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們之間的情分呢?她叫了她近十年的娘啊,她就這般一點舊情都不念嗎?


    “對不起......。”


    “你沒資格說這些。”


    董氏無情的打斷了她。“木大小姐,我女兒,的死,與你無關,你迴去吧,別再來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這裏,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董氏神情決絕,目光看向西牆角她來的那道小門的方向,久久沒有收迴。司聰頹然的垮下肩膀,什麽都說不出口。


    她還能說什麽呢?董氏的意思很明白了,她不會認下她這個女兒,她的女兒隻能是奚含靈,而不是土司之女 ,木瓊菡。就算是她苦苦哀求為自己爭取了她的憐憫,她又該以什麽樣的身份迴到京城呢?她還能繼續做侯府的太夫人,繼續做司記的掌舵人嗎?


    不!都不能夠了,她迴不去了,她再也迴不去了。董氏是明智的,她看明白了這一點,她迴去,是禍不是福。


    她太,爭強好勝了,以至於,丟了性命,丟了奚含靈那副軀殼。


    “木大小姐,人這一生要經曆很多變故,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感激你拿我當做長輩,可我這裏,不是你的避風港。你還有家人等著你迴去,我相信,你在哪,都會過的很好。願你,得償所願,萬事順意吧。”


    董氏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司聰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緩緩地跪了下去,重重地的磕了三個頭。


    “娘,保重!”


    她輕輕抽噎,雙肩猛烈的抖動,伏在那裏良久,方起了身,再次看向董氏消失的牆角,轉過身,悵然的離去。


    董氏躲在牆角後,捂住嘴淚如雨下,她不舍十年的母女情,她亦是難舍,可是她不能帶她走,她不能讓親生的女兒白白死了。


    “原諒我,孩子,你留下才是最好的結局。”


    司聰悄聲走出了那道門,失魂落魄的向來路走,腦海裏都是董氏那決絕的神情和冰冷的語氣,她最後那道似有所思的目光令她停下了腳步,忽然就跑了迴去。


    她說這裏沒有她想要的東西,那就是她知道了那封信的存在,她最後看著的地方,一定是藏信的地點。她撒腿狂奔很快就到了那道小門處。


    她低頭仔細查找,木門後有一塊大石頭,石頭下的土似是鬆動過,司聰忙蹲下身去用手挖,挖了有半尺深,果然挖出了一個布袋子。


    她欣喜若狂的打開,卻登時就驚住了。


    布袋子裏並不是什麽信,而是她那塊金燦燦、沉甸甸的,象征著太夫人身份的禦賜金牌。


    她懵了,徹底懵了,她將那塊金牌捂在胸口拚命的奔跑,一邊跑一邊哭。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她看到那封信了,她留她下來,不是因為她無法迴到那個身份,而是為了給她的女兒報仇,給那副軀殼報仇。那她算什麽?她對她隻有利用沒有親情嗎?


    她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腸寸斷,在寂靜的長街上引來了一陣狗吠聲,前麵一個人擋住了她狂奔的身體,她一下子就撲了進去。


    受驚的小鹿般抬頭看去,竟是薛慕彥,她一頭紮了進去,嚎啕大哭起來。


    薛慕彥邊撫著她的後背邊哄著道:“你這麽哭,會引來官兵的,忍一忍,我們迴去再哭行不?”


    司聰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捂著嘴抽噎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任由薛慕彥半推半抱著的向破祠堂而去。


    走了好久才迴了破祠堂,司聰早哭的沒了力氣,而是趴在薛慕彥的背上睡著了。薛慕彥輕輕的放下她,看著她胸口的衣襟處露出來的一截金色,神色不安的蹙了蹙眉,小心的將那金牌往裏塞了塞,脫下自己的衣裳給她蓋上。


    她渾身髒兮兮的,臉上一道黑一道紅的,手上也都是泥巴,腳上就更不用說了,鞋子都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


    他無聲的搖搖頭,輕輕脫下了她的鞋襪,起身向那條河溝走去,洗刷幹淨後,又生火烤幹。他坐在她身邊看著她髒兮兮的小臉,心疼的想要撫上去,可是停在了半空又收了迴來。


    他知道她出去了,他一路遠遠的跟著她,跟著她去了那個地方,。他就在外麵等著她,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她,而她出來了,卻又跑了迴去,他的心緊緊地揪在了一起。


    看到她再次跑了出來,他放心了,可是她卻哭的那樣傷心,那樣絕望,他的心滴血一般疼。他害怕她一去不複返,又心疼她傷心難過,可事無兩全,她總要割舍一方,而他,從不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內。


    木柴發出炸裂的嗶啵聲,司聰微微動了動,薛慕彥忙移開盯著她的視線,等她安穩了,又轉迴頭繼續看著她,看見她把他的衣服又夾在雙腿間,無奈的搖頭笑笑,輕輕的抽了出來,又給她蓋上。


    他就那樣看著她,舍不得移開眼睛,即使眼皮打架,也舍不得閉上,看著看著,就歪在了她的身邊睡著了。


    司聰是在他的懷裏醒來的,像一隻溫順的貓兒一樣,緊緊貼著他的胸膛,一條腿還不客氣的騎在他的身上。


    司聰臉上一陣火燒,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睡著睡著就睡過了界呢?昨晚,他們不是分睡兩旁的嗎?


    不對不對,昨晚她不是走了嗎?腦海裏是昨晚在柳府別院發生的一切,她最後是怎麽迴到這裏的?是薛慕彥,是他帶她迴來的。


    她心中一跳,小心的抬起頭看向他熟睡的臉,他又是怎麽知道她去了哪裏的?他不會是跟蹤她吧?


    她微一動彈,薛慕彥就醒了,低頭看向她,微彎了唇角。


    “醒了?”


    司聰尷尬的抽了抽唇角,趁機抽出身體,滾到了一旁。薛慕彥長長的舒了口氣,也坐了起來,動了動被壓麻了的胳膊,看著一臉窘迫的司聰暗暗好笑。


    “餓不餓?”


    司聰的肚子很合時宜的叫了一聲,薛慕彥笑了笑:“我們去洗漱,看那附近有什麽能吃的,弄點迴來。”


    司聰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手,點了點頭,拿起鞋襪驚訝的看向他。


    “你,你還給我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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