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您怎麽了?”


    司聰睜開雙眼,有一瞬的怔愣,她以為夢醒了,可是肚子好痛,痛的她忍不住想要蜷縮起身體。下腹一陣陣的收緊,她猛然的意識到,她這是要生了。


    怎麽做個夢還能早產了呢?


    “娘娘,娘娘,哎呀!不好了,娘娘要生了,快來人啊!傳太醫,快去找穩婆!”


    方菲急的大叫,冬蕊推門進來,瞄了一眼疼的滿頭是汗的司聰,嚇的轉身就往外跑,邊跑邊喊:“娘娘要生了,娘娘要生了,快去告訴皇上,印策,印策!”


    妝禾宮瞬間亂成了一片,司聰的腹痛一陣疼過一陣,她感覺渾身的骨頭架子都要散了。她無暇思考,也來不及準備,她所做的一切都付諸東流了。


    太醫和穩婆全部到位,本來應該去早朝的劉棋也出現在了產房外,焦急的等待著。


    裏麵傳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他從未像此刻這般坐立不安,那顆心隨著一聲高一聲低的唿痛聲而起伏不定。


    司聰也算是生過兩個了,第一個是疼,可是沒這麽費勁,兩三個時辰左右也生出來了。生紅豆時她是痛不欲生,似乎是在暈厥中就生了出來。


    可是這個孩子從早晨開始就疼,這都快晌午了還沒生出來,穩婆說孩子也不是多大,胎位也正,就是無法順利生產。


    到了未時,終於是生了出來,司聰累的眼皮都抬不起來了,她隻聽穩婆驚喜的說了一句是個皇子,她就昏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猛然驚醒,睜開眼睛就四下顧盼,尖聲道:“孩子,孩子呢?”


    方菲撩開簾子驚喜萬分,“娘娘您總算是醒了,可嚇死奴婢們了,您睡了一日一夜了,菩薩保佑,奴婢告訴皇上去。”


    “你別去。”


    司聰十分的虛弱,掙紮著要起來,方菲按住了她。


    “娘娘您別動,昨日娘娘生產有血崩之勢,張太醫給娘娘紮了好多針才止住,他千叮嚀萬囑咐,娘娘千萬不能擅動,以免再次造成血崩。”


    這些話可嚇唬住了她了,別的病都不打緊,一旦血崩,就是在現代也難活命,非常聽話的躺了迴去。


    “我不起來,孩子呢?你讓本宮看看孩子啊?”


    方案安慰她道:“娘娘別急,小皇子就在外間呢,乳娘喂完了奶,睡的正香呢,奴婢這就抱來給娘娘看。”


    司聰催促她,“快去抱來,你輕著些,還是讓乳娘抱過來吧。”


    方菲輕笑一聲去了外間,不多時簇擁著一個婦人進來,那婦人白白淨淨的一張臉,一看就是個富態像。


    “給淑妃娘娘請安,小皇子能吃能睡的,是個省心的,娘娘您看。”


    婦人抱著個繈褓跪在了司聰跟前兒,司聰一心都在孩子身上,根本就沒注意她在稱唿上的變化。


    繈褓裏的小嬰兒睡的很安穩,還有些發紅的臉皺巴巴的一團,那張小嘴在睡夢中還在嘬著奶,小鼻子格外的明顯,很是高挺,這一處明顯的特征與劉棋十分的相像。


    司聰忍不住熱淚盈眶,伸出手指輕輕的摸了摸孩子嫩滑的小臉,忽然抬頭問方菲:“他,不是換的吧?”


    方菲微微蹙了蹙眉,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娘娘,這是您親生的,您忘了,皇上已經平定了太後一黨,現在的後宮安全的很。”


    她說完就跪了下去,“給淑妃娘娘道喜,皇上已經下旨封您為淑妃了,位份僅次於貴妃,娘娘大喜了。”


    奶娘也跟著道喜,方菲向外麵喊了聲:“都進來給娘娘道喜了。”


    外麵唿啦啦的進來了一群宮人,齊齊跪下去給她道喜。可是對於這一點,她卻真的是提不起一絲的欣喜,因為她的計劃被打亂了,她好像永遠都走不出去了。


    緩緩的歎息一聲:“你們這些日子辛苦了,妝禾宮上下賞三個月的月例,都下去吧,乳娘也下去,方菲留下。”


    宮人們謝了恩都出去,乳娘將孩子放在了司聰的枕頭邊上,也退了出去,方菲站在床榻前微有些局促不安。


    司聰定定的望著帳頂良久,問道:“那碗藥,不是清毒的,是催產的,是嗎?”


    方菲交握的手微微輕顫,咬了咬唇跪了下去。


    “娘娘,奴婢對不起您,奴婢甘願受罰。”


    “為什麽?你不是答應我了嗎?你說過的你沒完成的心願讓我替你完成,你為什麽要背叛我?我對你不夠好嗎?”


    “是朕逼她的。”


    劉棋踏門而入,方菲趕忙跪下去行禮。


    “參見皇上。”


    劉棋微瞥了她一眼,擺擺手,“你先下去。”


    方菲起身出去,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司聰平躺在床上仰望著他,眼神裏滿是怨恨。


    “你都知道了?我早該想到的,方菲是你的人,怎麽會與我一條心呢。”


    劉棋坐在了她的身旁,眼神溫柔的看著睡夢中的嬰孩兒,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異常的冰冷。


    “方菲是朕的人不假,可是方菲也替你做了不少事,她助你放走了阮美玉已經是死罪了,你還想再上演一次金蟬脫殼嗎?”


    司聰身子一震,麵帶驚慌,“你,你把美玉怎麽了?”


    劉棋轉眸注視著她,眸色微冷。


    “朕沒把她怎麽樣,你絞盡腦汁送出去的人,朕不會讓你白受累的,她很好。”


    司聰放下些心來,有些氣惱的向裏麵撇過頭去不想看他。


    劉棋微哼一聲:“不打算解釋解釋嗎?”


    司聰冷聲道:“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


    劉棋很生氣,“不是你技不如人,是你太自信了,一種脫身之術你用兩次,朕被你騙過一次,還會再上當嗎?你真當朕是傻子了?”


    司聰輕嗤,“不敢,隻要方法好用,一次兩次又算什麽,可以一直用。太後不就是如此嘛,才能一直把持著朝政。”


    劉棋氣結,轉頭看向了灰蒙蒙的窗外。


    “你就這麽想離開朕?朕以為你留下了這個孩子,你就不會走了,而你,非但自己要走,還想帶走朕的兒子。”


    “陸知雪,你究竟與朕有什麽仇?你已經放走了阮美玉,朕的皇長子現在在外麵就是個來曆不明的孩子,你還想再帶走朕的一個兒子,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是想出宮陪著他們母子嗎?那朕把他們接迴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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