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楠可謂是用弓的行家,弓與弩本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自幼癡迷於箭術的魯楠,突然見到這麽好的強弩,自然比其他人更加的喜愛。


    他拿起短小的弩箭,湊到了眼前,仔細的將上麵的每一寸,都看了個仔細。嘴裏不停的發出嘖嘖之聲,呢喃道:“嘖嘖嘖······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精密的箭頭啊!看看這棱角,在看看這打磨的鋒刃程度。那真是多一分則重,少一分則輕。也唯有這樣毫厘不差的箭頭,才能射的更遠,穿透力才更強啊!”


    品評完之後,魯楠急切的抬頭對墨璨追問道:“莊主,這麽好的東西,你是從哪裏搞來的?據我所知,即便是的秦地,都未必能達到這種程度啊!”


    墨璨哈哈一笑,拉過丁球,開口道:“這些啊,都是我三弟的功勞,他家世代鑽營機簧之術。”


    “哦?········”


    魯楠聞言,立刻兩隻眼睛直放光的。一個大步,就竄到了丁球的身旁,雙手抱拳的對著丁球,開口道:“丁老弟真是讓魯某大開眼界啊!在下有一事相求,希望丁老弟應允啊!”’


    丁球這還是第一次,被這麽多人給吹捧,當下就有點飄飄然的感覺。他的胖臉左右一搖晃,樂嗬嗬的開口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魯大哥有什麽是需要小弟幫忙的,盡管說便是。”


    魯楠拿起一支弩箭,對著丁球開口道:“丁老弟、可否將這箭頭的奧妙,傳授與我?啊······當然,若是涉及到家傳之謎,得空之時,幫魯某監造一批這樣類似的箭頭,也好啊!”


    魯楠本想腆著臉,要箭頭的鍛造配方,但很快就知道自己這是強人所難了。像這種成熟的技術,那都是經過很多代人的努力,才有所成就的。不可能因為他一句話,就給將其要過來。所以,趕緊改口,隻求了箭。


    丁球又不傻,壓根沒接魯楠先前的話。隻針對後麵的請求,開口道:“這沒問題,等有時間了,我定為魯大哥謀劃一款,獨特而精密的箭頭。保證給魯楠大哥、本就神乎其神的箭技,填上一記阻力。”


    魯楠聽完,高興的一拍巴掌,是連連叫好。李通古也是沒想到,這墨璨身邊竟然還有此等能人相助。


    要知道,就丁球的這手絕技拿出去,無論到任何一方勢力內,都將是當之無愧的座上賓。倘若各大王都得此秘法,更是會引為機密。


    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丁球,這麽仔細一打量,李通古心中暗道:“此人雖其貌不揚,但雙眼之中透著一股子靈兒氣兒,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始終沒有說話的韓彪,轉動著大禿腦瓜子,看著墨璨問道:“莊主拿出這四十五把強弩,想必是有所行動吧?”


    他的話一出口,其餘眾人均都將目光,投向了墨璨。特別是李通古,他很想知道,墨璨到底有幾斤幾兩,又有何打算。究竟值不值得,自己再繼續輔佐下去。


    墨璨抬眼,看向了此人,暗道一聲:“此人外表粗獷,這心思可夠細的。”心中腹誹,臉上帶笑,卻也並不隱瞞,直言不諱的開口道:“確實有所計較········”


    花曉娘聞言,趕忙追問道:“璨兒,你有何打算?”


    墨璨掃了一圈在場的眾人,開口道:“眼見入冬,我等也需要囤積一批豐碩的錢糧,以備不時之需。我兄弟三人初來乍到,對綠林一行也是不甚了解。但身為這聚義山莊的一份子,我們也要多分擔一些才是。”


    說到這,墨璨停頓了一下,向身旁的鮑臻一伸手。後者馬上遞給他一張,新擬定好的地圖。墨璨接過後,將其平鋪在了長桌之上,抬手一點,繼續道:“如今,我們聚義山莊的所在地,距離這齊境的鹽場最為近。多則半月,少則十日,便可打一個來迴。如此近的距離,可是擺在我們麵前的一座座金山般的存在啊!”


    他的話一說完,花曉娘、李通古、徐桐、韓彪相互對視了一眼。李通古不禁心中泛起了一絲失望,他開口道:“額······莊主啊,打劫齊境的鹽場、就是你的打算?”


    徐桐樂嗬嗬的打圓場道:“啊哈······這莊主畢竟是剛來,對行情不了解也是理所當然之事,能有此想法,已經是很不錯啦!”


    花曉娘自然是要護著墨璨的,她點頭附和道:“是啊,我們璨兒不懂這些,慢慢來,慢慢來。”


    墨璨卻笑著搖了搖頭,看著眾人,開口道:“你們先聽我說完嘛,聚義山莊盤踞在此多年,幾位當家人的付出,我也略有些許的了解。打鹽場的主意,必然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此明擺著的事情,恐怕三歲的孩童都能想到,想必諸位都是這般想的吧!”


    李通古等人沒有說話,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卻都不置可否。墨璨抬手點著四處鹽場的位置,開口道:“這鹽場乃是齊境一大經濟命脈,必然有重兵把守。打它的主意,無異於以卵擊石,這等蠢笨的方法,我自然不會去觸這個黴頭。”


    李通古抱著膀子,開口問道:“那莊主打算何為啊?難道,是要在幾處必經之路,設下伏兵,搶了過往的鹽隊嗎?”


    墨璨再次搖頭,開口道:“不搶,我們換·······”


    李通古疑惑的皺著眉頭,看向了墨璨,開口問道:“換?拿什麽換?換來後在倒賣出去嗎?”


    墨璨點了點頭,開口道:“也對,也不對。”


    墨璨不在賣關子,抬手一指燕地內的馬場道:“燕馬一絕,此乃冠絕天下之名。我想諸位手下,都有不止一條獲馬的良道吧?我兄弟三人此次攜三十人,每人雙馬。馬背駝金絲小棗數石,從這裏、這裏到這裏入齊境,中途卸棗換堿。以馬、堿換鹽。隨後逆黃河而上入魏、韓,隨後入秦,再由秦換得大批糧草入林胡,最終、運往趙境。”


    墨璨每說出一地,便如同在地圖上,描繪出了一幅清晰的路線圖,將所走的路徑、標注得如同蛛網般細密。他詳細地闡述著中途,需要如何巧妙地避開諸多麻煩,而對於之間的差價匯率,更是說得分毫不差、精準無誤。


    如此一大圈周密切實際、利益又巨大的謀劃,聽得李通古是直吸涼氣。他自然清楚,想要謀劃這般龐大而遠距離的通盤考量,必須要對各個國境,各個地區、以及當地的氣候變化,了如指掌、方才能做到如墨璨這般,娓娓道來之舉。


    成與不成先不說,單單是這份環環相扣的精密計算,都不是他李通古,短期內就能夠將其完善而出的。


    他看向依然在那誇誇其談的墨璨,心中收起了輕視之心。他指著趙境的最後落腳點,開口問道:“莊主,那這最後又當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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