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毫無征兆的大雨突然襲來,讓人猝不及防。短短半個小時,天空就從烏雲密布變成了傾盆大雨。


    原本散發著惡臭的君臨城,在這場暴雨的洗禮下,一些居民搬遷時留下的雜物被不斷地衝到街道上。


    城裏那些年久失修的下水道,此時更是泛出一股股難聞至極、刺鼻異常的味道。


    原本應該淨化世間萬物的大雨,此刻似乎失去了它原有的功效。


    在大雨停歇的間歇裏,這座城市變得愈發臭氣熏天,令人難以忍受。


    然而,這一切對那些身在君臨附近高山上搭建起的紅堡內休息的權貴們來說,並無絲毫影響。


    他們依然可以安然自得地享受著舒適與寧靜,全然不顧山腳下那座正在遭受苦難的城市。


    紅堡的大廳,鐵王座上。


    一頭金發的托曼·拜拉席恩正坐在鐵王座上聽著國王之手——他的嶽父梅斯·提利爾匯報情況。


    他的王妃小玫瑰瑪格麗·提利爾正乖巧的侍立於一旁。


    年歲已高的梅斯·提利爾要求他的國王女婿先給他安排一個軟座才肯說話,但心煩意亂的托曼似乎無視了這一合理需求。


    於是,翁婿二人便在鐵王座的見證下,默默無言了許久。


    直到瑪格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命令一位禦林鐵衛搬來了一把椅子。


    當梅斯滿臉怒氣的將屁股放到椅子上時,托曼這才抬起了頭,看向梅斯問道:


    “我的海政大臣,南境守護梅斯·提利爾公爵,你說好的援兵還有多久會到?我們急需青庭島的艦隊來封鎖黑水灣的入口。”


    “可你再讓他們耽誤下去,恐怕封鎖黑水灣的將會是守夜人叛逆以及坦格利安家族的艦隊了!”


    托曼過於年輕,此時還未成年,而他僅剩的母親瑟曦此時正被教會之人抓去坐牢,全然靠不上,整個國家的擔子都壓在他的身上。


    平日裏各個封疆大吏對他又是一副陽奉陰違的樣子,甚至在北境和鐵群島反叛之前,南邊的多恩領便早已表露出異心,在五王之戰之際從未向王領派遣一兵一卒的援軍。


    本想在結束這場戰爭之後,第一個將不聽話的多恩領拿來祭旗。


    未曾想,率先等來的卻是守夜人軍團的背叛以及丹妮莉絲的死灰複燃。


    沒錯,在托曼眼中,守夜人軍團的所作所為無疑就是徹頭徹尾的背叛。


    他們無緣無故地殺害了自己任命的北境守護者,還教唆北境和鐵群島鬧獨立,這不是背叛還能是什麽呢?


    尤其是守夜人總司令裏昂·維克托所宣稱的一種新的理念——讓天下停止戰爭!還維斯特洛一個和平的夢想。


    其實說起來托曼也很想這麽做,但絕對不是由裏昂主導的和平。


    堂堂七國合法統治者,豈能被一個手下吆五喝六?


    然而,梅斯對托曼的這種態度卻不以為意,他先是冷笑了一聲,緊接著便滿不在乎地反問道:“難道沒有青亭島的艦隊我們就無法取得勝利了嗎?”


    “我的國王女婿啊,如果你害怕君臨城會淪陷,那麽你大可以現在就帶著我的女兒,躲到你王後的閨房中去避禍吧。”


    梅斯的嘲諷不言而喻,在他眼中的托曼依舊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國王還需要一位可靠的國王之手數年的輔佐。


    可恨的是,高庭在五王之戰結束之後支援了君臨數十萬人生活三個月的糧食,這才沒能讓城內發生饑荒和士兵嘩變,之後梅斯更是向托曼獻上了自己的女兒,然而如此重的恩情卻隻換來了一個海政大臣的席位,這距離梅斯想要的國王之手的權勢差的不是一丁半點。


    “我?你讓我去避禍?”


    托曼聽到梅斯毫不加掩飾的嘲諷,當即從鐵王座上站了起來,伸手指著梅斯,滿臉的憤怒和不可置信。


    見到國王如此生氣的態度後,不少忠心的禦林鐵衛從一旁的甬道內鑽了出來,護衛在托曼身旁,隻待托曼一聲令下,就要拿梅斯開刀。


    “你這是對我的侮辱,這是對一個國王赤裸裸的挑釁,梅斯·提利爾,我要求你收迴這句話!”


    見到有人來了,托曼顯得底氣十足,稚嫩的臉上滿是不服輸的意味。


    這下,輪到梅斯詫異了,他不禁啞然,沒想到托曼這個孩子國王這麽不禁逗,這也讓原本還因青庭島援軍一事頗有底氣的梅斯頓時氣虛了許多,於是他連忙看向女兒,瑪格麗。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瑪格麗此時表現出一副與夫君共進退的架勢,對於自己老父親遭遇的威脅視而不見。


    於是,外強中幹的梅斯隻好垂頭喪氣地坐迴了座位上,他不敢再對國王心生任何指責,哪怕這並非出於尊重,而是害怕國王的禦林鐵衛。梅斯的心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太過衝動和魯莽。


    “我收迴,我的國王,請您原諒我方才的冒失!”梅斯謙卑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國王並沒有輕易放過他,嚴厲地迴應道:“不,不夠!我要的不僅僅是道歉,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保證!”


    梅斯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知道此刻必須要說服國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陛下,援軍一定正在路上。如果您能再給我兩天的時間,我敢保證來自青庭島的艦隊將會先於坦格利安的艦隊出現在黑水灣之上!”當梅斯說出這句話時,他的眼神堅定而自信。


    托曼聽了這話,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但他的表情依然嚴肅。他揮手示意身邊的侍衛退下,然後目光如炬地盯著梅斯,說道:“無論如何,我作為七國合法的國王,待在自己的首都,絕無可能在敵人尚未到來之前就先行逃離!這一點你應該清楚。你可以走了!”


    梅斯如釋重負,他起身向國王行了一禮,然後緩緩退出了房間。然而,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小玫瑰瑪格麗突然忍不住和托曼相視一笑。


    托曼臉上的強硬之色頓時褪去,甚至帶著幾分惶恐,與方才不可一世的國王形象大相徑庭,他問向小玫瑰:


    “我的王後,我方才的表現正如您所期望的嗎?”


    見到托曼像是一個急於得寵的孩子一般向著自己獻寶,小玫瑰不由得臉上露出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她歪嘴一笑道:


    “表現的不錯,你要知道,我的父親可是個老滑頭,若是沒有看到足夠的利益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將寶壓在任何人身上!”


    聽到小玫瑰的話後,托曼先是欣喜,接著臉上的表情一僵,又恢複到了一副愁容。


    “可是敵人是有著巨龍助陣的,我們真的能打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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