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聰不足為奇,一個瘋婦,朝不保夕的,這麽久才死了,都是奇跡了。


    “死就死吧,哪日不死人,記掛著她作甚。”


    銀花還似欲言又止,司聰不高興了。


    “跟你阿母還藏著掖著的,不想說你就後麵睡覺去,我可沒工夫跟你在這猜。”


    銀花見司聰生氣了,忙道:“王氏死的不體麵,是被人從那暗窯子門裏光溜溜抬出來的,就扔在了亂葬崗,連個草席都沒有。”


    司聰驚住。


    “窯子裏?為,為什麽是在窯子裏抬出去的?”


    銀花歎了一聲。


    “王氏是早上抬出去的,下午的時候,徐家伯父來找花婆婆,特意說了這事,王氏一直在街上乞討度日,後來就不知所蹤了,那門子裏的人說,王氏是被他男人送進去的,賣了些錢,他男人拿著錢走了,沒幾日,王氏就死了。”


    司聰聽的目瞪口呆,半晌才找迴了聲音。


    “徐,徐來福?”


    銀花有些悲痛的點點頭。


    “徐家伯父說是他,阿母,他也太狠心了點,自己偷衣搶吃的,餓不著也凍不著,不管大伯母的死活也就算了,還,還這樣糟踐她,阿母,他咋這般沒人性呢!”


    銀花說著落下淚來,憤憤不平。


    “大伯母近期都見好了些,想是徐功要放迴來了,她也不那麽瘋了,街坊們都可憐她,也時常救濟些吃食給她,前些日子,花婆還給她送過包子。”


    銀花嚶嚶的哭了起來,罵道:“天下哪有這樣做丈夫的,大伯母就是再不濟,也給他生了五個兒子,他怎麽就狠得下心腸,他還是人嗎?”


    司聰穩了穩心神,嗤了一聲。


    “他本就是這樣的人,從來就是自私自利,唯利是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年輕時變著法的躲著服徭役,父親和兩個弟弟都替他死了,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徐功不就是受他唆擺,又被他舍棄的例子嗎!”


    銀花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嚇了司聰一跳。


    “你發什麽狠?惡人自有惡人治,他這副德行,看不慣的人多了,早晚有人收拾了他。”


    銀花氣鼓鼓的撇著嘴,司聰微凝片刻。


    “你明早就迴去,置一副棺槨,把王氏埋了,等徐功徐利迴來,也有個地方憑吊去。”


    銀花舒了口氣,其實她和花婆就是這個意思,再有深仇大恨,人已經沒了,畢竟親戚一場,她實在是不忍心。


    於是,銀花隻住了一晚,第二日早早的就迴去了縣城,收斂了王氏,埋在了荒郊野外。


    又過了一個月,天氣正炎熱,食肆的生意也不如天涼快時人多,三三兩兩的客人也是吃的滿頭大汗。


    司聰貓在屋子裏吃著冰飲,旁邊是一盆冰塊散發著陣陣涼意。


    她知曉這製冰的方法,可是不能用在鋪子上,和記食肆已經夠招蜂引蝶的了,她可別在出風頭惹人眼紅了。


    不過,冬日裏倒是采了些冰放在冰窖裏,隻是特別熱的時候,拿出一兩塊來消暑。


    這裏有些實力的酒樓飯館也都如此,家家都有冰窖備著冰用。


    屋裏涼快,司聰也不困,看著這幾年自己創下的基業就歡喜。


    家裏如今也有了奴仆,雖是不多,可是洗衣做飯、打掃庭院的人還是有幾個的。


    司聰也沒想著唿奴喚婢的,過貴妃般的生活,至少讓自己能輕快些,她在鋪子裏這一天就夠忙的了,迴來還要當家庭主婦,那不累死了。


    她也學著這裏的風俗,給幾個女兒置辦了產業,將來作為嫁妝隨嫁。


    金花是頭大的,為這個家操勞也是最多的,司聰想著,她一定要多一些的。


    田產五十畝,雜貨鋪子,糧油鋪子各置了一間,還有那新開的食肆,都在金花的名下。


    銀花她們也是,每人先按照兩間鋪子置辦,她想著,往後每人都給陪送一間和記食肆。


    還有宅子,孩子必須有自己的宅子,萬一在婆家受氣了,迴自己的宅子多硬氣啊!


    也不急,孩子們出嫁還早著呢,想起什麽就置辦什麽,總之是不能讓孩子們委屈著。


    司聰想著想著就笑了,錢財這個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能給孩子的她不會自己留著,何必等著死了當做遺產叫孩子們心裏不滿呢!


    正琢磨的開心呢,她屋裏的仆婢橘朵撩簾子進來。


    “娘子,二姑娘迴來了,說換了衣裳就來拜見。”


    司聰一怔,嘴裏叨叨著,“怎麽大晌午的迴來,早晚涼快點不好趕路的嗎!”


    吩咐道:“去給二姑娘製一份冰飲來,把冰鎮的果子也拿上來。”


    橘朵應著下去,沒一會兒,銀花換了身幹淨的衣裳進來,還沒坐穩,一碗冰飲就下了肚。


    司聰埋怨道:“知道你熱,可也不是這麽個喝法,小心傷了脾胃。”


    銀花似是渴極,與那橘朵道:“再來一碗。”


    司聰攔著道:“這還了得,去倒茶來,緩一緩再喝。”


    橘朵又下去,司聰拿著絹帕給她擦臉,不多時,橘朵端上來茶盞,銀花卻不叫她伺候,讓她退了下去。


    司聰訝然,“你這是有話要說?”


    銀花頷首,喘了口氣說:“徐來福,死了!”


    司聰愣了一瞬,唇邊漾起一抹快意的笑,報應終於來了。


    “快說說怎麽死的?”


    銀花微晃著腦袋不可思議的搖著頭。


    “真是萬萬沒想到,殺死徐來福的,竟然是徐功!”


    司聰驚了一瞬,繼而換上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嗤笑兩聲。


    “沒什麽想不到的,他做了那樣的豬狗不如事,是個人都不會放過他,徐功一定都知道了,之前的那些事也都知道了,他一定恨死了他阿父。”


    銀花點頭,“沒錯,徐功出來後,我帶他去祭拜了他阿母,不過大伯母的死,我什麽也沒說,隻跟他說了徐名他們的事,他得知家裏的變故後也很吃驚,也去找過他阿父,聽說徐來福也不管他的死活,就自己合適拉倒,後來,就出了這件事。”


    司聰的心情無比舒暢,她恨徐來福入骨,早想蝕骨剜心,可算等到他滅亡的一天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他是罪有應得,死在自己兒子的手裏都便宜了他了,他就該受極刑之苦,方可慰我怨恨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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