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這咋還沒輪到我?”


    休息室中,王虎放下手中被擦的鋥亮的吉他,疑惑地從窗戶探出頭向外看。


    為了能夠順利完成彩排,他戴著耳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斷在休息室中練習,對先前舞台上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情。


    吉他都擦了四五遍了,怎麽還沒來通知!


    這都等到花兒都快謝了,林姐怎麽還不念自己的名字……


    “砰!”


    隨著休息室的門被重重推開,王虎滿臉期待地轉過身子,興奮地叫道:


    “是不是輪到我了!”


    進來的姑娘臉色有些古怪,看著剛剛摘下耳機的王虎,沉默了半秒後,她輕輕搖搖頭,如實說道:


    “謝會長說,彩排的時間不夠用了,今晚你的表演環節暫時跳過……”


    她迅速將先前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說到最後,她看向王虎的眼神中充滿了惋惜:


    “虎哥,你也別太著急,雖然今晚的彩排不能登台,但明天的迎新晚會上還是有你的位置的!”


    “會長也真是的……”


    小姑娘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離開。


    偌大的休息室中,隻留下雙眼有些呆滯的王虎一個人……


    得,合著剛才練習了那麽久,白練了!


    “damn!”


    白白緊張了半天!


    靠!


    迴過神來後,王虎一拳憤怒地砸在軟綿綿的沙發上,最終隻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一語成箴。


    真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還真讓自己說中了,當初就該攔住謝運的……


    唉!


    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句重重的歎息。


    王虎放下手中的吉他,推開休息室的門,循著觀眾席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來今晚隻能當觀眾了。


    沒事兒,不就是個彩排嗎……


    當觀眾也挺好!


    台上的混亂宣告結束,林妙音站在舞台上重新主持著大局,她清了清嗓子,聲音清脆: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文學社的學子們入場!”


    她的話音落下,身穿儒袍的幾人一一魚貫入場,儼然一副古代學子的風範。


    為首的謝運一身白衫,手中握著一把折扇,這身造型顯然是經過精挑細選的,背後樸素的幾人儼然成為了背景板。


    頗有一番“才子”的模樣。


    或許是臉上抹了膩子的緣故,在閃光燈的照射下,隱隱有些反光……


    “真別說,你孫子的這副打扮還挺不錯!”


    看台上的劉誌忠高高豎起大拇指,他的話鋒一轉,嘴角微微揚起:


    “就是跟我年輕時相比,還差了點!”


    謝樊民一聽,上一秒還陰沉著的老臉頓時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你就接著吹吧!”


    拋開別的不談,他老謝家在顏值這方麵的基因絕對沒的說!


    誰年輕的時候還不是個風流浪子了。


    看著舞台上打扮的風光靚麗的謝運,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緩緩吐出一口氣:


    “可就怕華而不實啊……”


    外表哪怕再好,也不如肚子裏有二兩墨水。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古往今來,諸如此類的事情發生的實在太多了,希望不會出現在自己孫子的頭上……


    謝樊民輕輕摩挲著下巴,隨後輕靠在椅子上,心中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劉誌忠緩緩閉上眼睛,半躺在背椅上,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你自己孫子的水平難道還不清楚嗎,人都老了,就別那麽杞人憂天了……”


    腦海中浮現出劉洋的那張臉,他的嘴角漸漸有了笑意:


    “操心那麽多有什麽用,接下來的路,這群臭小子們遲早要去闖的。”


    謝樊民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終究沒說出任何話來。


    道理他都懂。


    “我就怕這小子走到歪路上去了……”


    似乎是怕不吉利,這句話謝樊民並沒有說出口,隻是心頭隱約有些擔憂。


    “少年自當扶搖上,攬星銜月逐日光!”


    林妙音注視著台下的觀眾席,臉上帶著微笑,朗聲開口:


    “接下來讓我們將舞台交給幾位老學長,不知道他們會為我們新入學的學子,帶來怎樣的寄語!”


    按照流程來講,這階段的文藝環節,是要依靠平日所作的詩詞來迎接入學的新生。


    大致的主題也是圍繞著鼓勵和勸誡來進行開展!


    可以說是一種另類的開學寄語!


    鏡頭拉近,給到舞台上的幾人。


    “不知幾位,誰準備先來?”


    林妙音的話音剛落,站在側麵的一名儒袍學生向前邁出半步,輕聲道:


    “我先來吧。”


    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次彩排上的看點在於謝運和江眠兩人,他們這些人無非就是上來充當陪襯。


    既然都是上來湊數的,先後的順序倒顯得不是那麽重要了。


    誰上都一樣,早弄完早下台歇著。


    畢竟明天晚上的迎新晚會才是重點。


    想到這裏,他毫不猶豫地握住筆杆,飽蘸濃墨後,重重落筆在雪白的宣紙上。


    約莫兩分鍾後,一首七絕詩躍然紙上。


    “翠柳西樓莫道高,長空倚劍路更遙。”


    “鯤鵬休說鵬程遠,心有花紅亦可驕。”


    他的聲音渾厚,迅速掃視一眼台下後,將提前準備好的語句念出:


    “希望各位學弟學妹們,心懷希望,目標驕遠,皆能如鯤鵬傲臨九霄!”


    說完這句話,他輕輕拱了拱手,退至眾人身後。


    “有點意思。”


    謝樊民眼中頓時起了興趣,身體微微前傾,在這種年紀,能夠作出這首詩,看來文化底蘊不淺。


    “一首天馬行空之作,不錯!”


    劉誌忠的眼裏也隱隱有著讚歎浮現。


    “我覺得這首詩很有味道,你小子,幹的漂亮!”


    謝運輕搖著手裏的折扇,笑著點了點頭。


    其他人同樣紛紛附和,台下同樣也有著紛起的叫好聲傳來。


    “都給我誇不好意思了,哈哈!”


    率先提筆的那個學生靦腆地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其他人:


    “我這也算是給大家拋磚引玉了,接下來你們誰上?”


    他的話音落下,另外的兩位學生爭先恐後的邁步向前,將提前準備好的詩詞一一展示了出來。


    一時間叫好聲不斷!


    “文學社的這群學生,肚子裏還算有點兒墨水,這手字寫得也不錯!”


    謝樊民靠在椅背上輕輕點著頭,顯然還在迴味著先前那幾名學生寫的詩詞。


    雖然詞風依然略顯稚嫩,可在這個年紀能有這樣遣詞造句的水平,已經很不錯了!


    “要輪到你孫子了。”


    劉誌忠拄著拐杖慢慢站起身,顯然,他也很好奇,被寄予厚望的謝運,能寫出一首怎樣的詩詞出來!


    至於自己家裏的那個臭小子,死活不願意往文學這方麵去發展!


    一想起來這事兒,劉誌忠心裏就有些鬱悶,看看人家孫子的氣質,再看看自己家那吊兒郎當的臭小子,簡直沒法比!


    經過劉誌忠這麽一提醒,謝樊民眼睛眯了眯,扶著欄杆站起身,直勾勾地盯著舞台上意氣風發的謝運!


    先前那檔子事已經夠丟人的了!


    現在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江眠學長,真對不住,後台這邊隻準備了他們幾個人的服裝道具,暫時沒有多餘的了,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麵前不斷道歉的小姑娘,江眠咧嘴一笑,語氣輕鬆:


    “沒關係,穿不穿都一樣!”


    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服裝道具無非是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更何況他本來就是突然加進來的,沒有準備服裝也在情理之中。


    “也是,江眠學長本來就很帥!”


    負責服裝道具的小姑娘抬起頭,一張小臉漲的通紅,說話也有些結巴。


    聽到她的這句話,江眠先是一愣,隨後厚著臉皮豎起大拇指:


    “你眼光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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