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自己院子的戚文湉安定了下來,才想起自己剛剛幹了什麽,心中懼怕不已。


    其實戚文湉之前已經接觸過內宅的事情,隻不過剛剛一時慌張亂了陣腳,否則她也不會對戚方氏見死不救。


    一時的遲疑就造成了這進退兩難的局麵,如果她現在再去救自己母親,隻怕已經很難,關鍵是戚府主母瘋了的事情真的會傳開。


    可是如果不去救戚方氏,祖母當家跟自己母親當家那絕對是不一樣的。


    好在她還有三個月就要出嫁,再怎麽樣也隻是三個月的事情。


    想到這裏,戚文湉剛剛緊張的心又稍稍放下了一些。


    戚老爺在床上躺了半個月的時候,霍神醫終於被戚老夫人請過來了。


    最後診斷的結果就是,戚老爺筋骨倒是沒有受太重的傷,但是年歲大了關係,和動手沒有注意分寸,以致中風。


    本來如果及時醫治或許還有五成的把握能恢複,但是他來的太晚了,現在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不過完全恢複的可能性不是很好,當然也有好消息,就是雖然是癱了,倒是對壽數不會有太大影響。


    此話一出,戚老夫人就懂了,這個兒子估計是死不了也活不好。


    唉!風光了半世,如今這副光景誰能想到呢!


    塵埃落定以後,戚老夫人就把這個消息公布了出來,並且直接宣布了戚方氏接受不了這個噩耗,如今也在正院休養了,戚府裏的事務隻能由她接手了。


    戚文湉聽到這消息以後,是又悲又喜。


    喜的是自己父親戚老爺沒有死,那就不會影響婚期了,悲得是母親戚夫人如今是真的被看管起來了。


    “小姐不要憂心,等你大婚的時候,大少爺肯定是要迴來的。”戚文湉的丫鬟木蓮在一邊說道,“大少爺是戚家嫡子,這戚家最後不都是他的嘛!”


    木蓮的話讓戚文湉稍稍安定了一些,這個時候還是應該韜光養晦的好,即便是戚老夫人把她的嫁妝單子改了又改了,她都沒再去理論過。


    戚老夫人隻當這二丫頭已經認命了,心裏得意的不行,看著庫房的珍寶,一件件又重新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對許嬤嬤說:“這人啊!有多少福氣都是注定的。


    你看,當年這戚方氏仗著自己是當家主母的關係,把席家的東西都充進了公賬上,可是現在不是又迴到我這裏了。


    許嬤嬤你看這血紅色的珊瑚漂亮嗎?當年我就喜歡它,如今可算是能光明正大地擺在我房間了。”


    “老夫人,眼下是沒什麽問題了,可是二小姐成親的時候,大少爺肯定是會迴來的。”許嬤嬤為難道,“他如果知道自己的母親......”


    許嬤嬤的話沒有說完,戚老夫人擺了擺手:“這段時間府裏的事務雖是我在處理,但是這當家的卻是文灝啊!你看他這一天天去各處拜訪那些和戚家有關係的人,


    想來也是有些能力和野心。而且等文淵迴來的時候,他科舉的成績也應該出了。”


    戚老夫人的意思很明顯,有功名能給她求來誥命,戚文淵就會是戚家的當家人。


    反之,戚文灝就會順理成章地接手戚家。


    這兩個人都是她的孫子,無論是哪一個她都不虧。


    小孫子戚文灝聽話好拿捏。


    大孫子戚文淵是個讀書人,看重名聲,而且有些迂腐清高,抓住了弱點,想要掌握他,也不是什麽難事。


    許嬤嬤雖然知道戚老夫人早有這樣的想法,但是聽到她親口說出來,心中仍會覺得氣憤。


    麵上半分不露,反而是一臉的崇拜地看著戚老夫人:“主子,你真是高明。”


    “那是自然。”戚老夫人的眼神隱晦地在許嬤嬤身上也掃過一圈,心中想的是:如果戚文淵真能殺迴來,不止是小孫子戚文灝,這許嬤嬤也會是最好的替罪羊。


    晚間戚文灝在院子裏和孟星塵下棋,他明明可以輕而易舉地贏,但是偏偏喜歡把對方殺個片甲不留再收手。


    孟星塵已經輸了三局了,他氣鼓鼓地把棋盤撥亂了:“不下了,不下了,你欺負人。”


    “有嗎?”戚文灝捏了捏孟星塵鼓起的腮幫子,“這麽可愛怎麽可能是人呢!莫不是什麽物件成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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