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聰怔愣片刻,瞬間又恢複平靜,有些事,不是想瞞就能瞞一輩子的。


    就花婆日日往她這裏跑,除非是瞎子,誰人看不出些貓膩來。


    再說金花幾個幾乎日日往集上跑,總會看見一兩張熟悉的麵孔,她也早打算好了說辭,瞞不住時,自有她的理由搪塞過去。


    半月未見,徐老太太瘦的形銷骨立,精神狀態很是不佳。


    “您這是怎麽了?”


    司聰的言語裏明顯含著關切,徐老太太一雙渾濁的老眼閃著淚花,抽了抽唇角進了院子。


    “我無礙,你身子可好?”


    司聰皺著眉頭點頭,關上院門,看著徐老太太以前健步如飛的步伐,微有蹣跚著走在前麵。


    徐老太太也不進屋,在一堆石頭裏找了一塊大一點的平整石頭坐下,仰頭看向司聰。


    “這是要做什麽?”


    司聰輕舒了口氣,也坐下。


    “隔壁那院裏鋪院子,我看著怪好的,就讓孩子們也弄迴些石頭來鋪一鋪,這一下雨就滿地的大泥巴,出來進去的也不方便。”


    徐老太太點了點頭,眼神掃向頗有生機的小院,眼裏是掩飾不住的震驚。


    才多久沒來,二兒媳家的日子就變了樣,牆角整齊的碼著一大垛木柴,院子裏晾曬著各種野菜,還有山珍蘑菇,牆角下還有三隻小雞仔嘰嘰的叫著,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剛剛喪夫的寡婦家。


    司聰也不急著解釋,徐老太太自是會沉不住氣問她。


    果然,徐老太太那屁股還沒坐穩當呢,就開門見山的問上了。


    “二郎媳婦,聽說你跟隔壁的阿琛賣草鞋呢?”


    司聰微微垂眸,理了理耳邊的碎發,嘴角微扯了下道:“我可不敢跟人家搶生意,我賣的是草帽,不過是借了人家的地方罷了。”


    徐老太太眼睛一亮,喜道:“那是好事啊,咱們老徐家也有會做生意的人了,我聽說那草帽賣的極好,你最近賺了不少錢吧?”


    司聰不動聲色的暗暗撇了撇嘴,就知道這老太太此行目的不純,這是奔著錢來的。


    “一個草帽,能掙幾個錢,況且還是三家分,到我手裏的,還不夠買糧食的呢!”


    徐老太太眉頭一擰,“怎麽還要三家分?那不是咱們老徐家的買賣嗎?”


    司聰瞥了她一眼,“編草帽的手藝是花婆傳授的,草是葉兄長打迴來的,又帶著金花她們去賣,我們母女幾個隻是出力編織,當然是拿最少的那個了。”


    “花婆的手藝?我認識她一輩子了,我怎麽不知道她會這手手藝呢?”


    司聰微微輕嗤,“您老大概是忘了,人家有個在縣衙當差的兒子,發現點掙錢的門路不是正常嘛!”


    “那她也應該告訴我啊,我們是多少年的老姊妹了。”


    司聰不屑的冷哼一聲,“告訴你就等於告訴了大房一家,您老知道花婆最看不上的就是大房,又怎麽會跟您說呢?”


    徐老太太微有一滯,還是不相信的表情。


    “那她幹嘛要告訴你,這麽賺錢的買賣,自己做不好嗎?”


    司聰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冷嗤道:“這您有什麽懷疑的?花婆與我交好,又可憐我,想拉幫我一把也是情有可原,總比我親大伯兄坑我夫君的賣命錢要好多了吧!”


    徐老太太臉上一紅,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了。


    司聰微哼,“但凡有點良心,也做不出這麽豬狗不如的事來,還不如不相幹的人有善心,還能看在死鬼的份上幫我們一把,莫說這草帽的生意不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想跟誰合夥,那都是我的事,與旁人無關。”


    徐老太太有些急了,“一筆寫不出兩個徐字來,你大伯兄是不相幹的人嗎?再說了,那打草還用得著他去?你大伯兄家好幾個小蛋子呢,哪個不能用?更用不著他幫著賣,是去鎮上還是縣城,咱們家這麽多人呢,還用得著他了?”


    司聰臉色漸沉,聲音也冷了幾分。


    “我跟大房已經斷絕關係了,我記得我跟您說過,別把我和大房往一塊摻和,您想來,我不攔著,隻是別在我麵前提那兩個喪良心的東西,我不愛聽!”


    徐老太太臉色漲得紫紅,我啊你的好幾聲,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司聰無語的翻了翻眼睛,扶著腰起身向屋裏走去,徐老太太急的也站起來跟了上去。


    “二郎媳婦,我知道你怨恨你大伯兄,可是那不是他的錯啊!都是王氏那個黑心肝的暗地裏搗鬼,都是她的錯,你不能恨你大伯兄啊,他是關心你們一家的。”


    司聰迴頭冷眼睨著她。


    “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種人來,您兒子是什麽樣的人,你心裏清楚,我也清楚,就別在這為他描補了!”


    徐老太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嘴一撇,哭了出來。


    “唉!我也是沒轍了,自打你去鬧了一迴,你大伯兄家成日裏是雞飛狗跳的,我是沒一日的安生日子過啊!”


    司聰當然知道他們家的事,花婆哪天來不當笑話似的跟她說。


    可是徐老太太這麽說,她可是不願意了。


    “什麽叫我去鬧了一迴?我拿迴我應得的有錯嗎?”


    徐老太太被噎的一滯,忙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唉!”


    徐老太太抹了抹淚,一臉的哀怨。


    “阿功的婚事到底還是黃了,這些日子你姒婦也給相看了幾家,可不是嫌你姒婦的名聲臭,就是往死裏要彩禮錢,一張口就是五十、一百錢,你大伯兄就是賣命去也湊不出來啊!”


    司聰冷笑,“那與我有什麽關係?”


    徐老太太吸吸鼻子,討好的看著司聰。


    “那草帽的買賣,能不能帶上你大伯兄家?讓他賺些錢,先給阿功的婚事好定下啊,這孩子過了年可就十六了,還沒個人家可怎麽行!”


    司聰狠狠啐了一口。


    “呸!這話以後您就別在我麵前說,我不會同意,花婆更不會,就讓他死了這份心吧!”


    徐老太太被噴的一臉懵逼,緩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一張臉似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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