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薑無非的私人別墅


    武文敏依然是雷打不動六點鍾起床訓練,又是跑步又是練啞鈴,揮汗如雨。然後趕在薑無非起床後,她迴到餐廳開始和大家一起吃早餐。


    早餐還是三文魚、進口牛奶、澳大利亞奶酪這些高級食物,武文敏雖然不喜歡吃,但是這段時間也吃習慣了,而且為了跟上龍哥等人的速度,她會強迫自己快點吃完,不要拖大家的後腿。


    用完早餐,武文敏跟著薑無非等人走出別墅,外麵碧空如洗、陽光燦爛。而她也卸下了昨夜的濃妝和禮服,重新穿上了便宜的運動服,紮著高高的馬尾辮。


    她忽然覺得昨天婚禮上的一切就是一場夢。


    不過她褲兜裏的白色發夾提醒她那不是夢,那曾經真實發生過。


    不管怎麽樣,生活還是要繼續。


    “薑總,不好意思。”在薑無非準備上車之前,武文敏輕聲喊住了他。


    薑無非停下腳步,迴頭看向她,神情清冷,沒說話。


    武文敏雙手奉上了白色發夾,很客氣的說:“薑總,這個發夾,還給你,昨天謝謝了。”


    薑無非低頭望著那個白色的發夾,漂亮的絲帶輕輕飄揚,飽滿的珍珠在太陽光下散發著溫柔的光芒。片刻後,他點了點頭,然後接過了那個發夾,揣進了西服裏,不發一言坐進了那輛黑色的賓利車裏麵,關上了車門。


    他對她的態度似乎又變得疏離了。


    昨天他為她挺身而出,邀請她共舞,耐心指導她……這一切仿佛都隻是過眼雲煙。


    武文敏心裏有種莫名的悵然,但是更多的是感到一陣放鬆,似乎心裏卸下了重擔。


    兩人的關係依然是雇主和保鏢,清清白白,光明坦蕩。她覺得這樣很好。


    天行集團樓頂,總裁辦公室。


    薑無非剛剛開完會,迴到那張巨大的紫檀木辦公桌前,坐下。他閉上眼,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很疲倦。


    章秘書抱著一堆文件走上來,放在薑無非麵前,開始向薑無非匯報工作。


    “少爺,這是財務部報的預算。”


    “這是新加坡項目書的初稿,請過目。”


    “剛才子公司的總經理打電話問你在不在,說有工作要匯報。”


    “西南公司那邊下午兩點有個電視會議。”


    ……說了一大堆工作,最後章秘書見怪不怪的說:“還有何書影小姐,她打了好幾個電話,說好久沒看到你了,很想見你一麵。”


    薑無非搖了搖頭,道:“最近我媽沒給我安排相親,讓她忙自己的去吧。”


    章秘書微笑道:“我也這麽說的,然後她給我抱怨,說她最近要參加電影節活動,但是她對品牌方不滿意……”


    薑無非立刻明白過來,淡淡道:“幫她聯係幾個奢侈品品牌,她自己選,不用再來告訴我了。”


    章秘書點頭道:“是。”


    這時電話忽然響起來,章秘書一看,居然是饒柔嘉打來的電話。


    饒柔嘉很少主動打電話給薑無非,隻要她打電話多半又是要對薑無非發泄什麽怒火。章秘書苦笑道:“少爺,是夫人的電話,接嗎?”


    薑無非顯然是習以為常了,他想了想,放下手裏的文件,站了起來,一手揣在褲兜裏,走到巨大的落地窗戶前,他接通了電話。


    “喂,媽。”薑無非的聲音很平靜。


    “別,你這一聲媽我是不敢當啊。”饒柔嘉諷刺道:“聽說你昨天在杜家婚禮上出了好大的風頭,放著那麽多名媛大小姐不要,邀請你的女保鏢一起跳舞?”


    薑無非也不否認,靜靜聽著。


    饒柔嘉越說越咬牙切齒“以前那些女的,雖然是戲子,好歹還是個明星;現在呢,你是什麽髒的臭的都敢往家裏帶了!”


    “髒的臭的?”薑無非聽到這句形容卻有些啼笑皆非。


    他下意識看向保鏢室的方向,他知道那個素麵朝天、總是紮著馬尾的武文敏此時一定在刻苦訓練。


    這個女生,似乎跟薑無非以前認識的那些異性都不一樣。


    武文敏既不像他以前交往的那些女明星女網紅,總是旁敲側擊找自己要禮物要資源;也不像那些名媛大小姐,每天養尊處優無所事事。


    她的生活似乎非常簡單,非常有規律,就是從早訓練到晚,心無旁騖保護自己,永遠全神貫注,拚盡全力。


    薑無非沉默了會兒,道:“媽,她是我的保鏢,不是什麽髒的臭的。”


    “你這些鬼話騙別人就算了,還想騙到我?”饒柔嘉冷笑道:“我告訴你,你要在外麵怎麽鬼混我懶得管,也不關心。但是你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婚事攪黃了,現在東方集團那邊已經堅決不同意你們的婚事,我看天行集團早晚要毀在你的手裏。”


    “毀在我手裏?”薑無非聽到這話幾乎要笑出來。


    他自十八歲成年後,背負著父母的期待,所有精力都撲在工作上。自從父親退休後,薑無非更是沒有任何假期和娛樂,明明二十多歲的年紀,他卻要天天開會,夜夜加班,沒有私人空間。這些年來,他完全靠自己把天行集團發展得越來越強大,成為a市的龍頭企業。


    而他的母親饒柔嘉每天的安排無非就是出去打麻將美容購物,然後在空餘時間逼自己去相親。


    這些年來,饒柔嘉從來沒有肯定過他哪怕一句。甚至,他為了集團所做的一切努力在母親眼裏如此一文不值,甚至還沒有出去相親重要。


    “難道不是嗎?你別以為你現在是總裁了多了不起。”饒柔嘉又開始了那句口頭禪“如果沒有我你什麽都不是。”


    所幸這麽多年,薑無非也習慣了母親的性格,反正自己怎麽解釋她也不會聽的。


    他本來工作就很累,可是隻要跟母親多說幾句話,就會覺得比工作還累。


    “我知道了媽,我馬上要開會,先掛了。”說完,薑無非也不顧那邊饒柔嘉的罵聲,掛了電話。


    薑無非把電話往桌子一丟,坐下來開始揉太陽穴,眼睛下麵長年的烏青更明顯了。


    章秘書大概也能猜出來這肯定不是一段愉快的對話。他歎了口氣,道:“少爺,你最近看著精神不太好啊,還是多休息一下吧,身體要緊。”


    薑無非搖了搖頭,拿起一本項目書開始看“幫我倒杯咖啡吧。”


    “是。”章秘書知道勸薑無非也沒用,隻好無聲歎了口氣。


    章秘書轉過身,剛準備去倒咖啡,忽然想起什麽,迴頭對薑無非意味深長道:“對了,少爺。最新的小道消息,聽說東方集團的白若雨小姐已經開始和其他人相親了。”


    薑無非語氣毫無波動,似乎早有預料:“知道了。”然後埋頭開始工作。


    薑無非繼續加班到晚上九點才下班。


    武文敏、龍哥等人早已經對這樣的作息習以為常。有時候看著薑無非疲憊的神情,武文敏也會心裏偷偷感慨:“原來有錢人也不是這麽好當的啊……”


    那輛玄黑色的賓利車裏,薑無非靠在窗邊,閉目養神。雖然很疲倦,但是他的姿態永遠都很端正,脊梁挺得筆直,意大利剪裁的白色襯衫的袖子挽上來,手腕上的瑞士手表發出璀璨的光芒。


    窗戶外的黃色燈光投入車內,薑無非的深邃側臉仿佛一尊完美的大理石雕像,讓人賞心悅目。


    武文敏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又下意識觀察薑無非了。她趕緊收迴了視線。


    這時,電話忽然響了。


    薑無非立刻睜開眼睛,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精光四溢,仿佛他根本沒有養神,而是一直處於警覺狀態。


    “誰?”


    章秘書道:“是何書影小姐,要接電話嗎?”


    薑無非皺了皺眉,道:“她怎麽又打電話?告訴她我有事。”


    “是。”章秘書接通了電話,對電話裏敷衍了一通“嗨,何小姐你好……我們少爺有工作要處理,不方便接電話。是有什麽事嗎……好的好的,放心……”電話那頭何書影似乎在追問什麽,章秘書一直好脾氣的迴答著。


    武文敏在旁邊聽著,總覺得怪怪的——不管怎麽說,何書影也是薑無非的女朋友。為什麽女朋友的電話,他也不接?反而讓秘書來接。


    說起來,在薑無非身邊工作這麽久,很少看到薑無非主動找何書影。


    薑無非這些年來花邊新聞不斷,身邊的女朋友經常更換,難道是因為他已經厭倦了何書影了嗎?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遭遇,自從秦頌進入杜家公司後,他也是這樣,對自己越來越冷漠,越來越敷衍,甚至電話都不接。


    就像現在的薑無非對何書影一樣。


    武文敏忽然覺得一顆心直往下沉,一種沉重的失望蔓上她的心頭。


    也許,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不過如此吧。


    章秘書好聲好氣說了半天,那邊何書影終於戀戀不舍掛了電話。


    賓利車裏,再度恢複成冷清的氣氛,仿佛一個沒有人氣的冰窖——正如武文敏此刻的心情。


    她不再去看薑無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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