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平一指直接忙到深夜時分才走出房門。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好消息是,藍鳳凰的毒解了,身上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


    壞消息是,嶽靈珊等人的蟲霧之毒,暫時沒法解。


    缺一味珍稀草藥。


    需要去大河南岸三十裏外的通臂峰頂,尋找一種名叫聖血草的藥材。


    楊過暗歎:沒辦法,自己又得奔波了。自己小媳婦兒的命,還是很心疼的……


    至於張無忌,平一指說,倒是暫時可以吊住命。不過必須住下,先持續治療六天後,然後每隔一個月,再來一次。如此反複,可以保其半年之命。


    聽完平一指所說,殷素素當場懵了:


    “什麽!?隻有半年可活?”


    “要不,你再帶去別處問問。”平一指冷聲道。


    “不!平先生說什麽便是什麽。要是再奔波,也許過不了幾日,無忌他……便會沒了。”


    殷素素說著說著,眼淚撲簌簌落下。


    平一指冷哼一聲:


    “你知道就好。此次,要不是楊公子所托,這種病人,我是絕不可能接的。完全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多謝!”


    殷素素向著平一指和楊過分別欠身行禮。


    楊過淡然一笑,轉頭見平一指滿臉倦容,不禁暗生歉意:


    “辛苦平先生!此時既已無事,我們不如前去用餐喝上幾杯,讓我再當麵好好謝謝先生救助之恩。”


    “公子客氣,那便走吧。”


    平一指微微一笑,跟著楊過等人一起,前往正廳吃飯。


    筵席上,楊過自覺慚愧,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謝禮,便直接找出那一打大烏蘇,取出一瓶。


    麵對眾人,楊過言稱,這是別人送自己的珍稀淡酒,正好借花獻佛,與大家共飲。


    沒想到,這玩意兒還真是派上用場了。


    反正,在場之人見之,無不嘖嘖稱奇:


    “天哪!此酒竟然用琉璃所盛,定非凡品!”


    “上麵標簽,也極為有趣……”


    “呃……這個有些假!”楊過眼疾手快,唰地把標給撕了。好家夥,這要是被看到細細琢磨,不得亂套?


    嘭!楊過瓶口靠著桌麵,直接拍開一瓶。


    然後,不顧阻攔給平一指和自己分別滿上一碗。


    剩下的,遞給黃伯流等人,讓他們各自倒上,一起嚐嚐鮮。


    平一指望著橙黃啤酒,深嗅一口,不禁眼神一亮:


    “好酒!竟有一股淡淡的麥香味。”


    “請先生品嚐。”楊過笑道。


    “謝公子美意。”平一指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嘖嘖嘴巴,驚喜異常:


    “好酒!入口柔和,仿佛一股清泉流入口中。細品時,濃鬱的麥芽香氣,伴隨著輕柔的苦味,很是清爽。迴味之時又帶有微甜,簡直讓人心曠神怡!”


    “是啊!雖然酒味極淡,但是喝著簡直猶如瓊漿玉液。”眾人品嚐後,均是讚不絕口。


    “( ̄ー ̄*|||”楊過無語:還真是物以稀為貴。看來,酒好不好喝,不能完全看口感……


    一念至此,他微笑起身走出。找個沒人地方,再取六瓶,全部撕掉標簽。


    進來後,他先遞給平一指三瓶:


    “既然先生喜歡,便再送你三瓶,聊表謝意!”


    “公子不可……這如何使得!”平一指說話間出手如電,直接將三瓶收入懷中。


    “看來先生疲勞已恢複,我心甚慰。”


    “哈哈!”黃伯流等人不禁莞爾。


    “行了!多的也沒有,剩下三瓶,咱們幾個直接喝了吧。”


    楊過笑著打開剩下三瓶,與黃伯流、平一指、藍鳳凰、嶽不群等人當場共飲。


    眾人一起碰碗,一口悶下。


    黃伯流嘖嘖嘴巴,不禁感慨萬千:


    “楊公子年紀雖輕,卻神功蓋世,豪氣雲天。果然是人中龍鳳,風姿無雙。今日一見,我等均心服口服……”


    “是啊!今日能與公子相聚,真是我等之幸。”眾人紛紛附和。


    話聽著像馬屁,但是看著黃伯流等人表情,卻無比認真。顯然,今天發生的事兒,和今晚的大烏蘇,給眾人留下的印象著實不淺。


    當然,話基本都是黃伯流、藍鳳凰等人所說。


    華山派基本都比較少言。


    嶽不群總是淡笑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麽。寧中則和女兒倒是時不時望向楊過,像看著自己家人般,微笑一直掛在臉上。


    這晚大家都沒喝多少,啤酒總共才開了四瓶。


    倒不是氣氛不到位,而是此時夜已深,楊過次日還要一大早出發,前往通臂峰,不能喝酒誤事。


    ……


    作為貴賓,楊過自有一間上好客房休息。等他迴去正準備躺下就寢,突然……篤篤篤,傳來幾道輕輕的敲門聲。


    楊過好奇上前打開門,不禁有些意外。


    竟然是殷素素。


    “幹嘛?”


    “可否聊幾句?”


    殷素素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楊過一看,就知道她心裏有鬼,但是大半夜站門口,也不是個事兒。暗歎口氣,側身請她進來。


    兩人走到桌旁坐下,楊過給她倒杯茶。


    殷素素謝了聲後,輕聲說道:


    “抱歉,這麽晚,打擾你休息。”


    “想說什麽?”


    “我心中焦急,無法入睡……”


    “要我給你唱個催眠曲?”


    “啊!不是,關於兒子的事兒……”


    “那更不能急,懷胎還得十個月呢。”


    “(?_?)”殷素素眼皮直抽抽,“能好好說話嗎?”


    “姐!你不看看幾點了?大半夜的,你跑到男人房間說你急?好家夥,不知道的,以為你要以舊換新。萬一外麵有人,不得誤會?”楊過一臉無語。


    “噗!胡扯!”殷素素不禁被逗樂,笑了聲後又浮現悲容,呢嚅道,


    “平先生說,無忌他隻剩六個月可活,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肯幫我去找東西?”


    聽到殷素素所問,楊過稍加沉吟。


    暗歎口氣,望向她正色道:


    “不是我不想幫你,這件事兒,隻能盡力為之,誰也不敢百分百保證能找到。畢竟,那本神功秘籍,整個少林費盡心思都還沒尋到。”


    “那你??”殷素素微微一顫。


    “我也隻是有線索。”


    “有希望,總比沒有好……”殷素素喃喃說道,說著說著,咬咬紅唇,眼神突然變得無比堅定。同時,唰地站起,一扯衣服。


    嘩啦下……“圖窮匕見”。


    楊過頓時一怔。好家夥,窗外的月光,都刹那間黯淡無光。仿佛那輪皎潔明月,已鑽進自己房中。


    “好看嗎?”殷素素臉色通紅,聲若蚊蠅。


    “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楊過坐在對麵,鬼使神差念起千古絕句。


    “(?°?°?)!!”殷素素眼神有些恍惚。


    “咳咳!胡言亂語,見笑見笑!”楊過倏地起身,衝上前去。


    “……”殷素素羞澀閉眼。


    沒過多久,又唰得睜開雙眼。


    她不禁一臉愕然。


    自己的衣服,已經包在身上。


    “你!?”她望向楊過,一臉難以置信。


    “天地良心,我可什麽也沒幹。”楊過攤手。


    “你不是說……好看!”


    “我還說思故鄉了!”楊過歎道,“我想起,那裏有一個、兩個……”楊過掰著手指直接一頓數,最後望向她淡然一笑:


    “八個美若天仙的老婆,都在苦苦等著我。”


    “( ̄口 ̄)”殷素素。


    “你說,我好意思嗎?”


    “……”殷素素沉默半天後,眼皮向下耷拉,一臉晦暗,喃喃道,“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隻要有一絲機會,都要去爭取。”


    “對我來說,無功不受祿。”


    “隻要你能幫我去找,我就是你的。我說話算話,為奴為婢也在所不惜。”


    “你可真是個大麻煩!!”楊過無語道。


    “我知道。”


    殷素素淒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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