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陌染衝著她和善地笑了笑,說話的同時,又趕忙一伸手,將那離她最近的一盤糖醋鯉魚往玉胡的跟前推了推。


    “謝謝,謝謝。”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之後,玉胡趕忙端起碗,大口大口,囫圇大吃了起來。


    更有好幾次,差點就噎到了。


    “你慢點吃,別嗆著了。來,先喝口水壓壓。”


    冷陌染心頭隱隱地一痛,趕忙拿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輕輕放在她的麵前。


    等她將滿桌子的飯菜都吃得差不都了,飽得再也吃不下了,冷陌染這才詳細打聽起玉胡的情況來。


    原來,玉胡的家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


    在她女兒七八歲的時候,男人就死了。這麽多年來,母女二人相依為命。


    在此其間,吃了多少的辛苦,受了多少旁人的欺負,早就數不清了。


    可為了女兒,玉胡還是咬著牙挺下來了。


    可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命運並沒有放過這對可憐的母女二人。


    就在前不久,她女兒突然得了重病,需要大把銀子去醫治。


    而她的親戚,全都視玉胡母女二人為瘟神,早就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會沾染上半點的晦氣。


    所以這一次,她就是跪在他們的麵前磕頭,苦苦哀求,也未能借來一文錢。


    甚至,還被人連拖帶拽,像狗一樣地趕了出來。


    最終,玉胡傾盡了所有,她女兒也沒抱住,她還是去了。


    而這個時候,玉胡已經身無分文,唯一的棲身之所,就隻剩下三間破舊不行的瓦房。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婆家那些黑心的親戚們,眼見她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當即,動了歪心思。


    在玉胡女兒屍骨未寒的時候,就強取豪奪,直接霸占了那三間破瓦房,將人給趕了出來。


    玉胡慘得不行不行的了,根本就沒錢安葬女兒。


    所以,這才用輛板車,拉著她,一路艱難地走到了京城。


    想著京城的貴人多,不會太在乎銀子,將自己給賣了,然後湊錢安葬女兒。


    “哎!”


    聽完玉胡的講述之後,冷陌染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原本就心生不忍,如今,因為那張與生母極像的臉,更是摻雜了一些複雜的情愫。


    望著玉胡,難免心疼不已。


    “從今往後,你就留在我身邊吧!”望著玉胡,冷陌染柔聲道。


    “謝貴人,謝貴人。”


    玉胡紅著眼眶,感激不已。


    而後,就帶著她與彩寶二人一起迴了三皇子府。


    另一邊,朝堂上。


    一身龍袍,表情陰沉不已的蕭建睿坐在龍椅上,低垂著眼眸,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氣勢十分的滲人。


    氣壓極低,導致偌大的朝堂上,滿堂的大臣們屏住了唿吸,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個。


    蕭顧晨眼中不懷好意的神色一閃而過之後,他突然站了出來,“父皇,這小周國居然動作頻頻,想要與咱們開戰。這一次,咱們可千萬不能饒了他們,讓他們好好地見識一下我國的龍威。”


    沉默了許久之後,他是第一個站出來發表意見,主戰的那一方。


    與此同時,不動聲色地朝左丞相,司徒南木遞了一個眼神。


    對方見狀,即刻會意。


    而後,緊隨其後也趕忙站了出來,“微塵也讚同大皇子的提議。如果這一次我們示弱,這以後,其他小國也爭相效仿,觸犯龍威,那可怎麽好?”


    “皇上!”


    話音剛落,右丞相柳東橫也趕忙跳了出來。


    “皇上請三思,如今以咱們的國力,對付一個小周國肯定不是什麽難事。可是,一旦開戰,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勞民傷財,對國祚,對國民來說,確實不是什麽好事。”


    “況且,如果皇上能以德服人,定能讓其他小國臣服。”


    他不是大皇子蕭顧晨一派的人,所以,毫無意外的,自然會跳出來反對。


    聽了他們的話後,皇帝蕭建睿皺著眉頭,並沒有馬上發表意見,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雖然現在小周國有反逆之心,可是,是否開戰畢竟是一件大事,必須要好好思量思量才行。


    “沐白,這件事你怎麽看?”


    隨後,皇帝蕭建睿抬頭,望向了一直沉默的蕭沐白,開口詢問道。


    而這一幕,更是叫人嫉妒不已。


    尤其是蕭顧晨,他藏於袖中的雙手緊緊捏成了拳頭,在不知不覺間,捏得“咯吱咯吱”作響。


    同樣是皇子,憑什麽蕭建睿對蕭沐白這般的器重。從前是,現在也是。


    “啟稟父皇,兒臣主戰。”


    蕭沐白麵無表情,幾個字,說得幹淨利落。


    可那態度,卻是已經表現得很明確了。


    旁的不說,就憑周刑天那個心思歹毒,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這個小周國就絕對不能留。


    “好!那就開戰。”


    聽了蕭沐白話後,蕭建睿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抬手,猛地一拍龍椅拍了板。


    這下,有人喜有人憂。


    但無一例外的,全都看出了蕭建睿對蕭沐白的看中。甚至,都能左右換上的心思。


    而蕭沐白從不結黨營私,更沒覬覦過皇位。所以,滿堂的朝臣,根本就沒有他的黨羽。


    自然,對他特別的忌憚,想要除之而後快。


    沉默了片刻後,柳東橫首先忍不住了。“皇上,都是因為三皇子為了一己私欲,私自處置了小周國的皇子周刑天,這才導致小周國生出了反叛之心來,對此,您不可不罰啊!”


    “是呀,皇上,三皇子做出這種事,造成了這麽嚴重的影響。如果不罰,恐怕難以服眾。”


    話音剛落,就得到了司徒楠木的讚同。


    第一次,這兩個老東西的意見如此統一。


    為的就是除掉蕭沐白這個心頭大患,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好為自己的主子鋪路。


    唯一不同的是,柳東橫表麵上,並沒有依附任何一個皇子。


    “臣等複議。”


    這時,其他大臣們也全都站了出來,紛紛加入了討伐蕭沐白的大軍之中。


    蕭沐白見狀,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隻不過菲薄的唇角微微揚起,抿出了一道嘲諷的弧度。


    即便是這些人借題發揮,想要置他於死地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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