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一聽這話,慕鳳嬌大吃一驚,表情徹底陰沉了下來。


    半賞過後,這才咬牙切齒,惡狠狠的從齒縫裏擠出兩個字來,“賤.人!”


    杜春明見狀,心中叫苦不迭。


    抬眼,偷偷打量了她一眼之後,壯著膽子又道:“老爺臨走前交代奴才跟夫人說……說……”


    “說什麽???”


    這一次,慕鳳嬌一臉的猙獰,直接暴喝了一聲。


    杜春明當即被嚇得一哆嗦,哪裏還敢有半點的隱瞞,脫口就道:“說夫人不用等他了,你自己吃吧!還有,沒事洗洗睡吧。”


    “什麽?”


    慕鳳嬌牙齒磨得咯吱咯吱作響,雙手死死地捏緊,不知不覺間,護甲刺進了掌心。


    可那點痛意,卻怎樣都難敵心中的痛楚與憤恨。


    怒火,窩在心口滾滾翻騰著。


    眸子猩紅,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陰鷙氣息十分的滲人。


    老嬤嬤見狀,趕忙偷偷往後退了一步,大氣都不敢喘。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謹小慎微,生怕一會兒會遭到無妄之災。


    “夫人……我……我……”


    杜春明忐忑不已,著頭皮小聲的喚了一句。


    “滾!”


    誰知,換來的卻是慕鳳嬌的雷霆之怒。


    她扯著嗓子憤怒暴喝的同時,發瘋似的一抬手,將桌子上的桌布給硬生生的抽了下來。


    頓時,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全都摔在了地上。


    杜春明嚇得一哆嗦,臉都白了,哪裏還敢有片刻的遲疑,如臨大赦般地迅速轉身,逃似地直接跑了出去。


    那速度簡直了,快的都要飛起來了一般。


    即便是逃出了錦華苑,胸口還撲通撲通地猛跳個不停。他心有餘悸,突然有一種從死亡邊緣徘徊了一圈的錯覺。


    不過幸好,慕鳳嬌怒火衝天,根本就顧不上收拾他。


    他這才活須活尾,安然地逃了出來。


    下一刻,杜春明不敢在錦華外麵有任何的逗留,一轉身,趕忙快步離開了。


    “你!”


    慕鳳嬌轉頭,冷冷的望了一眼身後的老嬤嬤,唇齒之間吞出來的語氣陰森森的。


    “是!夫人!您有什麽吩咐?”


    老嬤嬤渾身微微一顫,謹小慎微,趕忙硬著頭皮上前。


    “今夜,去碧水閣那邊打探一下消息,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三姨娘那個小賤人是真的病了嗎?還有弄清楚為何這一次老爺會這麽在乎她,居然棄本夫人於不顧,半路改道去了碧水閣。”


    咬牙切齒,語氣不容拒絕。


    “夫人,老奴這就去。”


    老嬤嬤暗自咋了咋舌,卻不敢有任何的懈怠,趕忙退了出去。


    房間裏就剩下慕鳳嬌一人的時候,她身形止不住地晃了晃,整個人有氣無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望著滿地的狼藉,滿腔之內除了無歇的憤怒之外,更多的卻是落寞,傷心與失望。


    還有,不可遏製騰起了陣陣的擔憂與忌憚。


    為何?這次冷亦寒會如此在乎三姨娘,居然不顧她正室的臉麵。


    還有三姨娘這個小賤人,是不知天高地厚地準備開始與她爭寵了嗎?


    這些問題她必須弄清楚了才行,否則,終將寢食難安。


    而這一夜,對於慕鳳嬌來說,簡直是寢食難安。


    等著消息,幾乎一夜沒睡,一直熬到了遙遠的天際有了泛白的趨勢。


    “夫人……夫人……”


    這時,前去打探消息的老嬤嬤終於迴來了。


    一邊急速的喚著她,一邊一臉風霜的衝了進來。


    “情況如何了?”


    慕鳳嬌見狀,“噌”的一下站起身來趕忙迎了過去。


    “老爺……老爺,待在三姨娘房裏,一夜沒有出來過。”


    喘了一口氣,老嬤嬤忙道。


    “這個賤人果然臭不要臉,想要與本夫人爭寵。”


    一聽寫話,慕鳳嬌眼睛都快要滴吧血了,牙齒磨得咯吱咯吱作響。


    “夫人,聽伺候三姨娘的夏竹說,三姨娘這次是真的病了。”


    老嬤嬤一邊撫著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一邊搖了搖頭。


    可緊接著,卻是話鋒一轉,一臉憤恨的道:“可恨的是那三姨娘,自知自己無力與夫人爭寵,居然在房裏養了一個狐媚子,昨天晚上偷偷獻給了老爺。”


    “什麽?居然還這種事。”


    慕鳳嬌臉都綠了,鼻子差點氣歪了。


    情急之下,一伸手死死地拽住了老嬤嬤的脖領子,一臉猙獰的再次追問道:“你再說一遍,說的可都是真的?那個女人為了爭寵,真肯讓別的女人爬上老爺的床?”


    嗓音尖銳到變了形,好像聽到什麽最恐怖的事情一般。


    “真的!”


    老嬤嬤重重地點了點頭,“這話是奴婢托人從三姨娘心腹夏竹口中套出來的,絕對錯不了。當時她還一臉的得意說,那個女人將老爺迷得五迷三道的,老爺特別的滿意,還說老爺說……老爺說……”


    頓了頓,她一臉為難地偷偷打量了慕鳳嬌一眼。


    “說什麽?”


    慕鳳嬌終於不再淡定了,表情猙獰的她,抻著脖子,嗷的就是一嗓子。


    “說老爺有意抬舉那女子,想要抬她當平妻!!!”


    “什麽?你說什麽?!”


    慕鳳嬌死死地掐著她的脖領子,震驚之下力道直接失了控。


    頓時,勒的老嬤嬤臉色通紅,唿吸困難,瞪著眼珠子的表情看上去別提有多滑稽了。


    半晌過後,慕鳳嬌這才失魂落魄的鬆開了手,重心不穩,身影晃了又晃,整個人跌跌撞撞的朝後倒退了兩步。


    這個打擊對她來說過於巨大,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當頭炸開,將她劈的外焦裏嫩。


    “夫人,您沒事吧?”


    老嬤嬤見狀,顧不得自己痛苦,趕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慕鳳嬌紅著眼眶,一臉的無措,鐵石心腸慣了的她,從來沒有過如此脆弱的時候。


    聲音顫抖,來來去去,魔怔般地不停喃喃著。


    “自打嫁給他為正室,那一天我不是盡好妻子的本分,為他打理好後宅。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麽做?抬一個狐媚子為平妻來打我的臉?為什麽?為什麽啊?”


    死死地盯著老嬤嬤,慕鳳嬌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想要迫切地尋得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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