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哭喊著不依,拽著司聰的褲腿哇哇的哭了起來。


    金花嚇的臉都白了,真怕阿母一氣之下說出哭就賣了你,一個兩個都是賠錢貨的話。


    司聰無奈的一歎,拉起哭的滿臉是淚的梅花,語氣柔和的哄道:“好了好了,別哭了,聽話,看哭的一頭的汗!”


    司聰扯著袖子給梅花擦著臉上的淚和腦門上的汗,梅花漸漸止住了哭聲。


    金花幾個皆麵露驚訝,母親什麽時候這麽好耐性了?


    四丫菊花麵露羨慕之色,咬著手指靠牆站著,難過的低下頭去。


    司聰看向沮喪的菊花,衝她招招手。


    “菊花,來,過來!”


    菊花戰戰兢兢的走到司聰的身前,畏縮的看了司聰一眼,忙垂下了頭去。


    司聰盡量使自己的麵色看起來和藹可親,拉過菊花瘦的皮包骨頭的小細胳膊,心底湧上一絲心疼。


    生在這個家庭,孩子何其無辜啊,原主也太不盡責了,還是那句話,枉為人母!


    還好原主不是個打罵孩子的阿母,除了對孩子冷淡一些,不管不問,不喜歡,倒也沒虐待過孩子們。


    怪隻怪,這個時代太亂了,她們還活著,就是老天最大的眷顧了!


    金花今天已經是第三次驚訝了,阿母好像變了許多。


    阿父死了,她以為阿母也會死,那她們姐妹幾個就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可是阿母活過來了,而且知道心疼她們了,給她們起了新名字,還一手抱著五妹,一手拉著四妹,她不是在做夢吧?


    司聰說了許久的話,又抱著個孩子,身體就有些吃不消了,臉上也滲出汗珠來。


    金花見阿母似是很難受的樣子,忙上前抱過五妹梅花。


    “阿母!累了吧!快躺下歇歇吧!”


    金花喊銀花給司聰倒碗水,杏花拉過還在驚愕中沒醒過來的菊花。


    司聰被扶著躺了下去,有些氣喘。


    “我沒事,就是身子還有些虛,大丫!你不說要去山裏撿柴嗎?帶著二丫三丫去吧,別走太遠了,山裏不安全!”


    大丫有些懵,司聰說道:“多剜些野菜迴來,晚上咱們煮野菜粥吃!”


    金花忙應了一聲,又背起背簍,領著二丫和三丫出門去了!


    在家苦等了一上午的王氏,不見三丫薅草迴來,便叫四子徐祿來瞧瞧。


    徐祿是跋扈慣了的,還沒到門口就大聲嚷嚷起來。


    “大丫,二丫,我阿母讓你們薅草去呢!”


    鄉下窮苦人家中午都是不吃飯的,司聰正忍著饑餓準備睡一覺,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嘛,睡著了就不餓了。


    剛要迷糊過去,卻聽見外頭一個小孩吵嚷,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她真不想動彈,可是三個女兒都出去撿柴去了,菊花和梅花也是餓的直掉眼淚,好不容易才睡著了,她還真有些不忍心叫醒她們。


    聽著外麵叫喚不停地聲音,氣的咬了咬牙,起身下了地。


    腳下拌蒜的出了屋子,扶著腰走到院門口,看著籬笆牆外的隱隱身影!


    徐祿根本不把原主孟氏放在眼裏,連一聲二嬸兒都不叫,趾高氣昂的叫喚著。


    “你家那幾個喪門星呢?我阿母讓那幾個賠錢貨趕緊去幹活,這是死在哪裏躲懶呢?”


    司聰臉色沉了下來,她本想是攆他走了就算了,這孩子竟然這麽沒教養,開口喪門星,閉口賠錢貨的,那可是她名義上的親閨女!


    不對,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她們可是純純的母女血親,這麽說她的閨女,是當她死的不成?


    司聰沉著臉說道:“迴去告訴你阿母,你家的活你們家人自己幹,我女兒沒那個義務,以後你們也別來找,我家女兒不去伺候你們去!”


    徐祿今年也七歲了,平日裏見慣了這個叔母逆來順受的樣子了。


    她阿母說什麽就是什麽,那幾個丫頭片子更別提了,他阿母想怎麽指使,就怎麽指使,今天這個叔母兒居然說話了?


    徐祿看不懂這些,隻知道說狠話,把素日裏王氏罵人的話學了出來,開口就是一句,“喪門星!”


    司聰眼神縮了縮,很危險的睨著徐祿。


    徐祿有些害怕,可是看周圍有鄰居推門出來瞧熱鬧,又覺得下不去這個臉麵,遂大聲罵道:“你這個喪門星,克夫克子克小叔的臭寡婦,我阿母的話你敢不聽?待會兒叫我阿母來收拾你,看你還敢說大話不?”


    幾個鄰居家的婦人靠在門口指指點點的笑著看熱鬧。


    司聰火氣往上衝,看了看周圍,也沒什麽趁手的東西,撿起地上的一根破樹枝開門出去了。


    司聰掄起樹枝子就往徐祿的身上招唿。


    徐祿沒料到叔母兒會打他,跳著腳抱著腦袋哇哇哭。


    “阿母!阿母!喪門星打我,救命啊!”


    司聰下手更狠了,既然他阿母沒工夫教養他,那就讓她來教訓教訓這個不懂老幼的混蛋。


    徐祿不敢滿嘴胡說了,抱著腦袋往家裏跑。


    兩家本來離的就不遠,王氏聽見兒子的哭喊聲,早就奔出了院子,向這邊跑來。


    “怎麽了這是,誰打的?”


    王氏看見兒子胳膊上和腿上被抽出的一條條紅印,怒道:“讓你去喊個人,你去哪野去了?還叫人給打成這樣?大郎、三郎、你們都是死的嗎?你兄弟挨欺負了!”


    聞聲跑出來的徐家長子,三子,抄起農具就跑了出來。


    王氏的長子徐功吼道:“誰!誰敢欺負我四弟,膽子肥了這是,我們老徐家也敢欺負?”


    徐功叫囂著跑到徐祿身邊,徐祿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指著徐來財的破屋子哇哇哭。


    “是那個喪門星,她打我!”


    徐功抬眼望去,那不是二叔家嗎?二叔家的那幾個丫頭片子誰敢欺負他們幾個兄弟啊,這是活膩歪了?


    徐功“呸!”了一聲,斥道:“反了她了,幾個臭丫頭片子還想上天?老四你等著,哥去教訓他們!”


    徐功沒幾步就跑到了徐來財的家門口,不分青紅皂白的,抬起腳就就把那破門給踹開了。


    司聰剛進了屋,被這一聲巨響嚇了一跳,屋裏床上的兩個孩子也被驚醒了,揉著眼睛哇哇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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