天明。


    夜深寂靜,張乾盤腿而坐,運轉《龍蛇心法》,潛心修煉。


    兩時辰後,東方泛起魚肚白。


    張乾棱角分明的臉微抬,吐納間雙眸睜開,眺望天際。


    黎明將至,天漸漸放亮。


    帳篷外的篝火已化為一堆餘燼,尚有幾縷輕煙繚繞。


    “乾哥,我們準備好了。”初一前來稟報。


    眾人收拾好帳篷,隊伍整裝待發。


    今日天色灰蒙,尚未見陽光直射……


    四周的寒氣更重了些,空中偶爾飄下幾朵雪花。


    昨夜那頭山魈的遺體,在張乾同意下,由王胖安置到篝火底下,好似土法烘烤的野味。


    隻是因為它外形頗似人形,即便是別的靈長類生物,


    眾人內心裏還是有些忌憚它的遺體。


    因此,除了王胖和老黃,其他人對這份“野味”都敬謝不敏。


    老黃明白野外求生,若想活命,就別講那麽多規矩。


    戰亂時候,為了沙漠生存,有的雇傭兵吃戰友的肉都不足為奇。


    隊伍將近十點時,終於再次上路。


    “瞧這天氣,怕是要下雪吧?”張乾握著方向盤,在隊伍最前方說道。


    “嗯。”初一坐在副駕上,依舊擔當引路人,點點頭:“估摸著今兒晚上得有一場大雪。”


    “那咱白天得加快腳步,趕路要緊。”


    這幾天在高原上的風餐露宿,體質稍弱的明叔、阿香,還有韓淑娜,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浮腫,日複一日,身子愈發不適。


    好在,眼下有車馬,大夥無需徒步攀爬。


    小哥今日策馬在前開路。


    他坐在馬背上,目光遠遠投向天際。


    那片陌生的地界,卻似乎觸動了他心底某處的記憶。


    零散的片段,如同在哪見過的相片或圖畫。


    可具體是啥,自己總也迴想不起來。


    迴憶,對常人而言,不算難事,甚至無痛苦可言。


    但於小哥,則大不一樣。


    他腦中每多一段迴憶,便多添一份痛楚。


    那些跑馬燈似的畫麵碎片,在小哥腦海中斑駁閃爍。


    深受失憶之苦的小哥,又一次墜入深深的痛苦深淵。


    他曾孤身闖入茫茫雪原,仿佛遇見過一群人。


    沒錯,是一群人。


    然後呢?


    然後怎樣?小哥閉上眼,渴望迴憶能更清晰些。


    就在這刻,


    一隻手臂突然搭上了小哥的肩頭。


    小哥猛地從紛亂的迴憶中驚醒。


    迴頭一看,原來是李香琴。


    “咋了,小哥?”李香琴關切問道,“看你臉色不太好,需要藥嗎?”


    “沒事。”小哥忙擺手,“我隻是想到了些事情。”


    “哦,說來聽聽唄。”李香琴也騎在馬上,與小哥並肩,“我以前還幹過心理諮詢,你看隊裏那些古怪的家夥,都是我給調理的。”


    她口中的怪人,自是指阿星、鐵腿水上飛和達聞西。


    外人眼裏,他們確有些異樣,唯獨李香琴顯得正常些。


    小哥迴頭望了眼張乾,見張乾輕輕點頭,示意李香琴可信。


    若李香琴有惡意,早就在劇組的飲食上下手腳了。


    如此想著,小哥對李香琴敞開了心門。


    “那邊。”小哥手指遠方,隻依稀可見山巒輪廓,“那裏,似乎有人問過我。”


    隨著山巒線條愈發明晰,小哥愈發堅信,這些記憶不是夢也不是電影的產物。


    確實有人向他打聽那片山脈。


    如果沒記錯,是給他看過這座山脈的照片!


    於是才有這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因照片而熟識,因未親至而陌生。


    李香琴假裝關懷小哥,實則想借此探聽消息。


    張乾看似領頭羊,戒備心自然重,小哥或許不那麽保密。


    況且,她的關心也不全是作偽。劇組裏,女明星都圍著張乾轉,她自然沒機會。


    除了張乾,小哥算是男子裏的佼佼者了。


    “有人問過那山脈?”李香琴好奇指向遠方。


    小哥默默點頭,再次肯定。


    “你還記得是誰嗎?”李香琴追問道。


    小哥沒有立刻迴應,又陷入沉思。


    他努力在腦海中搜索關於那些人的記憶碎片。


    慢慢地,這些碎片仿佛拚接起來,形成了一幅雖完整卻仍模糊的畫麵。


    記憶中的聲音響起:


    “小夥子,知不知道這個地方?”對方指著照片問。


    小哥的眉頭擰得更緊,這種痛苦對他來說並不罕見。


    每當他盡力迴憶,頭痛便如裂開,好似有某種力量阻止他迴顧過去。


    然而,這反而讓他對過往愈發好奇。


    猛然間,小哥瞪大了眼,瞳孔微縮。


    想起了!


    畫麵中模糊的身影與昨晚的衣物重疊!


    正是這,勾起了他的記憶碎片。


    “問路的人,自稱姓汪,是那群人中的一個。”


    小哥肯定地說,這部分他還記得:“我記起來,昨晚山魈身上的衣物,和他們的服飾相似。”


    “就這些?還有呢?”李香琴有些失望,“名字呢?模樣呢?”


    李香琴的問題讓小哥頭痛加劇。


    他連連搖頭,“對不起,我想不起來了,好像一用力想這些,頭就疼得厲害。”


    “哎呀,你那難受的樣兒,我心裏頭有數了。”李香琴生怕再問下去,自個兒的秘密就兜不住了,連忙找話圓場,“早年間,你或許心裏頭受過傷,又或是身子上的,興許兩者都有。”


    小哥的眼神暗了暗,顯然是默認了這話。


    在格爾木那個休養所裏頭關了二十個年頭,恐怕就是那會兒的苦日子造就了如今的自己,要是不去想那些個舊事,心裏頭還能敞亮點兒。


    越往早些時候想,就越繞不開那被關在休養所裏,當了二十年活標本的光景。


    那段日子,就像個瘋子似地關著,任人研究,成了自個兒心底不願掀開的疤。


    偏生這事兒還帶了個副作用,過去的記憶也像是給鎖上了。


    “這麽著吧。”李香琴從包裏摸出個小藥盒,“若是頭痛得不太厲害,這藥能讓你緩一緩。”


    “這?”小哥接過藥,瞧見盒子上“布洛芬”三個大字。


    這藥他是認得的,格爾木那地方吃過,心裏頭卻犯起了嘀咕。


    “放心。”李香琴趕忙解釋道,“布洛芬是治炎症的,能退燒止痛,輕重頭痛都管用,吃一片能鬆快些,但這隻是治標不治本。”


    “頭痛這毛病,還得找根由。”


    “偏頭痛啊,緊張性頭痛,集群性頭痛,腦袋裏的毛病,血管出問題,發燒帶出來的頭痛,都可能。”


    “你這種情況,腦袋怕是受過刺激,不管是撞了磕了,還是心事重了,這布洛芬都能頂一陣子,沒副作用。”


    說著,李香琴又遞過去一壺水。


    “成。”小哥點點頭,舉起自己的水壺,“我自個兒有水。”


    小哥吃了藥,眉頭似乎舒展了些,便不再硬逼著自己去想那些個往事。


    李香琴也不好再追著問,一扭頭,正見張乾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估摸著他怕是以為自己套小哥的話呢。


    李香琴心裏一咯噔,趕緊催馬上前,離開小哥。


    轉而來到張乾車窗邊。


    “你剛給小哥吃的啥?”張乾關切地問。


    “布洛芬。”李香琴又拿出一盒,“止頭痛的,啥疼都管用,你們要不要也備點?”


    “不必了。”張乾不想沾這南邊基地特務的藥,可又不能直接戳破,擺擺手問,“小哥身體那麽棒,咋會頭痛呢?”


    “是這麽迴事。”李香琴看從小哥那兒問不出啥來,倒不如讓張乾自己合計合計,“小哥剛才使勁迴想,說從前見過遠處那些山。”


    “他來過這兒?”


    “倒也不是,說是有人給他看過照片,那照片上的景色,跟我們現在瞅見的一模一樣,就是咱們前方遠山的模樣。”李香琴實話實說。


    “哦,原來如此,他知道給他照片的是誰嗎?”


    “就因為想這事兒,他才頭痛起來。”李香琴接著說,“不過,他記得很清楚見過那個人,雖然模樣記不清,但他肯定那人自稱姓汪,穿的衣服跟你昨晚打的那山魈身上的一模一樣。”


    “姓汪?”張乾用穿越前的見識,在腦子裏搜羅了起來。


    想那盜墓界裏,姓汪的關鍵人物。


    汪這個姓,在盜墓這行當裏,可是敏感得很。


    汪家有位大能人,在這世道裏影響極大。


    汪藏海,便是其一。


    當然,光憑姓汪,不能斷定就是汪藏海的後人。


    可要找的這個人,多半和盜墓世家脫不了幹係。


    山魈身上的衣裳,若是從汪家人身上扒來的,那說明他們很可能就葬身在附近。


    他們來這裏的目的何在?


    發現了什麽,又拿走了什麽,這些是張乾急於探知的。


    有了先前人員喪命的信息,張乾用尋寶神瞳再望向山巒,覺得那股子兇煞之氣更重了。


    “難道,汪家的隊伍已經搶先一步?”他自言自語。


    盜墓界的局勢發展至今,哪怕一氏四派九門,也不能盡數涵蓋所有的角兒。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特殊的。


    這些人比明麵上的勢力更隱秘。


    尋常人很難摸清他們的行蹤。


    有的在門派動蕩中,跑到海外去了。


    但他們即便成了洋人,骨子裏還是華夏子孫。


    仍舊念著插手夏國事務。


    張乾邊想邊領著眾人繼續趕路。


    大夥兒馬不停蹄,騎馬的就著馬背啃壓縮餅幹。


    可俗話說得好,望山跑死馬。


    遠遠瞧見的山影,大夥兒緊趕慢趕,也是到了下午才靠近。


    這一帶的氣溫更低了。


    土地凍得泛起霜花,路滑得厲害。


    大夥兒隻能放慢速度,騎馬的都下馬牽著走。


    汽車發動機不給力,像是隨時會罷工。


    路滑坑窪,更是不敢大腳油門。


    好歹坐在車裏,不至於凍得太狠,隨行的楊倩兒、方月這些姑娘還沒吃太多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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