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了裂嘴角,廚房嬤嬤擠出一抹諂媚的笑,討好地上前將食盒放在桌子上,而後轉身,迅速離開。


    “哼!”


    小娥不屑地盯視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趾高氣揚地冷哼了一聲。


    冷陌染瞳孔微眯,唇邊噙著一抹淺淡的弧度,似笑非笑,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


    突然開口,恭維地道:“小娥,你可真了不起,現在慕鳳嬌被禁了足,除了冷老爺之外,這後宅裏,你可是當真無愧的女主人了。”


    “那是自然,老爺疼我,有朝一日抬我做平妻,與那老女人平起平坐也說不定。”


    被奉承,小娥別提有多得意了。


    “也算那老女人有眼無珠,之前居然那般的羞辱你。如今你得了勢,一定要讓她知道你的厲害。也好讓她深刻地體會到,之前對你所做的種種有多麽的錯誤。”


    望著她,冷陌染話鋒一轉。


    “沒錯,這個老東西,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與羞辱,我一定要加倍討迴來。”


    先是將她捧得高高的,緊接著順勢煽風點火,隻是幾句話,小娥的怒火就被成功拱了起來。


    隻見她表情陰鷙,咬牙切齒,惡狠狠地道。


    話落,冷陌染與三姨娘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嘲諷的神色皆是一閃而過。


    “那還等什麽呢?咱們走吧!”


    隨後,在小娥的帶領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錦華苑衝去。


    慕鳳嬌獨自一人呆在書房裏,麵容憔悴,四周空蕩蕩,靜悄悄的。


    或許是那句“冷府由本夫人說的算”直接惹惱了冷亦寒,他將她禁足之後,更是將錦華苑所有的丫鬟與傭人全都撤走,塗留下她一個人形單影隻,孤單又淒涼。


    說到底,冷府真正的主人並不是她,而是冷亦寒。


    眼中痛苦的神色一閃而過,慕鳳嬌手中的毛筆落在宣紙上的時候莫名一抖,墨汁滴了下來,暈染了一大片。


    寫到一半的一副字,又被毀了。


    “晦氣!”


    慕鳳嬌眉頭緊皺,心生不悅,“咣當”一聲將筆撂下,直接將宣紙揉成團,一甩手憤恨地扔在了地上。


    而此時滿地的狼藉,全是被寫廢了揉成團的廢紙。


    “該死的,本夫人現在龍困淺灘被禁了足,這些下人就敢怠慢,這麽晚了都不來送飯。一個個的賤皮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哼,都給本夫人等著。”


    肚子咕嚕嚕地叫著,慕鳳嬌抬頭看了看天色,表情陰鬱地更厲害了。


    陰鷙的瞳孔裏,寒芒若隱若現。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咣當”一聲被人從外麵推了開,緊接著,幾個人影走了進來。


    “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這麽晚才來……”


    慕鳳嬌憤怒轉頭,咒罵的話剛脫口,卻在看清走進來的人影的時候,一下子就愣住了。


    瞳孔猛縮,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


    半晌,這才艱難地從齒縫裏擠出一句惡狠狠的話來,“是你們?你們來幹什麽?滾!給本夫人滾出去。”


    嗓音尖銳,表情猙獰。


    “嗬嗬!”


    小娥小人得誌地掃了她一眼,勾唇冷笑,“妾身來給夫人請安。順便,再將吃食給你送過來。”


    一邊提起手中的食盒,舉著朝慕鳳嬌晃了晃。一邊掩著嘴角,笑的陰陽怪氣。


    而冷陌染與三姨娘二人一左一右護在小娥的兩邊,雖沒有說話,但表情似笑非笑間,寒意卻是若隱若現。


    “滾!不用你來貓哭耗子假慈悲,故意來這裏看本夫人的熱鬧。再不走,小心本夫人對你不客氣。”


    慕鳳嬌惡狠狠地瞪著三人,怒火攻心,色厲內荏地大聲嗬斥道。


    如今,她猶如落魄的喪家之犬,即便她三人什麽都不做,隻是過來嘲笑她一翻,就已經足可以讓慕鳳嬌氣急敗壞了。


    “即便是事到如今,夫人仍舊是中氣十足啊!”


    無視她的怒意,小娥嘲笑的話語還未落定,就自顧自地走了進去,一抬手,隨意將食盒撩在了桌子上。


    與此同時,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慕鳳嬌的對麵。


    優雅的將披散在胸前的發色撩到身後,翹起二郎腿,眉角一揚,挑釁的意味兒十足。


    冷陌染與三姨娘相互對視了一揚之後,不動聲色,走到了小娥的身邊兩側,穩穩坐定。


    “你……你……你們……”


    慕鳳嬌氣的胸口起伏不定,雙手捏的緊緊的,尖銳的指甲都刺進了肉裏。


    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連這種下賤的貨色都能騎到她的頭上來欺辱她,慕鳳嬌想要殺人的心都有了。


    隻可惜的是,她現在孤立無援,以一敵三全無勝算。所以,這才沒有輕舉妄動罷了。


    “夫人,請用膳吧!”


    小娥挑起眼角,冷冷地打量了慕鳳嬌一眼,似笑非笑。


    打了一個哈氣後,又淺淺地笑道:“夫人如今身邊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怕是要自己動手了。妾身還真是懷念以前伺候夫人的日子呀。隻可惜,老爺現在疼我,這種日子怕是一去不複返了。”


    一邊饒有深意,挑釁地說著,她一邊抬起手,故意顯擺地擺弄了幾下頭上耀眼的珠寶翡翠。


    她做為新寵,冷亦寒賞給她的都是冷府裏最好的。


    即便是慕鳳嬌,如今以她這種落魄的境遇也是無法所比擬的。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賤人!賤人!”


    慕鳳嬌咬牙切齒,惡狠狠地從齒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來,心中酸楚又吃味兒。


    接二連三地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艱難地將滿腔的怒火給強壓了下來。


    旋即一甩袖袍,不欲糾纏便要離開。


    “鹿兒……”


    小娥見狀,眼角冷冷地一撇,故意朝身後的貼身丫頭鹿兒示意了一眼。


    這個鹿兒跟以前的她一樣,都是冷府裏的丫鬟。


    當初,冷亦寒對這個鹿兒也有意思,並且在機緣巧合下還寵幸過她一次。


    原本,也是要納為妾的。


    可誰知,卻被陰毒的慕鳳嬌給搶了先,暗中派人動手,一刀劃在了鹿兒的臉上,傷口從額頭一直蔓延到了眼角,算是徹底被毀了容。


    冷亦寒見狀,厭惡的心思驟起,納妾之事自然作罷。


    甚至,連看都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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