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熊雖然盡量壓低了聲音說話,但他那粗獷的嗓音即便降低音調,也足以震懾一般的野獸。


    因此,不僅他麵前的裏昂和萊安娜聽得清清楚楚,就連臨冬城內的許多士兵和守夜人也都聽到了他的聲音。


    但這次迴應灰熊的,卻是不少士兵毫不猶豫的拔劍以及城頭上的黑衣守夜人張弓搭箭的聲音。


    仿佛隻要下一刻灰熊有所異動,他們便立刻格殺勿論。


    但裏昂隻是微微一笑,抬手製止了手下們的護主舉動。


    “灰熊,你為什麽想跟我打一場呢?”


    “在您身上,我感受到了不亞於冰原熊王的氣息。”


    灰熊昂首挺胸,毫無懼色地直視著裏昂。它突然用力扯下覆蓋在身上的熊皮,露出其毛茸茸的胸膛,上麵肌肉堅硬如磐石,而一道醒目的傷痕橫亙其間,宛如在大理石上用五指深深劃過的痕跡。


    “這道傷疤,正是那頭冰原熊王留給我的印記。人們常說,傷疤是男人的榮耀徽章,但對我來說,這卻是一種恥辱。直到我將其熊掌斬下,作為我新的家徽之前,這份恥辱都如影隨形。”


    “即便與我交手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你也依然堅定你的決心嗎?”


    裏昂望向灰熊時,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夠了,灰熊,你膽敢挑戰裏昂總司令的威嚴,這是不可容忍的!”


    這時,萊安娜見兩人即將動手,立刻出聲喝止。


    雖然她並不認為灰熊會在與裏昂的對決中落敗,畢竟相較於哈裏斯爵士那種雄壯的身形,裏昂的體格還顯得稍顯單薄。甚至在北境人的審美眼光中,裏昂的身材也顯得稍許瘦弱。


    然而,萊安娜內心深處卻並不想看到裏昂受傷。她對他有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感,仿佛自己應當無條件地服從他的意願,就如同曾經的熊島之主對史塔克家族的忠誠侍奉一般。


    當然,此時年幼的萊安娜尚未意識到,這種情感其實就是一種名為愛慕的情感。


    而這種愛慕之情,無疑是在她聽聞了奶媽講述的裏昂獨自一人擊退夜王的英勇事跡後,在潛移默化中滋生出來的。


    在臨冬城的城防軍一臉不善地將我和其他來自熊島的兄弟們團團圍住之後,灰熊似乎才如夢初醒,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犯下了何等愚蠢的錯誤。


    但他雖然對挑戰裏昂感到後悔,但卻從不認為自己會輸。


    “一個能夠降服巨龍的男人,豈是你這樣的凡夫俗子所能輕易挑戰的?”


    斯派修姆已在多日前被提拔為裏昂的貼身護衛,悄無聲息地守護在他身旁。


    他實力超群,擁有了超凡入聖的裏昂一半的實力,看待世間眾人時,已有了幾分俯視螻蟻的漠然。


    灰熊也察覺到了斯派修姆的到來,並且注意到了他背後那柄猶如熊島戰士所用的雙手劍,盡管它的尺寸並未達到熊島戰士所使用的那般龐大。


    “這位侍衛長大人,我聽說加入守夜人全境扞衛者的條件是必須打敗一名守夜人全境扞衛者,是麽?”


    “沒錯。”


    “那好……我要挑戰你!”


    當聽到灰熊自信滿滿的話語時,斯派修姆難得一愣。


    “我是最能打的全境扞衛者,你要不換一個吧?看得出你實力還可以。”


    然而,斯派修姆的好意當即被灰熊所誤解了。


    “不!我灰熊要打就打最強的。”


    然而,僅幾秒鍾後,灰熊的話語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噗通的巨響。


    斯派修姆像提起一個孩子般將灰熊拎在手中,隨後連同他手中的劍一並,將灰熊整個人高高舉起,毫不留情地直接扔出了城外。


    隨後,斯派修姆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土,目光轉向其餘熊島戰士,問道:


    “還有願意加入的嗎?”


    熊島戰士們頓時鴉雀無聲。他們中實力最強的戰士剛剛已經像大熊玩偶一樣被輕易扔飛,麵對斯派修姆展現出的恐怖實力,他們自然也都打消了挑戰的念頭。


    實際上,普通的守夜人全境扞衛者的實力與熊島戰士大致相當,但頂尖高手之間的實力差距卻是天壤之別。


    “裏昂總司令,您的這位侍衛長就是全部守夜人裏麵最能打了吧?”


    萊安娜在親眼目睹了斯派修姆的實力後,眼中充滿了崇拜之情,不禁如此問道。


    在過去的日子裏,鐵民或是來自冰封海岸的野人時常會突然襲擊熊島。由於島上的男人們通常在這時候出海捕魚,女人們便不得不挺身而出,肩負起抵抗侵略者的重任。這也使得熊島的女性逐漸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女戰士文化。


    萊安娜更是以熊島第一勇士為目標,日夜不綴的練習著劍術,幻想著將來的某一天自己可以同北境之王並肩作戰。


    對此,裏昂隻是微笑而不言,反而是斯派修姆替他作出了迴答。


    隻見斯派修姆麵帶恭敬地看向裏昂,說道:


    “我之所以能擁有如今的實力,全都歸功於裏昂總司令的悉心教導。”


    在維斯特洛上,鮮少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例子,所以斯派修姆此話已經證明了教導他的裏昂,實力比他還強。


    在場的北境人大多隻見過裏昂騎著龍或手持琉星大殺四方的場景,卻鮮少有人親眼目睹過他真正的戰鬥風采


    即便如此,大家對裏昂的實力預測大概和斯派修姆差不多的同等力量水平,對於超凡入聖他們壓根一點概念都沒有。


    而裏昂自從超凡入聖之後,也一直沒有碰到一個像樣的對手,甚至有了琉星和龍之後,都鮮少和人親自動手了。


    然而,萊安娜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用滿眼渴望力量的眼神看向了裏昂,她鄭重其事的懇求道:


    “裏昂總司令,可否讓我也拜在您的門下學習?我不求有您的侍衛長這麽強,隻要將來能讓我打得過其他熊島戰士就行!”


    “額?”


    裏昂看著麵前的少女萊安娜,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禁開始幻想,當萊安娜成年後,手提雙手劍,如同女版蓋倫一般揮舞著大寶劍在敵人堆裏轉圈圈的場景,想到這裏,他不禁一陣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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