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兵買馬的隊伍翻過一座山後,山腳下出現了一個頗具規模的鄉鎮,“大人。”迪肯斯湊到了裏昂跟前,“前麵就是灰鴉村了。”


    “嗯”在馬車上假寐著的裏昂眼皮也不抬,算是做了迴應。


    見裏昂是一副如此反應,迪肯斯便沒有再多說什麽,由於他目前的身份很尷尬,說是俘虜,但也沒被拷著,說是自由人,但他確實戰敗了,更何況他和裏昂已經結下殺弟之仇,迪肯斯更不可能宣誓效忠裏昂或者加入守夜人。


    但一想到即將迴到自己的地盤後,裏昂身邊加起來不過十幾個人,恐怕再難以翻出什麽風浪。


    不過若真把裏昂強行留下,這些守夜人一人雙馬,很難不走漏風聲,到時候不僅得小心守夜人軍團的報複,北境的各大領主也不會對攻擊守夜人的行為視而不見。


    “哼。”突然,迪肯斯感覺到耳邊傳來了一聲響亮的響鼻聲,驚得他閑著跳起來,連忙轉過身發現那位背著雙手劍的守夜人正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用一種俯視螻蟻的眼神看他。


    仿下一刻佛迪肯斯隻要生出一絲邪念,那巨大的雙手劍的劍鋒就要瞬間掃過他的脖子。


    迪肯斯下意識的忍不住一縮脖子。


    他隻是有點想不明白,像他這樣厲害的守夜人老兵怎麽會甘心在一個貴族少爺手下做事?當然…那個貴族少爺倒也不是什麽紈絝,殺起人來更是兇殘的一批。


    “傳聞中守夜人軍團不是落寞了嗎?怎麽會有這般人物出現在這裏,讓我碰上。”自認倒黴的迪肯斯隻得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關於複仇的念頭,隻是老老實實帶路。


    進了村,裏昂的隊伍走在一條主幹道上,路旁的房屋內投來一雙雙或敵意或迷惑的目光,看著眼前這支人員結構怪異的隊伍。也有不少人看到自己的親人垂頭喪氣的穿著守夜人的黑衣,護衛在一個貴族少爺身旁。


    走到村中心,一個年長但有威望的老人攔下了裏昂。


    “守夜人大人,不知您來此有何貴幹?”


    “為我的部隊招募人手,購買必要的物資,以及交易…”


    老人首先搖了搖頭,“很抱歉,大人,我們的村子裏並沒有渴望加入戰爭的青年,更何況是守夜人的部隊。”顯然,年長的頭人對裏昂的話並不感興趣。


    “守夜人的部隊怎麽啦?難道我們跟野人作戰不就是為了保護你們麽?”裏昂有些奇怪這老頭的態度。


    “話雖如此,但灰鴉村距離前線太過遙遠了,這裏的人承平已久,恐怕無法為大人效力。”老人再次搖了搖頭。


    “承平已久?嗬,可笑的說法,相信你已經認出了我的隊伍中有些新兵的麵孔,他們之前是做什麽的又為何選擇加入守夜人,我想你很清楚。”裏昂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同時一揮手,斯派修姆便立刻推出了躲在人堆裏的迪肯斯。


    “這…大人,您有所不知,現在的年景是一年不如一年,村裏無地的年輕人總要出去奔個活路。”


    令裏昂沒想到的是,把迪肯斯推出來眼前這位老人居然還有說法,說的…還有那麽些道理。


    “歪理,你們村裏的人活不下去了就出去搶別人嗎?”聽到這話,裏昂瞬間怒了,跳下馬車徑直走到老人麵前。


    幾個村裏年輕力壯的年輕人頓時挺著茅草叉想擋在老人前頭,而裏昂部下的守夜人精銳更是不甘示弱,張弓搭箭瞄準了任何一個有所異動的人。


    就連新加入的守夜人新兵們也不情不願的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對準了往日朝夕相處的村民們。


    見到新兵們此舉,不光老人瞪大了眼睛,就連迪肯斯也滿臉不解,這幫土匪何時被裏昂灌了迷魂湯?他怎麽一點都沒發現。


    “現在,我們能談談條件了吧。”


    此時,臉上掛著的淡然微笑的裏昂,在老人眼中與擅長蠱惑人心的惡魔無異。


    “叔叔,退下吧,我是灰鴉村的村長,我來跟守夜人的大人談。”


    “很好。”裏昂轉過頭,麵對迪肯斯,靜待他說出一個條件。


    “我的村裏可以出一百二十六個憧憬戰爭的年輕人,但你得答應我,將他們每一個人的性命都妥善對待,我不希望灰鴉村往後被迫改名叫寡婦村。”迪肯斯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因此給出的條件異常豐厚,聽的他叔叔當下就想反對,但看到迪肯斯製止的眼神後便愣在了原地,最後什麽也沒說。


    “這個我可以保證,不會讓他們白白送死,但凜冬將至,戰爭與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他們大部分都是有家室或者還沒結婚的年輕人,我不希望他們不情不願的穿上黑衣。”


    “我不強求他們每一個人都宣誓效忠守夜人,但若是有人肯立誓,我也不會阻攔。”


    “既然如此,每個人5銅星的安家費,他們立刻就能加入你的隊伍。”


    裏昂揮了揮手,山姆從裏昂給他的經費中撥出了6金龍加3銀鹿,交到了迪肯斯手裏。


    “你突然變得這麽痛快,我想知道原因。”裏昂雖然有騎砍麵板兜底,能保證這些新兵們最基礎的忠誠,但事情發生的太順利了,順利的讓裏昂心生疑惑。


    “我作為灰鴉村的村長自然要負責給村民找條活路,而大人您和您的手下…”說話間,迪肯斯略有心悸的看了斯派修姆一眼,咽了口唾沫後繼續說道“您跟您的部下都是有能力的,這我不會否認,相比於跟著我打家劫舍,還是跟著您更有前途。”


    “確實是個識時務的選擇。”聽完迪肯斯的解釋,裏昂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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