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母女二人便彼此相互攙扶著,顫顫巍巍,落魄地走出了書房。


    三日後。


    冷凝月惡狠狠地瞪著自己新提撥上來的貼身侍女月華,表情猙獰的可怕,“本大小姐的燕窩呢?”


    “啟稟小姐,燕窩……燕窩被四姨娘身邊鹿兒給搶去了。”月華低著頭,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道。


    “什麽?小娥那個賤人!!!”


    一聽這話,冷凝月的鼻子差點被氣歪了。


    這小娥以前隻是慕鳳嬌身邊的一個賤婢,爬上了她爹的床後這才搖身一變,變成了四姨娘。


    如今,搶東西居然都搶到她的頭上來了?


    “廢物,她搶你就讓她搶嗎?你自己沒長手嗎?”


    冷凝月氣極了,抬手使勁兒掐了月光的胳膊幾下,疼的她直吸冷氣,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著轉兒。


    “小姐息怒,現在三姨娘當家,她說現在蝗災嚴重,府中必須要勤儉持家,節衣縮食。僅有的燕窩,也必須要先緊著四姨娘……不,是先緊著小娥那個賤人。”


    月華的臉上除了委屈,就是無可奈何。


    “三姨娘!這個老賤人,還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了。”


    冷凝月咬牙切齒,滿臉的陰鷙,惡狠狠地從齒縫裏擠出這句話。


    下一刻,卻猛然起了身,氣勢洶洶地往外衝,“走!本大小姐現在就去質問質問三姨娘,憑什麽燕窩現在要先緊著小娥那個賤人。”


    碧水閣裏。


    冷凝月剛衝進去,就看見三姨娘,二姨娘與小娥全都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一邊吃著上瓜果點心,一邊談笑風生,好不熱鬧。


    剛瞧見這一幕,冷凝月臉色就陰沉的不行不行的了。


    同時,也暗自慶幸不已,這下好了,人都到齊了,甚得她再費力氣,一個一個地去撕了。


    聽到腳步聲,三姨娘、二姨娘與小娥是三人皆是轉頭望去。


    下一刻,臉上皆是閃過一絲嘲諷的神色,輕飄飄地收迴目光之後,一點都不在意。


    那副極具輕視的模樣,差點將冷凝月的鼻子給氣歪了。


    怒氣衝衝,直接衝了進去,“三姨娘,剛當家幾天啊,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是不是?”


    表情猙獰,語氣惡劣。


    “大小姐,你這是何意啊?妾身不明白!”


    三姨娘毫不動怒,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不輕不重迴了她一句的同時,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杯,小口小口的品著。


    氣定神閑,態度怡然自得。


    “你……你……”


    冷凝月見狀,訝然又錯愕。最後,卻通通被怒火給焚燒殆盡。


    她怎麽也想象不到,隻是短短的數日,三姨娘不聲不響,居然會成長到這種的地步。


    “你說,府裏的燕窩為什麽全都給了小娥這個賤人?”


    “現在世道艱難,蝗災泛濫,大批大批的難民湧進皇城。就連咱們冷府都今時不同與往日,十萬兩白銀慷慨捐出之後,你當自己還能吃香的,喝辣的嗎?”


    三姨娘眼角一挑,一臉的嘲諷。


    繼而話鋒又一轉,正色道:“就那點燕窩了,當然要留給更需要她的人了。”


    “你放屁!”


    冷凝月氣的直跳腳,“這個賤人她需要什麽?本大小姐還需要呢。我看你就是人老珠黃,怕失去我爹的寵愛,所以,這才緊巴結這個小賤人的,是不是?”


    她怒目而視,一副完全窺探到了真相的模樣。


    “嗬嗬!”


    三姨娘故意不多加解釋半分,隻是不輕不重地輕哼了一聲。


    起了身,拂了拂袖口上的灰塵,“現在,夫人潛心向佛,已不問世事。老爺既然將掌家交給了妾身,妾身就有權做主。除非,大小姐質疑老爺的這個決定。”


    說話間,她抬頭望了一眼天色,唇邊,噙著的那抹饒有深意的弧度深了深。


    這冷凝月來的正好,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就別怪她反將她一軍了。


    “小人得誌,不知所謂。”


    冷凝月顫抖的手指著她的鼻子,惡狠狠地道:“你等著,用不了多久,我娘就會重掌大權。然後,狠狠地將你踐踏在腳底下的。等到那天,本大小姐定叫你好好地體會一下,什麽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怒火攻心,色厲內荏。


    望著她的樣子,三姨娘輕不可聞地嗤笑了一聲。


    這時,夏竹端著已經燉好了的燕窩,緩緩地走了進來。


    “小心著點,拿去給四姨娘。”


    三姨娘挑釁地掃了一眼冷凝月後,笑著對夏竹道。


    “是!”


    夏竹應了一句,走了兩步之後,直接將燕窩放在了小娥的近前,“四姨娘,您請用。”


    “嗯!”


    小娥一臉的得意,趾高氣揚地輕哼了一聲。


    故意當著冷凝月的麵刺激她,伸手,慵懶地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往口裏送去。


    與此同時,故意大聲讚歎道:“嗯,這燕窩的味道兒真是不錯,好吃,好吃!”


    “你……你……你這個賤人。”


    身為冷府嫡女,她何時被幾個小妾給欺負成這樣。當即,冷凝月怒火攻心。


    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之後,張牙舞爪,突然好似發瘋般地衝了過去。


    而這一異變,在場眾人全都沒有反應過來。幾乎是同一時間,冷凝月就氣勢洶洶地衝到了小娥的近前。


    一抬手,憤怒地打向了她的手腕,“賤人,就你也配吃燕窩。叫你吃!叫你吃!”


    碗翻了,裏麵滾燙的燕窩全都潑在了小娥的身上,一聲驚唿之後,她慌亂地起了身。


    “賤人,看本大小姐不撕爛你的這張臉。”


    雖然小娥被狠狠地燙了一下,可冷凝月怒火攻心,根本就不依不饒。


    伸出手,長長的指甲就要往她的臉上抓去。


    “四姨娘,小心!”


    她身後的鹿兒見狀,大吃一驚之際,反應異常的迅速,趕忙衝上前來,硬生生的替小娥擋了這一下。


    頓時,鹿兒的臉頰上,五道猙獰的指痕劃破了她的肌膚。


    殷紅的血珠兒,緩緩溢了出來。


    鹿兒疼的齜牙咧嘴,眼中兇色一閃而過。


    就在此時,三姨娘眼角一掃,頓時瞧見了入門口的拐角處,一抹赤青色的衣角若隱若現。


    心頭一動之際,她暗道一聲“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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