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大廳內,燈光璀璨,花香馥鬱。


    鋪滿新鮮白玫瑰的舞台上,在司儀聲情並茂的朗誦中,眾人掌聲熱烈,見證金融新貴秦頌和豪門千金杜玉亭的世紀婚禮。


    新郎官秦頌掛著僵硬的微笑站在舞台中心,而他的妻子杜玉亭身穿豪華禮服,手握捧花,披著十幾米的蕾絲頭紗,緩緩向他走來。


    浪漫的麵紗下,新娘子的表情也有些僵硬,嘴角的微笑像是硬扯出來的。


    夢幻的燈光中,一對璧人站在舞台中央,彼此宣誓。


    秦頌拿出結婚戒指,小心翼翼戴在杜玉亭的手指上。那戒指一看就十分名貴,鑽石足有鴿子蛋那麽大,切麵十分複雜,在舞台上也散發著耀眼的光澤。


    站在角落裏的武文敏看著那個戒指,心情複雜,隻覺得無比刺眼。


    那戒指比起秦頌曾經送給自己的訂婚戒指足足大了好多倍。


    曾經,她是多麽開心收到秦頌的戒指,她小心翼翼,生怕戒指磕著碰著,把它當成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


    但是在別人眼裏,其實那戒指小得可憐吧。


    武文敏低下頭,渾身開始發抖,怕再待下去會失態,果斷轉身離開了婚禮現場。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不遠處,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注視著她。


    薑無非看著武文敏轉身離開的背影,他又看了看舞台上的秦頌,他不禁若有所思,搖了搖手裏的紅酒杯,紅色的液體輕輕蕩漾。


    片刻,他轉過身,似乎也要朝武文敏離開的方向邁步走去。


    這個時候,身後有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來。


    “薑、薑總……”


    薑無非迴過頭,麵前是一個長卷發的年輕女子,身穿藍色雪紡禮服,氣質文雅,臉上泛著紅暈,低頭不敢看他。正是東方集團的大小姐,白若雨。


    薑無非微微頷首“白小姐,你好。”他聲音低沉,充滿了磁性。


    白若雨又聞到了他身上如空山新雨一般清新的氣息,想到那天晚上自己不小心跌倒,他輕輕抱住自己,也聞到了這樣的香味。她心裏狂跳起來,鼓起勇氣道:“你最近……還好嗎?”


    薑無非低頭看著這個害羞的女子,琥珀色的眼睛深沉,仿佛千年古鍾,毫無波瀾。


    “還好。”


    白若雨試探性問道:“也沒看到你發朋友圈啊?”


    薑無非搖了搖頭,道:“我從來不用朋友圈,工作太忙了。”


    白若雨聽到這話先是一怔:這年頭還有人不用朋友圈的。然後又高興起來,這說明薑無非並沒有看到自己的朋友圈動態。至少,他不是故意無視自己的動態的。


    而且她也相信薑無非確實很忙。在他們上流人士圈子裏,薑無非和其他那些富二代完全不同,那些富二代們平時隻知道吃喝玩樂,但是薑無非雖然年紀很輕,卻是天行集團的實際掌權人,工作繁忙,極有能力和魄力。連她的父親白萬峰雖然不喜歡薑無非,也不得不承認薑無非是新一代年輕人裏最有能力的。


    白若雨不禁微笑起來,她又興致勃勃搭話道:“聽說待會兒還要舉辦舞會呢,薑總有舞伴了嗎?”


    薑無非搖搖頭“沒有。”


    白若雨又害羞起來,低下頭,露出一截粉紅的脖頸“這麽巧,我也沒有舞伴……”


    薑無非自然聽得出來白若雨的意思,但是他並沒有接話,而是朝武文敏走開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武文敏走到了女廁所裏,跌跌撞撞,找了個隔間坐下來,好半天沒緩過神。


    她傻傻坐了不知道多久,估摸著婚禮已經結束了,才有氣無力的站起來,走到廁所外麵,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發呆。


    這時候廁所外傳來高跟鞋聲,她趕緊打開水龍頭,低頭假裝正在洗手。


    誰知道那個腳步聲走到自己身後卻停下來了。


    “武文敏,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本事啊。”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冰冷而熟悉。


    武文敏一愣,抬頭看向鏡子,隻見一個盛裝打扮的中年婦女站在自己身後,戴著金絲邊眼鏡,雙手抱在胸前,表情很陰沉,嘴角往下搭,臉上的皺紋十分刻薄,眼神裏全是輕蔑不屑。用一種看乞丐的眼神看著武文敏。


    正是秦頌的母親——差點成為武文敏的未來婆婆。


    武文敏一看到她,腦子裏又湧起了無數屈辱的記憶。整整三年來,她是如何被秦家人嫌棄的,放棄了散打教練的工作也得不到一個好臉色,秦頌母親永遠對自己雞蛋裏挑骨頭,嫌棄自己的工作、嫌棄自己的家境、嫌棄自己的父母,甚至最後直接把自己關在門外不許進屋。


    秦母對自己不屑的表情,三年來,哪怕是今天,她和秦頌已經沒有關係了,也從未變過。


    武文敏咬著牙保持冷靜,她告誡自己是來工作的,不要被這些私事影響了。


    武文敏冷著臉不理她,轉身欲走。秦母有些驚訝,畢竟三年來武文敏對自己一直畢恭畢敬,從來沒這麽冷漠過。


    秦母上前一步擋住武文敏的去路,警告道:“武文敏,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用什麽手段來到這裏,你要是以為你這些小把戲就能破壞我兒子的婚禮,那就是癡心妄想!”


    秦母對武文敏的態度之蠻橫,對比在杜玉亭麵前的諂媚討好,簡直判若兩人。


    武文敏隻覺得這張布滿皺紋的臉是如此麵目可憎,她冷冷道:“我對秦頌的婚禮根本沒興趣,我是來工作的,請你讓開。”


    秦母冷笑一聲“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這種人的小心思?小門小戶的出生,沒教養沒自尊,就盼著撿高枝往天上飛,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秦母罵得痛快,但她似乎完全忘記了——他兒子秦頌正是撿高枝往天上飛的典型人物。


    武文敏聽到這種赤裸裸的人身侮辱和惡人先告狀,如何不氣?但是她努力用職業道德約束自己,壓下怒氣,好半天,她才從牙縫裏鑽出幾個字“請你讓開!”


    秦母哪裏聽得下去的,她還要再罵下去,那武文敏實在不耐煩,幹脆一隻手把她穩穩推開,直接朝廁所外走去。


    武文敏一直對她很尊敬,忽然被這麽推開,秦母驚怒道:“你現在還敢向長輩動粗了?果然一點教養沒有,不知道你爸媽怎麽教你的,幸好沒讓你進我們秦家的門!”她看武文敏頭也不迴越走越遠,生怕武文敏要破壞自己寶貝兒子的婚禮,又連忙跟上去。


    她打定主意要跟著武文敏全程,防止武文敏在婚禮上作怪。


    大廳裏,婚禮儀式剛剛結束,大家已經用過午餐,舞會即將開始了。


    武文敏左右四顧,想要尋找雇主薑無非的身影,所幸薑無非的身高夠高,氣場又強,在人群中非常顯眼,武文敏一下子就看到他了。隻見他長身玉立站在不遠處的玫瑰拱門旁邊,一個穿藍色禮服的女子站在他旁邊——正是白若雨。


    武文敏正要走過去,卻感覺到秦母一直緊緊跟在她背後,寸步不離。


    武文敏覺得秦母簡直不可理喻,迴頭嚴肅道:“我在工作,請你別跟著我!”


    秦母置若罔聞,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死死貼在她身後,兩手抱在胸前,死死盯著她,仿佛監視一個小偷一般。


    兩人正在對峙,忽然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音傳來。兩人看過來,隻見身穿結婚禮服的杜玉亭怒氣衝衝走過來,死死瞪著武文敏,那秦頌在旁邊想要拉著她,哪裏拉得動?


    “你來這裏做什麽?”杜玉亭咄咄逼人道。


    秦頌生怕驚動嶽父杜總,在旁邊好聲好氣的哄著:“算了算了,亭亭,咱們別理她,就把她當空氣。”想要把杜玉亭帶走,那杜玉亭卻一把推開秦頌,走到武文敏麵前。


    秦母一看到杜玉亭就大變活人,臉上一臉諂媚笑容,迎上去道:“亭亭啊,你放心,媽一直守著她呢,她絕對做不了亂。”


    杜玉亭看都不看秦母一眼,冷笑道:“你們秦家人要是有用,她就不會出現在我的婚禮上了。”


    秦母張張嘴,想反駁又不敢反駁,隻好尷尬地笑。


    武文敏看著這個場景,隻覺得滑稽又可笑——她從來沒見過秦母這樣唯唯諾諾,原來她在杜玉亭麵前是這樣一副奴隸嘴臉?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


    想到這裏,武文敏不屑的笑了笑。


    杜玉亭看武文敏還敢笑,心裏更氣了,喝斥道:“你還有什麽臉笑,趕緊給我滾。”她又指著武文敏身上的禮服道:“你穿白色禮服是什麽意思,你以為你是新娘嗎?你也不照照自己,就憑你這個鄉巴佬也想來搶我的風頭?”


    武文敏反而冷靜下來,淡淡道:“杜小姐,我是來執行任務的,對你的婚禮沒任何興趣。”


    杜玉亭素來是說一不二,從小蠻橫慣了,再加上剛才她看到武文敏居然從薑無非的車上下來,和薑無非形影不離的樣子,她心裏更是嫉妒萬分。


    她杜玉亭都沒坐過無非哥的車!


    怒火之下,她想也不想就揚起手,就要朝武文敏的臉上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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